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吗?还真说不定。
“也可能是怨灵吧。说不定也成神了,”花开院龙二视线盯着自己手中的茶,神色和语气都有些漫不经心,“哦,妖怪也有可能。说起来,如果是人类被妖怪救了一命,这两个又融合在一起,你觉得能算半妖吗?”
“可能真的是鬼吧。”
波本从咽喉里勉强挤出这句话。但随后,他突然笑出来。
一开始声音很轻很勉强,不过几声之后,渐渐变得毫不顾忌。
他从自己座位上离开,右手撑在同伴茶杯旁。酒吧的顶灯很暗淡,这样让人看不清事物的光源在大多数场合会与客人们的荷尔蒙起反应,营造一些迷幻或令人愉悦的氛围。
眼下在波本这里也不例外。昏黄的灯光洒在那头金色发丝上,走动时很是晃眼。一缕一缕金色交错之间遮住眉眼阴影以及忽明忽暗的紫罗兰色眼瞳,挠得人心底灼烧发烫。
“喔,如果苏格兰在这里,大概率会喜欢你这个角度,”花开院龙二像什么也没看到那样毫无反应,但嘴上没少闲着,“看上去怪吸引人的。他运气还不错。”
波本没说话,只是继续冷漠注视面前的家伙。
“那真好。哪天我也可以让他感受一下,说不定就是明天、下周、或者一个月后——”他声音里带笑,但听上去又有种故作高傲的冷漠。停顿到最后,说话的人再次放轻声音,一字一顿地吐露:
“我见到鬼了,柯涅克。”
“应该是苏格兰的鬼魂吧。长得不像他,不过即使将那个男人的骨灰与其他人的惨杂在一起,我也能一颗一颗挑出来。”
“哦,恭喜你,”花开院龙二敷衍地应了一声,“天赋异禀。”
“你不问问吗?”
波本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不问问——我是在哪里见到他的吗?”
花开院龙二做了个简单的深呼吸,烦躁地抬手按着太阳穴。
“我管你在哪里撞鬼的,”他语气很冲地说,“失心疯了吧波本。走在路上随便看到一个人都觉得是苏格兰——”
“但我不会把路上随便哪个人认成你那只疯狗!”波本突然抬高声音吗,同样咬牙切齿地说,“我撞鬼了?多半是阿玛尼亚克被缠上了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迎面朝我走过来,一个人是瞎子另一个也假装看不到。”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想找苏格兰去刨他的墓别在我这里发癫,”花开院龙二额头青筋不停抽搐,忍着血压突突跳的动静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又不是我杀了他,是他自己要去死的。”
——!
最后那几个发音像左轮子弹,一颗一颗沿着同一个点位将降谷零头盖骨击穿崩碎。
他当然知道一起的起因都是诸伏景光在暴露后决意自杀。他因此恨过莱伊,恨过阿玛尼亚克,恨过眼前这个人、甚至自己。
他以为上午在街头看到鬼魂时内心的负罪感已经被吹散一层,可现在又有人提醒他这件事。
诸伏景光先是自杀了,随后才有各种各样的荒诞后续。
就算没有阿玛尼亚克在中间插一手,等公安卧底的尸体被送到研究所,依然逃不开被手术刀一道一道划开直至面目全非的后果。他甚至没空去替换一具无关的尸体。
波本嘴唇努力开合了几次,但像找不到声带那样,过了很久才重新能发出声音。
“阿玛尼亚克死在你面前......我不管你是不是又在说谎话骗人,我想知道,为什么。”
大约不是“为了正义”这类光明正大地理由吧。不过无所谓,什么都好,就当是听故事一样让心脏能被催眠安静下来——
“为了大义。”
花开院龙二冷漠地说:“很无聊的理由。”
“魔魅流是个很死脑筋的人。天真不知事,又胆子大到可怕。”
“那时候我问他想好了吗,是会掉脑袋的。但那家伙还笑嘻嘻地,跟傻子一样试图拿‘使命和守护’说服我,热血上头就那么冲上去了。”
“没人感谢他,没人想过如果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会是什么样——除了我。我也像脑子有病一样愿意等热血笨蛋凯旋。”
“——波本,我知道你也是。我们很像的。”
波本闭上眼,脑袋像失去颈椎支撑那样垂下来。
“......我也是什么?”他听到自己问。
“我等谁,等苏格兰?那只公安老鼠自杀是他自己的事,他的正义和我们这些活在阴沟里的家伙没有任何关系。”
不要再说了。
“......你说你那只忠犬也曾经为了——为了大义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他活该。”
不要再说了,降谷零。
名叫降谷零的人只觉得自己被撕扯成两半。一半麻木地说着违心的话,另一半像被牢牢攥住心脏不停挤压、直到把最后一滴血液也榨出来。
“你说的对,我失心疯了。苏格兰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周身气质又变回冷漠无所谓的样子,“对一个公安卧底抱有特殊情绪反而是我的错。还请你别说出去,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撞鬼就当我运气不好吧。希望之后都别看到脏东西——”
“如果看到了呢?”
花开院龙二闭上眼睛,冷漠地问:“如果再看到死亡后睁开眼的鬼,你还会贴上去吗?”
“那可是我们活生生的执念,波本。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讲违心话,因为我比你更熟悉谎言。”
“你永远不会放弃。即使是鬼魂。”
波本没说话。
他拿起玻璃杯一口闷掉剩余的威士忌。再开口时,酒液在喉咙间灼烧,烫得声音有些沙哑:“当然会吧。”
“你说得对。我们很像,都是人死了却依然想将他们禁锢在身边的疯子。”
“以及......柯涅克,你最好也祈祷一下,别被我抓到私自豢养鬼魂的证据。”
“随便。”
花开院龙二也将茶杯里最后一口茶喝掉,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封厚厚的文件袋。
“你来之前有做过功课吧。”
“知道。”波本敷衍地点头。
发生在大阪地区的未知烟草流通事件,里面又沾了些莫名其妙的怪力乱神传言。
据说最先由组织内一位情报组成员发现、通过各种渠道与琴酒扯上关系,被上报给组织boss,随后分配到朗姆手中。
急性子的二把手朗姆看了眼前期情报发现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就想着随便大发给手下成员、让他们糊弄一下。
这任务原本也在情报组这里转了好几手各种被推脱。波本起初也看到了,但他只是留了个心眼将相关案件告知警察厅,没亲自参与。毕竟警察厅相关的行动他还是不要沾染为上。
一切看上去都与他没有关系。直到大半个月前,贝尔摩德联合琴酒找上他,跟他说——
这个看上去怪异又无聊的任务起初就是柯涅克提报的。这位现在正缺一位调查搭档。
实际上,与其说波本来之前做过相关情报的功课,不如说他现有的前置知识都是之前情报组内互相推脱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知道是什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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