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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拂竹叶,也吹动那桃色的发带。发带极轻极薄,被风勾着卷着,似藤蔓的触须寻找着立足之地,四处试探张扬。
一如沈青绿此时的心情。
她为什么不能?
慕霖长得那么像她的……
水气骤然在她黑漆且大的眼睛里凝结着,越积越多,不停地打着转,可怜而倔强着,就是不肯落下来。
她仰着艳色的芙蓉面,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人。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莫名其妙觉得委屈。
半晌,理智归笼,控诉道:“你欺负我!”
这几个字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落入幽谷中的死水潭中。
慕寒时冰冷的眸中,终于有了波澜。
他似是皱了一下眉,不知是嫌弃沈青绿的言行,还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那清逸之中隐约可见的病色,呈病态之感。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去争去抢,否则只会自食其果。”
说完这句话,他瞬间没了踪影。
沈青绿惊叹于他的来无影去无踪,眼底慢慢浮起嘲弄之色。
还真是巧了!
有些东西就是她的,她去争去抢都是应该。
她闻着竹子特有的清气,再次绕过竹林时,不期然有种错觉,仿佛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路,而是她另一条人生路。
从福利院到新家的路,她走了八年。
新家非常的好,独门独幢的房子,前面种着一小片竹林。
万物生机竞相奔腾的时节里,新笋已经抽长嫩绿的枝叶,老竹的青,与新竹的绿,融合在一起。
玉竹般温和清秀的少年站在门口迎她,第一话是:“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哥哥……
命运改变的那一天,哪怕是后来很多年再去想,都不是寻常。
异世重生为人,换了身体,换了心,但记忆中的美好永远不会消散。
视线被水气迷离之时,她的眼前出现有几分熟悉的脸,忽然觉得如梦一场。
慕霖远远看到竹林边上的她,那么的形单影只,那么的茫然无措,那么的楚楚可怜,水洗般的黑玉石眼睛,一下子让人沉沦其中。
“阿离姑娘,原来你在这里。”
“我在哪里?”她喃喃地问,是在问慕霖,也是在问她自己。
慕霖以为她走迷了道,有些奇怪她身边为何连个下人都没有,“阿离姑娘,你别怕,这里是侯府,你不会走丢的。”
是啊。
她不会走丢,哪怕是死了,也还能穿越到有故人影子存在的地方。尽管只有几分像,于她而言,已足够慰藉。
“棠儿姐姐说去个地方,让我等她。我等了许久不见她,便来找她。你看到她了吗?”
这个说辞和玉流朱的完全相反,慕霖下意识皱眉。
“你是说她先走的,让你等她,你久她不至,所以来找她?”
她重重点头,看上去天真而懵懂。
慕霖不由得更信她,对玉流朱的印象难免不好,“她应该知道回去的路,我先送你回去。”
绕过这片竹林,再走一段路就到园子,才进园子没多久,迎面碰到玉流朱,还有那位之前给她们领路的侯府丫环。
玉流朱在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刹那,脸色几变。
锦蓝华服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俊朗而沉稳,行走间不缺习武之人的利落,亦有世家公子的贵气。
这曾是令她芳心倾向的人,哪怕佳偶成怨偶,哪怕重活一回,她还是不忿,还是不平。
“慕世子,我表妹心智不全,不知男女大妨,难道你也不知吗?若被人瞧见你与她独处,她的闺誉岂不受损?”
“我……”慕霖想说,这是侯府,他尽的是主子之谊,却也知身为一个外男,他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确实有些不太妥当。“是我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
玉流朱见他认错,不觉气顺,反而更加郁闷。
夫妻结怨,他从未认过错,而今因为别人,他竟然会低头。
那自己算什么?
“慕世子一句情急,便能想做就做什么吗?你将我表妹置于何地?你将我置于何地?”
“玉姑娘,你们都是我侯府的客人,客人在府里不见,我身为主子的帮着寻找,难道不是应当吗?你为何说话如此难听,可是我做过什么让你不满之事?”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上辈子的怨与恨,一股脑充斥在玉流朱的心间,她酸胀着,痛苦着,“慕世子,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对我的,难道我不应该不满吗?”
口头的婚约,也是婚约,外人不知,他们当事人却是知道的。
慕霖一时无话,同意亲事的人是他,不想继续缘分的人也是他。从这一点而论,他确实该被骂。
良久,他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化不去玉流心里的怨恨,更像是火上浇油,让她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目光的怨,神情中的愤,清楚可见。
沈青绿看着他们,只觉得这一切都透着说不出来的荒诞。
她环顾四周,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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