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挟着沙砾,如无数细小的箭矢,狠狠砸在牛皮帐篷上,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夏晚桑踮起脚尖,将最后一个铜铃系在帐角。铜铃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发出破碎般的声响,与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烦躁的交响曲。
她抬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天空,厚重的云层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搅动着,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漫天星辰早已被遮蔽,只有偶尔划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这片荒凉的戈壁,转瞬又陷入黑暗。
夏晚桑裹紧身上的披风,指尖轻抚过铜铃冰冷的表面,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自从跟随太子一行踏上西北之路,这样的狂风之夜对她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但今夜,风里似乎裹挟着一丝异样的气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那风里仿佛藏着秘密,带着未知的危险,又似乎预示着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
夏晚桑将帐帘缓缓拉上,转身看向帐篷内。
摇曳的烛火下,太子妃谢依云静静地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呼吸均匀,面容恬静,显然已经陷入了沉睡。烛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为这张本就秀美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夏晚桑轻手轻脚地走到围帐角落,正准备歇息,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卫恭敬的通报声:“夏姑娘,太子殿下有请。”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打破了帐篷内的宁静。
太子妃谢依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她猛地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向夏晚桑,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这么晚了,太子找你何事?”她的声音还带着未睡醒的沙哑,语气中却透露出关切。
夏晚桑微微一愣,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安抚道:“太子妃殿下放心,我去去就回,或许是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处理。”
太子妃谢依云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轻轻点了点头:“万事小心,若有任何不妥,立刻回来。”
夏晚桑提着裙角,掀开帐帘,踏入了寒冷的夜色之中。狂风瞬间扑面而来,如同一头猛兽,想要将她吞噬。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紧了紧披风,朝着太子的营帐方向走去。
夜色中,远处的篝火在寒风中明灭不定,宛如大地跳动的脉搏。
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时而猛地窜起,时而又几乎熄灭,橘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将周围的人影拉得很长,忽明忽暗,仿佛是一个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守卫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在篝火旁来回踱步,身影在地上投下晃动的黑影,为这原本就充满神秘的夜晚更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
夏晚桑加快脚步,终于来到太子的营帐前。守卫们见到她,微微颔首示意,为她掀开帐帘。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帐篷。
暮冬的风裹着细雪掠过营寨,太子高成毅营帐内,烛火摇曳,将墙上悬挂的军事地图染成暖黄。
炭盆里的红炭噼啪作响,热气氤氲中,太子高成毅弯着腰,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摊在桌上的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颌,满是疲惫与焦虑,谢淼等将领也陪侍在旁。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帘子被挑起,一股寒风裹挟着雪花灌了进来,却在触及帐内暖意的瞬间消散。夏晚桑莲步轻移,踏入帐中,她身着一袭素色劲装,外披玄色大氅,发间随意别着一支银簪,简约而不失英气。
高成毅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他眼下乌青明显,眼中满是疲惫与担忧,声音里也透着浓浓的倦意:“晚桑,突厥近日异动频繁,本宫担心他们会有什么阴谋。”他顿了顿,伸手示意夏晚桑靠近,“你对这一带的地势和突厥的习性颇为了解,可有什么看法?”
夏晚桑走到地图前,眸光如炬,迅速在地图上扫视。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的几处位置,指尖划过之处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殿下,突厥以骑兵称雄,机动性强,若要突袭,必定会选择地势平坦开阔之处。这黑水河谷、青原坡,还有这虎头峡,皆是他们最有可能的进攻路线。而且,奴婢今日在营外巡视时,发现几处蹄印,方向杂乱,不像是寻常巡逻留下的。那些蹄印深浅不一,有的还呈现出急促转向的痕迹,臣女仔细查看过,很可能是北狄的探马在附近活动。”
高成毅神色愈发凝重,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伸手在地图上比划着:“如此说来,突厥恐怕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只是,我们如今兵力分散,难以在各个要地设防,这可如何是好?”说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焦虑。
夏晚桑沉思片刻,眸光突然一亮,她挺直脊背,语气坚定:“殿下,既然无法处处设防,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北狄此次来势汹汹,想必志在必得。我们可以在他们最有可能进攻的地方设下埋伏,同时故意露出破绽,引他们深入。”
高成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直起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夏晚桑:“哦?愿闻其详。”
夏晚桑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阐述:“突厥王子阿古达素来自负,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战无不胜。若能让他以为有机可乘,必定会亲自率军前来。我们可以在营地后方的鹰嘴崖山谷设下重兵,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同时,假意让前营防守松懈,减少兵力部署,露出一些破绽,待阿古达率军进入山谷,我们便截断其退路,来个瓮中捉鳖。”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高成毅微微点头,可随即又面露忧虑,他背着手在帐内踱步:“此计虽妙,但风险极大。一旦被突厥识破,我军必将陷入被动。而且,如何确保阿古达一定会上钩?他虽然自负,但也不是毫无谋略之人。”
夏晚桑胸有成竹地一笑,眼中透着狡黠:“殿下,臣女有一策。突厥人迷信巫术,对巫师的话深信不疑。我们可以派人假扮巫师,潜入突厥营地附近,散布预言,称今夜有大凶之兆,唯有攻破大燕军营,才能化解。阿古达向来迷信,定会深信不疑。同时,我们再在营外布置一些迷惑性的迹象,比如虚设营寨,用稻草人充作士兵,让他们误以为我军兵力空虚。而且,我们还可以故意在一些显眼的地方留下‘情报’,比如一封伪造的军报,上面写着我军主力正在别处调防,营中兵力不足。”
高成毅停下脚步,沉思良久,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可假扮巫师一事,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而且,突厥营地戒备森严,如何才能让我们的人顺利潜入?”
夏晚桑早有准备,她不慌不忙地说道:“殿下,臣女在这里两个月认识一个人,名叫萨满老胡,他精通突厥的巫术礼仪,能说一口流利的突厥语。而且,他身形佝偻,与突厥的老巫师极为相似。至于潜入,我们可以利用突厥人每日外出打水的时机,让萨满老胡混在其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营地。”
高成毅听后,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你思考的很周全。只是虚设营寨所需人力物力不少,如今时间紧迫,如何快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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