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出宫，准备回府的慕瑾还在宫门口遇见了等候在此的萧莫。
看到他之后，萧莫径直向他走来，看来是有话嘱咐他。
慕瑾还恭敬地躬身拜下，向他行礼问安:“丞相大人。”
抛开血海深仇不谈，慕瑾还很敬重萧莫。
他一连辅佐了两位帝王，如今更是让这个早已经被昏庸的永宁帝搞的积贫积弱的启朝重回盛世模样。
他的忠心与能力是人人皆知的。
天下百姓都敬重他，爱戴他，称颂他。
他的英名会流芳百世，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就算再敬重、佩服萧莫，慕瑾还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他可不是那些拥有“学而优则仕”这种凌云壮志的学子。
他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而萧莫却是天下皆知的帝王一派。
是绝对忠诚于龙椅上坐着的那位陛下的。
这注定了他和萧莫不是同路人，他也永远无法与萧莫做真心、真正的忘年交。
终有一天，不管自己是成功还是失败，萧莫都会发现自己对他的欺骗。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这位信任他的慈爱的长者会用多么失望的表情看着他呢？
慕瑾还不敢去想那样的场景。
但是他必须要报仇，那一天也终究会来到。
心中黯然了一瞬间，慕瑾还还没来得及直起腰身，胳膊就被快步而来的萧莫扶住了。
萧莫一把把他拉起来，冲他温柔一笑:“你我师生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慕瑾还嘴角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收回因行礼而抬起来的手臂。
明知萧莫找他大概率都是为了殷灵玥，他还是笑着问:“老师在此等候，可是有什么要事？”
“若老师有事吩咐，找人通知瑾还一声便好，瑾还必定上门拜访您。”
看着仪表堂堂，温柔和煦的慕瑾还，萧莫亲切地笑着，对他说:“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跟我不必这么客气。”
“咱们边走边说吧。”
慕瑾还笑着点头，与他一起沿着宫道往宫外走去。
二人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谈话。
萧莫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殷灵玥的事。
他希望慕瑾还能在殷灵玥神智不那么脆弱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他受惊吓的事，想要看看这其中有没有别的因素。
毕竟，现在也只有慕瑾还能在不刺激到殷灵玥的情况下还能和他好好地说话了。
萧莫到现在都觉得殷灵玥因为一个自戕的大臣就吓成这样有点太夸张了。
完全不符合常理。
殷灵玥就算再心智不足，也是个半大少年了，不至于因为一点血就惊惧过度。
但他也不敢保证，毕竟他的陛下身上，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也不少。
因此，他才希望能通过慕瑾还来问出一些话。
走着走着，萧莫停下步子，转过头看了看四周，见周围没人，才看向慕瑾还:“瑾还，还有一月便是春狩了，老师希望你能在那之前教陛下一些场面话，让陛下在春狩上至少能说几句话。”
“如今对陛下不利的传闻甚嚣尘上，也不知是哪个心怀不轨之人传出来的……如果陛下能在春狩上正常地交谈，便能证明传言不实。”
“到时候，谣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了。”
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慕瑾还拱手拜下:“老师放心，学生定当尽力教导陛下。”
见他如此，萧莫欣慰地点了点头。
丞相府和慕府距离皇宫不太远，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门前。
周围有人守着，他们的谈话不会被有心之人传出去。
于是，二人又谈了一些与朝政相关的事，才各自回了自家的府邸。
当晚，天气阴沉，乌云压顶，哪里都一片漆黑，看不见一丝月光。
子时到了，除了打更人时不时出来晃悠一趟之外，城中百姓无一例外都睡下了。
慕瑾还换了一身夜行衣，避开府上的所有守卫，悄无声息地出了府。
他的轻功踏雪无痕，在瓦片上快速行走也不会留下一丝声响。
很快，他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是城中巷子深处的一个偏僻的酒肆。
慕瑾还回头看了看，小巷里一片漆黑，连一个鸟影子都看不见。
他屈起两指，有节奏地在窗框上敲了几声，窗户随即应声而开。
他再次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跟踪他，才身姿轻盈地从窗户跃了进去，轻声关好了窗。
酒肆里一片漆黑，一个男子拿着油灯冲他颔首行礼，然后转身向酒肆里走去。
引着慕瑾还来到一个角落，男子熟练地在地上按了几下，一条黑黢黢的密道随即展现在慕瑾还眼前。
再次行了一个礼，男子把油灯递给慕瑾还，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小小的油灯照亮了地下通道的一隅。
慕瑾还从怀里取了个面具，戴在了蒙着黑色面巾的脸上。
黑色面巾顺势被拉下，遮住了他的下巴和脖子。
把自己的可供识别的地方全都遮盖得一处不落之后，他才顺着密道的台阶向下走。
密道漆黑崎岖，慕瑾还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
推开台阶尽头的一扇门，慕瑾还低头灭了油灯，抬起脚步走进了透出些许光亮的密室。
密室里桌椅齐全，一个黑衣人披着斗篷将全身都遮盖住，背对着慕瑾还坐在椅子上，脸上同样戴着面具。
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碗和一把匕首。
听见脚步声，他侧过半边脸，声音嘶哑地问:“这次叫我来，你又想得到什么消息？”
慕瑾还走到他对面坐下，说话前也改变了自己的声音:“现在的镇国大将军陆允文，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黑衣人懒懒地抬头看他:“可以。”
“至于报酬……老规矩。”
“没问题。”
慕瑾还痛快地点头，随即扯开袖子上的绑带，拿过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臂。
鲜血瞬间流下，滴滴答答地流进了瓷碗中。
一处伤口的血不够用，慕瑾还又割开了另一道口子，让他的血能够源源不断地装满整个瓷碗。
等到瓷碗中盛满了血，慕瑾还才收回手臂，按了几个穴位给自己止血。
黑衣人收起那碗血，满意地开口:“两日后，剩下的消息就会送到你手里。”
然后就站起身，从自己带来的东西里面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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