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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盛怀川横眉冷目,话音并无半分温度。

盛愿听着,哪怕周身都是温暖的,可仍旧掉进了冰窟。

他的话是刽子手手中带血的刀,语出一刻,葬送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她不怕他不放她去安远侯府,也不怕他心情不好,动辄说要把她遣送回南平。

而是那句“拿母亲和外祖说事”,将她忍辱负重的耐心,彻底击碎了。

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说她,唯独眼前这个,发妻尸骨未寒,就另娶他人的所谓生父!

不配!

当年若不是外祖扶持他,就凭他一农家子,即使中了举,也不过一芝麻小官。

发妻去世后,又侥幸娶了天潢贵胄的国公独女,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便见利忘义,如今不是接她回来享福,而是连同发妻一家一起数落,不待见亲生女儿。

盛愿在心中冷笑,现在要是来个人同她说,母亲当年就是被他攀附权贵故意害死的。

她都确信无疑!

可惜,可惜她只是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儿,她出不去!

只得用这见不得人的手段,委曲求全,苟延残喘,才能为生母之死。

拨开遮掩着的浓浓黑幕,让真相浮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泪水不由自主地漫上她的眼眶,她知道,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被眼前这个所谓父亲。

如此冷漠无情的话语,确确实实地伤到了。

她暗地咬牙切齿,用伤过的手一摸去眼泪。

泪水冰凉,淌在手上,冷冽地痛,她无暇顾及。

她倔强的脸庞向上仰着,并不回避父亲的眼睛。

盛愿眼睛都不眨,三两下抹去了泪水。

她面无表情,只有牙齿生硬地咬着,满脸死寂。

眼神像是冬日里屋檐下倒挂的冰锥,通透冰冷,寒光似剑。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杀气。

盛怀川一晃神,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被她这副倔强面容惊到,眉目动容,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拂袖而去。

直到门前,他站定后,转头向后一瞥。

盛愿仍旧面色不改地愣在原地,仰着脸看着正堂明黄的灯笼。

少女的脸庞看着稚嫩,但眼神不似云夕那般单纯。

她像是藏着满腹心事,不愿同旁人说起。

他不知道她这个女儿在想些什么,是怨他,还是怕他?

盛怀川轻叹了一口气,大步迈出了门槛。

院子里被撒上了霜,青绿草地之上,是晶莹的闪光,他本以为是月光。

他才出去,身上凉飕飕的,直到踩着地上的石子路,才发觉地上是薄薄的一层水汽,映着月色。

浮云居本就偏远,不甚人气,是夏天时用来避暑的用处,冬天是比府中其他地方冷得多。

他夏时暑热来此,只觉得凉爽,如今秋夜里,倒是快赶上寒冬的天气了。

可她身体柔弱,却偏偏选了这个住处,焉知不是想避开他?

盛怀川独独站在院中良久,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海棠树叶,窗中少女已不再傻傻地站着。

她只单手撑在书案上,整个人无力地压倒在一侧,两个丫鬟围着她,手忙脚乱。

盛愿本心灰意冷,如今父亲亲自登门,就为了说,不让她去赴宴。

她整个身体绵软无力,今日本就疲乏,又都什么都没吃。

若非怕父亲在浮云居等得久了不悦,她何至于拼了老命赶回来。

赶回来后,才寒暄几句,她那刻真以为父亲关心她。

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是她的错觉,落得如今全盘尽输的结果。

若是明日去不了赴宴,可她又应承了那魏夫人给她带去稀有香料。

要是因为这件事失意于贵妇人,这位她目前仅能接触的知情人,她还有何途径知道昔日隐情?

难道要她拖着雪青,凭着这副破烂身子骨,不分青红皂白,去那英国公府问罪吗?

又或者同父亲主母打开天窗说亮话,只怕话还没出口,她就被扭送回南平了。

盛愿的头疼得很,她扶着沉重的脑袋,只想狠狠地怒吼,发泄这一个月积攒的委屈与愤怒。

“小姐,小姐!”雪青扶着盛愿的手,她往窗外看去,迎上了盛淮川的视线。

“老爷,老爷还在院子里没走呢,小姐,也许,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盛愿轻轻转过头,目光飘向窗外。

月光似水,海棠层叶似叠嶂,屋外中央,站着一人,他也朝里看,晦涩不明。

她没有正眼瞧他,只很快地回头。

对另一个忙着给她,擦湿了的披风的丫鬟知春,冷冷地嘱咐道。

“去把老爷的大氅,给他送过去。”

知春得了令,放下手里的帕子,急匆匆地取了黑色大氅,往屋外走去。

盛愿慢慢地坐下,她已不再去想方才冷漠的父亲。

那些伤人的话,盛愿本就在心中设想过,她也只是揣测,这是父亲难以启齿的心声。

高攀国公府后,又成了皇帝最信任之人。

如今他也不再是从前小小的南平知府,盛愿与外祖一家,不过是累赘。

盛怀川真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她倒是丢掉了那所谓孝心恭敬的包袱。

于江山社稷而言,他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

可于她,于枉死的母亲,于被抛弃的外祖。

盛怀川,更像是书中人人诟病的薄情寡义之人。

良久,知春才走了进来,直到盛愿跟前,才敢抬头,只怯生生地说道。

“老爷回去了,他说……”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盛愿抬起眼眸看她。

知春一下跪倒在地,匍匐着,像是老鼠见了猫,瑟瑟发抖。

“他同你说什么了?”

盛愿知道她胆子小,也不知是父亲和她说了什么,吓成这样。

还是怕她这个主子,现在一副晦气样,说不准就要找她晦气,才跪倒在地。

“老爷……老爷要我转告小姐……”

“什么?”盛愿觉得她的话小得像蚊子叫,“大声些。”

“老爷说,小姐那从不入流游医处,学来的三脚猫功夫,不要轻易在人前卖弄……”

“以后要是治死了人,不要说是相府里出去的,他丢不起这个人,也不会帮小姐您摆平这些事……”

知春话音颤抖,身子扑得更低了。

“这都是老爷要我原话,转达给小姐的,还请小姐不要因此迁怒奴婢!”

盛愿呆住,原本收拢在膝前的双手,松开落在毛茸茸的披风外,无力地垂着。

她以为从祠堂出来,父亲并没有问起,她会医术这件事,便是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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