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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敬茶

那厢,喜娘津津乐道方才正厅的热闹。

周嬷嬷清早就来房里问候,知道昨夜郎君和娘子过得融洽,也是停不住的笑。

“娘子,你且放宽心,夫人和老爷都谅解你的不便。”

周嬷嬷和小丫鬟芦苇往桌案布膳。

一碟羊肉灌汤包子,两道开胃小菜,色泽均匀的腌青笋,有切碎的小尖椒;白嫩的萝卜丁,泡在盐水里;最后是一盅八珍香米粥。

长安百姓口味偏重,将军府的老爷夫人们爱吃盐巴。

张氏昨儿特意吩咐了周嬷嬷,新妇进门,日后需要小厨房记仔细兰氏的口味,洛阳地处中原,以汤菜为主,酸辣味殊。

今日这顿早膳是周嬷嬷亲眼盯着做的。

耽误敬茶一事,兰云锦仍心里过意不去,看着满桌的佳肴,肚子却不饿。

加之昨夜没歇息好,她眼皮困乏,未施粉黛的脸暗沉。

兰云锦摇头道:“多谢嬷嬷安慰我,归根结底,今日是我坏了规矩。”

周嬷嬷躬身盛着米粥,她虽是个奴仆,上了年纪,现在也不用喂养卫霄,但在府邸的份量无人能比得上。

“娘子,你若觉得不踏实,等去给夫人敬茶,你便知道夫人和老爷有多疼爱你了。”周嬷嬷把瓷碗递过去,叫芦苇摆放。

兰云锦勉强笑道:“嬷嬷只会哄我。”

卫霄坐在兰云锦的对面。一夜过去,他换上平日穿惯的乌色交领袍衫,束丝织墨黑腰封,他这身着装显尽少年英气。

“嬷嬷不是哄你。”卫霄抬眼,凝视着兰云锦,见她一脸疲态,语调不自觉放低,“是我拦着不让你去的,我会跟母亲说明白,你不要心存愧疚。”

兰云锦微微发愣。

说明白?他要怎么跟张氏说明白,讲他与她昨夜的荒唐事吗?

她代替的是阿姐,今日硬生生把敬茶的时辰拖到午时,已是破坏了阿姐知书达礼的名声。

纵使张氏不说什么,可昨夜的缘故跟张氏脱不了干系。

是以张氏也没道理不满,她应要高兴才是。

兰云锦面不改色,颔首道谢。

卫霄皱了皱眉,她仿佛又变成木偶娃娃,说话稳重,规规矩矩的。

她喜欢把谢谢你、有劳你、劳烦你,挂在嘴边。

簪缨世家教的女娘,就像母亲和长嫂那般,凡事想东想西——

不对。

母亲和长嫂是爱操劳。

将军府跟其他文官的府邸不一样,并无繁杂难懂的规矩。

兰氏要守的规矩,苛刻的程度甚至超过祖母给他们定下的家规,唯恐搞砸他认为不必在意挂怀的小事。

卫霄不太喜欢听她道谢。

用完早膳,兰云锦说要沐浴换衣,卫霄则出厢房练武。

兰云锦简单收拾一番,挪步去了妆台,玉蝉拿珠花金簪给她绾发。

枇杷打开木箱,挑选衣裳。

新婚翌日给婆母敬茶,妆束依然要喜庆些。杨氏为此请绣娘另做了两件绯红、银红为底色的夹裙。

枇杷问道:“娘子,你想穿哪件?”

周嬷嬷痴笑,说道:“老奴觉得,枇杷左手拿的那件亮眼,右边那件颜色淡了点。”

兰云锦柔声道:“听嬷嬷的吧。”

阿姐偏好温婉淡雅的裙裳,颜色多是霁青、水蓝、樱粉,款式保守,领子盖过脖颈。

今日的场合,依着阿姐的性子,也会听周嬷嬷的话。

玉蝉和枇杷一致认同,若穿得素净,不合时宜。

枇杷系紧兰云锦后腰的丝绦。

而玉蝉一双葡萄似的圆眼眨啊眨,目光如铁钉,钉在了兰云锦的脸庞。

是她的错觉吗?娘子穿这身衣裙,简直像五姑娘的魂儿附在娘子的身上。

半晌,玉蝉吐出这句话:“娘子,幸好那天你和五姑娘没在一间厢房,否则奴婢都分不清哪个是娘子。”

兰云锦闻言,心头猛地一颤,从容笑道:“妹妹为这事,还跟阿娘闹别扭。”

玉蝉的错觉莫名消散。

五姑娘从小贪玩爱闹,娘子读书喜静。只是今日娘子穿的衣裳明丽,方有五姑娘的影子。

她接话道:“是,五姑娘怏怏不乐了许久。”玉蝉兀自说,“不知五姑娘在国公府过得习不习惯。”

“五姑娘便是娘子的双胞姊妹罢?”周嬷嬷笑着插了一嘴,“皆说洛阳兰氏有一对长相毫无差别的双胞姊妹,老奴当时想着哪有那么玄乎?今儿个听玉蝉这么说,倒越发好奇了,娘子和令妹有如此相像吗?”

玉蝉那番言语,使得兰云锦不敢再松懈。

她嫣然道:“若嬷嬷见了锦娘,不妨细细打量,确实是那么玄乎。”

周嬷嬷咧开嘴,恭维道:“那老奴算是有福气了。”

***

临近午时,正厅不单有将军府的老爷夫人们,府中女眷和郎君,围坐在一旁的罗汉桌。

张氏身穿紫红如意纹平绸襦衫,腮上的胭脂油润。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氏昂首挺胸地坐着,接过新媳递来的茶盏。

张氏怕在儿媳面前露丑,笑容收敛了些。她小口啜饮,暗道这茶是她喝过最有味道的。

旋即,兰云锦继续给公公敬茶。

卫毅对儿媳说不上亲切。

武将固然不如文官有地位,今晨兰氏推迟敬茶的时辰,卫毅当是她身子不适。

现在看她的脸色,不像是身子不适。

是以,卫毅的神态远不如张氏和善。

兰云锦递茶时,见公公的表情隐有失望的意思,她温言道:“今日儿媳耽误吉时,是对婆母和公公的不敬,儿媳愿意跪祠堂一日,以表歉意。”

张氏听了险些被茶水呛着,急忙说道:“英娘,这不是你的错,用不着跪祠堂。”

卫霄长身鹤立,站在兰云锦身侧。

他没想到兰氏固执到了愚笨的地步,竟自己领罚要跪祠堂。

在将军府,若不激怒祖父祖母,是不可能挨罚的。

他幼时调皮捣蛋,祖父笑眯眯地按着他的手背,轻打两下,要他安分老实点。

哪怕是跟左都督魏含之子,魏三郎,私下约架比武,打得破了相。

祖父就劈头盖脸地骂两天,禁足一个月而已。

跪祠堂?

他还没跪过祠堂,兰氏也不能跪。

卫霄上前两步,说道:“阿耶、母亲,今日全怪我。”

张氏弯眉看卫霄,十分欣慰。

不愧是她淳淳教导的儿子,知道护着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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