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默然,他从袖中拿出一截炭黑边的纸,递到温衍面前,说:“这残图是底下人在山野间捡来的,火烧了大半,只剩下这一小块。”
温衍接过来拿在指尖,他举高,迎着明亮日光扫视几眼,看清后,他嘴边牵起一抹极淡的笑,“这是“圣图”残角,是下落不明的那半张上的某一块。”
景珩面上不带讶然,仿佛早就知道这惨纸上画的是什么。他问道:“要顺着那地方仔细摸查一遍吗?”
“圣图”为天下人所争夺,数不清多少人为这张纸癫狂一生,即便这仅仅是一角残纸,只要放个风声出去,轻易就能招来豺狼虎豹。这点边角料,明显是有人刻意剩下的,是鱼饵。但明知是鱼饵,照样要扑上去咬住。
温衍招手喊来叶楚,把东西给他,说:“再弄个一摸一样的出来,一份给帝京,另一份给漠羽送去,递到左明达手里。”
对于温衍的决定,叶楚从不多话。他领命后向温衍和景珩二人躬身行了个礼,便步履匆匆离开了。
景珩不语,垂眸啜了口热酒。
温衍看着景珩,突然发问:“阿蕴真的不想看看“圣图”所指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宝藏吗?”
“传闻中说“圣图”所指的地方叫水云境,里面有药老耗尽一生研制出来的一颗寿元丹,滋补身体,有延年益寿之效。”景珩抬眸看着温衍,说的不急不徐,“还有剑二毕生的武学心得,得之,武功可大成,一跃傲首天下第一。”
温衍轻摇纸扇,勾着笑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凌焉。”景珩喊了一声。
凌焉看了眼景珩,再看向温衍,见两人脸色都还温和,她把新热好的酒递给景珩。
景珩接过后,伸手拿来温衍面前的空酒杯,给续了个满杯。他把酒奉到温衍手里,沉稳道:“无论是长生还是武学大成,都不是我想追求的。舅舅想喝温酒,便多喝些吧,也暖暖身子驱寒。”
温衍朗没有反驳,他笑着接过来,说:“左明达为这“圣图”痴狂半生,已然成了心头拔除不掉的心魔。他如今身在漠羽不出,难保不动点心思生出些幺蛾子,借着残图把人引来大魏,解了后顾之忧,也能把池水搅得更混些。魏文帝生前费心布局谋算,但强烈的欲望能生出胆量,他也没想到手底下的人竟敢私藏,谢宸上位后也没歇心思。两边各一份,不偏颇,斗一斗,也好解了我的无趣。”
当初温绾一夜之间不知所踪,温衍在西楚街头苦寻数月,濒死之际,路过的左明达看中了温衍的天资和野狼一般的狠劲,准备把人带回漠羽悉心培养,好来日与喻和同教出来的弟子挣个高低。
温衍知道左明达要把他带去漠羽后,发了疯的要逃跑,左明达看不起温衍为妹妹拘于街头,出手直接打断了温衍的一条腿,把人强掳回漠羽。
在天元门的前三年,温衍身上布满了各样的伤痕,皆是他要逃跑被抓到后打出来的,哪怕命悬一线,仍是呲着牙,想要一口咬断左明达的脖子。越是这样,左明达越是想要收温衍为徒。
第四年时,温衍正式拜师,腿也医治好了。
学成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左明达打得只剩一口气,废了一条腿,再用珍稀的良药把人救回来。
师徒二人一个比一个疯,表面上共同称霸漠羽,实际上都存着想把对方斩草除根的心思。
喻和同困于少年时的不甘,把那场赌局烙印在心,总觉得只要找到水云境,拿到那本武学秘籍,就能天下第一,就可以超过喻和同成为剑二最优秀的弟子。后来哪怕喻和同被他和碧王府的人联合设计害死,他也执着于找全“圣图”。
这一点“圣图”残角,足够引他前来。
至于帝京。
景珩在鸢都时就曾暗地里追查过,景德末年,天武宫在庐陵举办武林盛会,几大江湖门派当日同时惨遭灭门,如此大的手笔,其中不会只牵扯江湖。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之后,江湖上没人敢提这件事。
景珩说:“帝京皇宫的两位前辈,还有三年才会离开。若是左明达提前来大魏,恐怕会搅局。”
“左明达翻不出什么风浪,“圣图”足够稳住他。”温衍说,“只要不进帝京,那两位不会插手,三年,很快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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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归晚回到房间后和衣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青色的衣裙如花般散开,她单手压在脑后,另一只手搭在胸前,细指摩挲着银铃。
作下的决定不会改,可她思索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和常溪亭告别。
眼见日头越来越高,她才慢悠悠从床上起来,朝常溪亭的房间走去。
常溪亭像是刚睡醒,脸上还有几道淡红色的压痕,他眯着眼看着门口的江归晚,抬手揉了下眼,挪动步子让开了路,引江归晚进来。
他问:“怎么起这么早?”
江归晚朝四四方方的桌子走去,回答道:“不早了,快到午时了。”
常溪亭闻言打开窗户,抬头看了眼快走到正当空的日头,刺得他眼花了一阵,关上窗后,他走到桌边,站着斟了一杯茶下肚。他看着江归晚说:“喊我一起吃午饭?等我洗漱一下,很快就好。”
江归晚攥着手,坐下后忽然有些不敢看常溪亭的眼睛,她抿了抿唇,声如蚊:“……常溪亭,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等我说完,我们再去吃饭,行吗?”
江归晚的反常让常溪亭彻底清醒过来。
昨夜他从温衍那离开后寻了一处酒楼坐了一夜,天将亮时才回来,一觉睡到现在,还没来得及问问江归晚昨天在“酒半仙”的情况。见江归晚找他来帮忙,想必“酒半仙”真说了些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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