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寒心下猛地一沉,当即唤道:“阿燃!
云燃未曾应他,只是回眸看过他后,又缓缓将目光转回脚底河中。
他又看了河面一会,身子却忽得摇了摇,似乎下一刻,就要坠入问心阶下湍急河水之中。
沈忆寒欲要上前,云燃已足下一点,跃回地面,动作间倒还流畅自如,不似受了很重内伤的样子。
“不必担心。云燃道,“心血瘀堵之处清除了而已。
沈忆寒听得这话,半信半疑,但见他虽吐了血,面色却的确没有太大变化,又探了他脉门,的确没发现云燃经脉受损,这才放心了些,道:“既如此,你先打坐调息。
云燃点了点头,两人当即就地而坐,他闭目调息,沈忆寒本也凝了灵力想帮他,却被云燃抬手拦住,道:“不必。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云燃终于睁开眼,沈忆寒立刻问道:“如何。
云燃道:“已无大碍。
两人相交千年,从来坦然,云燃亦从未骗过沈忆寒,因此方才他虽有些担心,但眼下两次听云燃说没事,还是将心放了下来,道:“你这心魔,瞧着像是已对心神影响的极深了,即便如今没事,将来却也说不准……你的心魔究竟是什么?难道是……当初你父母的事?
云燃摇了摇头,默然片刻,道:“……是你。
沈忆寒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愣在原地。
他即便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如何能成为阿燃的心魔——
实在是从前这千年来,两人之间相处十分愉快,并无半点龃龉之处,因此十分费解道:“我?为何?
云燃想了想,垂下眸去,这次却不曾说话。
沈忆寒这才回过神来。
心魔所存,通常是修士内心深处最幽暗不可见人之处——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这种私隐曝于人前的,即便是云燃。
即便两人如今已是这种关系,沈忆寒也不想因此逼迫云燃对自己剖白,他一贯是以为人与人之间无论如何,都该留有分寸的,当即就有些后悔不该急着追问,唇畔动了动,道:“你若不便讲,那也无……
话未说完,云燃却道:“沈濯,你可愿与我结成元神之印?
元神之印,顾名思义,是刻在两人元神之上的印记,与简单能感知对方方位、传音交流的灵识印记听着相似,但论及本质,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灵识印记会淡去,每百年都要续印一次,而且并非独有,一名修士
可与不止一人留下灵识印记——
元神印记却是一生独有一人。
化神期以上修士才能互相结成元神之印一旦结印心神两通所有记忆魂识共享连修炼的法门亦不例外。
因此修界有些门派、或者修士收徒但凡是学艺不外传的大都有言在先即便门下弟子将来有了道侣也不许结元神之印否则一旦将来发现即刻逐出师门。
自然这样的规矩其实倒未必能束缚得住人因为元神印记本就仅为两人共知只要自己不蠢到出去说师门实在未必能发现而且化神期以上修士在各门各派中都是翘楚地位亦不低真要将他们逐出师门却绝非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
饶是如此愿结成元神印记的道侣还是少之又少——
因为前车之鉴实在是太多了。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当对方的每一个念头都能被察觉时这种完全的坦白带来的究竟是欢喜还是怨怼实在很难去追究。
而元神印记又不可消弭除非魂飞魄散否则即便一生一死仍能在茫茫天地间准确的寻找到彼此。
云燃的意思沈忆寒懂了两人若结成元神之印他自然也就能知道阿燃的心魔是什么了。
但……即便不论幻元灵璧那部分的梦境他无论如何不敢同阿燃共享就算没有此事沈忆寒心中对结成元神印记也是本能抗拒的——
太近了他不认为两个人之间毫无距离是件好事。
沈忆寒默然片刻并未回答。
沉默有时是最好的答案
沈忆寒心下颇觉尴尬但他的想法并未改变也并不想妥协因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想了想只能道:“我带你去见外祖父吧。”
云燃道:“好。”
两人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又出了沈絮、崔颖的墓室一路无话很快到了芳姑姑睡觉的那处阶下的圆形洞口。
芳姑姑蜷成一团睡得仍很香沈忆寒连叫了她两声她才悠悠醒来摇了摇脑袋道:“看完了?”
沈忆寒道:“看完了。”
“接下来去哪儿?”
“去外祖父的墓室。”
芳姑姑晃了晃脑袋像是想把自己从还没清醒的瞌睡中晃醒俯下头张嘴道:“进来吧。”
沈忆寒和云燃依言进入芳姑姑口中。
巨蛇开始爬行。
不知怎的,分明来路上两人也并不曾怎么说话,芳姑姑却好像还是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那点轻微的尴尬,瓮声瓮气道:“你们俩怎么了,吵架啦?”
又道:“剑修,可是小寒哪里惹得你不高兴了?”
云燃答:“并未,他很好。”
芳姑姑“哦”了一声,边爬边道:“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你可别往心里去,他从小一贯是不太讨人喜欢的……想必不是故意针对你,哦,我说的是想交尾的那种喜欢……”
沈忆寒心道,这是在替他安慰人么,越说越离谱了,只得道:“姑姑——”
芳姑姑道:“怎么?我又不是说假话,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
沈忆寒正要答话,云燃却道:“我知他一贯如此,并非只对我。”
芳姑姑闻言,很是满意,瓮瓮道:“那就好,记得万事别往心里去,做道侣,眼光要看长远些,你虽是个雄的,做不了我们妙音宗的宗主夫人,但你只要乖乖的,小寒将来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言语间,俨然一副婆婆口吻。
沈忆寒心下好笑之余,目光朝云燃望去,却见他眼睑微垂,并未看自己,神色倒是平和淡漠如常,并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沈忆寒心中这才稍稍往下放了些。
芳姑姑将两人送到了沈望霞的墓室,这次有了香案香桌,两人一起给沈老宗主上香、磕头,却仍是默默然无话可言。
等芳姑姑送他们离开古陵,从后山回到沈忆寒住处后,天色已昏。
月下庭中,波影摇荡。
云燃走在前面,沈忆寒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拉的转过身来,仰目看他——
四目相对片刻,沈忆寒道:“阿燃,我不同你结元神之印,并不是……”
云燃却打断了他,道:“你不必解释,我都明白。”
沈忆寒无话可说,但看着云燃乌沉的眸子,心里却莫名有点愧疚起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让阿燃伤心了,即便他不说不言,甚至脸上不曾表现一点,沈忆寒也能看得出来。
他似乎应该解释,或者安慰对方。
可沈忆寒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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