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卷着细雪,抽打在紫宸殿前的汉白玉广场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细小的鬼魂在磨牙。凌泉站在文官队列的末尾,掖了掖单薄的官袍领口,寒气却像狡猾的毒蛇,顺着脊椎骨往上爬。他望着校场中央那排辽国使臣,目光落在为首的红袍大汉身上——那人像座移动的火山,浑身散发着硫磺般的燥热气息。
拓跋宏。辽国南院枢密使,传闻中曾单骑冲散西夏三千铁鹞子的悍将。此刻他正把玩着一把镶金角弓,弓身弯曲如饿狼獠牙,弓弦在寒风中嗡嗡震颤,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宋弓?"拓跋宏突然嗤笑,声音像钝刀刮过生铁。他随意一拉,那狼牙弓瞬间弯成满月,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软如妇人发簪!"
箭矢离弦的尖啸撕裂寒风。百步外的杨木箭靶应声炸裂,木屑如受惊的雀群四散纷飞,其中一片擦过兵部尚书王拱辰的官帽,留下道刺目的白痕。
满朝文武的脸色比地上的积雪还要苍白。枢密使韩琦按在剑柄上的手背青筋暴突,却被吕夷简一个眼神冻在原地。当朝宰相捋着保养得宜的长须,笑容温煦如三春暖阳:"拓跋将军神射。然我大宋以仁德治天下,弓马之事不过末技..."
"仁德?"拓跋宏身后闪出个疤脸副使,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伤疤像条蜈蚣在蠕动。他故意拍了拍腰间弯刀,镶嵌在刀鞘上的狼头双目嵌着红宝石,在雪光中淌出血色。"仁德能挡我大辽铁骑?"尾音上扬,带着草原人特有的嘶哑嘲弄。
**在凌泉身后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无意识地抠着袖中暗藏的机括图,羊皮图纸的边缘已被汗水浸软。凌泉不动声色地按住弟弟的肩膀,目光却如鹰隼般锁定了辽使团末尾那个文弱书生——此人始终垂首侍立如影子,但方才拓跋宏射箭时,凌泉分明看见他袖口寒光一闪,快得如同幻觉。
"陛下!"兵部尚书王拱辰出列跪奏,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玉砖上,"臣请试射神臂弓!"
仁宗微微颔首,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敲出微不可闻的节奏。侍卫抬上宋军制式神臂弓,枣木弓身油亮,却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王尚书深吸口气,老脸憋得通红,弓弦却只颤巍巍弯了七分。箭矢离弦时带着疲软的叹息,勉强飞出八十步,软绵绵地扎在箭靶边缘,尾羽可怜地抖动着。
辽使的哄笑如同群鸦惊飞。拓跋宏更是夸张地捶打胸膛,震得貂裘上的雪粒簌簌落下:"宋人射箭,莫不是给麻雀挠痒痒?"他弯腰捡起块冻硬的土坷垃,随手一抛,身旁侍卫的弯刀精准劈开——碎土溅了前排宋臣一脸。
"欺人太甚!"**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出队列,单薄的布鞋在雪地上踩出深坑,"陛下!草民愿试射!"
满殿哗然。吕夷简的呵斥如冰锥刺来:"黄口小儿,金殿之上岂容放肆!"他紫袍下的手指微微蜷曲,像要扼住什么无形的咽喉。
仁宗却抬手,目光落在少年倔强的脸庞上:"你有何本事?"
**从怀中掏出一卷牛皮图纸,哗啦展开时带起风声。羊皮上墨线纵横交错,勾勒出一架结构奇特的床**——九支箭槽呈扇骨状排列,**臂布满齿轮与连杆,最核心处一枚铜制擒纵轮精妙如钟表内脏。
"九矢连**,千步穿杨!"少年声音清亮,撞碎满殿阴霾。
"荒谬!"工部侍郎嗤笑,山羊须翘得老高,"床**笨重如牛,焉能连发?"
"若草民能做到呢?"**昂首,目光灼灼如星火。
吕夷简眼中寒光一闪:"殿前妄言,该当何罪?"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之力。
"让他试。"仁宗的声音不高,却如定海神针,"朕也想看看,我大宋儿郎的本事。"他指尖的敲击停了,龙袍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瘦削却稳如磐石。
半个时辰后,校场北侧立起丈许高木台。风雪更急了,刮得人睁不开眼。**站在台上,睫毛结满霜花,手指却灵活如穿花蝴蝶,调试着那架青铜与铁力木打造的巨**。**身比寻常床**小了一圈,线条凌厉如战刀。凌泉在台下递送零件,兄弟俩的指尖在寒风中短暂相触,传递着无声的默契。
"哥,磁针装好了吗?"**压低声音,呵出的白气瞬间被风撕碎。
凌泉点头,将最后一枚钢矢递上。矢尖乌沉沉不起眼,内嵌磁石外包精钢,矢尾螺旋纹路细如发丝——这是他们熬了三宿的秘器。
辽使团中,那文弱书生突然抬头,灰扑扑的棉袍下,指节捏得发白。
"装神弄鬼!"拓跋宏抱臂冷笑,靴底碾着积雪,"若射不中千步靶,本使要你项上人头下酒!"
**充耳不闻。他双脚蹬住绞盘,腰背弓如满月,麻布衣衫下绷紧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齿轮咬合声,九支钢矢被机械臂精准推入箭槽,**弦绷紧如满月之弓。
"第一矢!"少年清喝炸响风雪。
钢矢破空尖啸,撕裂寒风。众人只觉耳膜刺痛,千步外的杨树靶已轰然炸裂!木屑如雪瀑喷涌,碗口大的树洞透出背后灰白的天光。
死寂。拓跋宏张着嘴,半块羊肉干从指缝滑落,砸在雪地上闷响如雷。
"第二矢!"绞盘转动如磨盘。
箭矢直取飞檐铜铃!就在即将命中时,**手腕微抖,**臂以肉眼难辨的角度偏移半寸。钢矢擦着铜铃边缘掠过,"叮"的一声脆响,青铜铃舌齐根削断!
铜铃无声坠落,砸在雪地上如丧钟轰鸣。辽使团中,那书生脸色骤变,右手猛地按住腰间。
"第三矢!"少年声如裂帛。
这一箭竟射向铅灰天幕!钢矢升至最高点时如鹰隼折翼,急坠而下,"夺"地钉入辽使团帐前的旗杆。辽旗应声滑落,露出旗杆顶端振翅铜鹰——辽帝亲赐的使节徽记,左翼被钢矢贯穿,裂痕如蛛网蔓延!
"放肆!"拓跋宏暴怒拔刀,刀光映着狰狞面孔。
仁宗却抚掌大笑,笑声冲破寒风:"好!好一个千步穿杨!"
**充耳不闻。第四箭洞穿三层浸水牛皮甲,第五箭将包铁木盾射成蜂窝,第六箭将抛起的铜钱钉入宫墙砖缝...当第九支钢矢离弦时,目标竟是拓跋宏头顶的貂皮帽!
"护驾!"辽使侍卫的惊呼变调走音。
钢矢擦着拓跋宏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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