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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

夏季的夜空总是看得见漫天星斗,众人吃饱喝足,都不约而同地平躺在席子上仰头望星空。

万丈苍穹之下,五人头对着头隔着一块纱帐看天空,繁星闪烁,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静谧与和洽。只是没静得一会儿,江入年就被初夏的蚊虫扰的难耐。

虽说姜云在四周都放置了驱蚊虫的熏香后,蚊子都跑没了影儿,可江入年依然辗转着难以入眠,边用扇子扇着风,边委屈地想,他堂堂汴京城江小少年,何曾受过这等苦罪,也不知道他娘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因为担忧他而吃不下饭?

午后的豪情壮志已然化作了泡影,果然,“以天为盖地为庐”这句话只有在话本里出现时才见潇洒。

江入年干瞪着眼睛数星星,没话找话道:“简哥,你是不是会观星?”

“略懂一二。”

“真的吗?那你快看看什么时候下雨呀!”这天气简直热死人了。

长辞已经阖上的双眼陡然一睁,扶额道,这倒霉孩子!完了完了,张行简又要开始授课了……

果然。张行简一听他问这个立刻就来了兴致,大有一副授业之势,正襟危坐道:

“《天官书》有云,‘昴毕间为天街,月离于毕,俾滂沱矣’,说的便是降雨之事,这个所谓的毕啊,指的就是二十八星宿中的毕宿,也就是古人常说的‘雨师’,一般来说,每当月亮离开毕宿时,往往就会发生降雨……”

大晚上传道受业,其他几人脸色想不难看都不行。

“听不懂哎。”江入年听得云里雾里,头枕着胳膊道:“简哥,你能不能只回答明日有没有雨这个问题……”

“没有。”

“后日呢?”

“没有。”

“大后日呢?”

“也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江入年放下折扇,死鱼般直直一挺,回味自己一路走来所吃的苦,心想就算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要先苦他心志,也断然不必如此之苦吧,真的,这也太苦了。

张行简以为他皱眉是因为观星难懂,又道:“其实星宿与节气十分相关,你虽不懂观星,却也可以根据节气和地理位置来预测雨水的变化。”

节气?

长辞原本闭着眼都要睡着了,一听他说这个,瞬间就想到了大敖山日晷上刻的那些文字,顿时一股脑拾起来,隔着朦朦胧胧的纱帐向张行简求证。

“那你听没听说过‘日永星火,以正仲夏’这句话?这个指的是什么节气?是大暑对吧。”

张行简道:“这句话出自《尧典》,不过并非是指大暑,而是夏至。”

“夏至?!”长辞一骨碌坐直了身子,提高音量道:“不是吧,坊间不是说这一天是一年中日头最盛的日子吗?日头最盛怎么会不是大暑?”

她如此据理力争,绝非好学,而是二十四节气当中,夏至足足早了大暑一个月,也就是说,如果传言不假,那么日晷发挥神力的日子就要比她计算好的时间还要早上一个月,掐指一算,夏至距今竟然只剩下十几日了!

江入年不明白她在鬼激动什么,以往简哥讲起天文地志事,也没见她有过半分在意。

正想着,就瞧见纱帐对面一道人影“铮”地起身,套上鞋子,扑到张行简面前道:“你确定吗?!你能不能用你那些宝贝典籍发誓,方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张行简被她吓了一跳,赫然往后一退,却不小心撞醒了正在酣睡的庄慕怀,说了声抱歉这才看向长辞道:

“自然错不了。‘日永’即对应‘日盛’,是说这一日在一年中白昼最长而夜晚最短,‘星火’指大火星此时运行到了傍晚的南天,对应了夏至那日的天象,故而日永星火指的就是夏至,跟大暑没有半分干系。只是后人传着传着,就对此造成了误解,总觉得日头最盛就是说一年中最热的意思。”

“铮”一声,长辞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完了!只怕要来不及了。一想到如果赶不上夏至回不去的话,就还得在这里白白等上一年,长辞就心急如焚。

再等一年?钟离国怕是早就面目全非了。

她在树下来回踱步,掰着手指头计算此去大敖山的路程还有多久。可是不管怎么算好像时间都不太够了,不管了,总之先赶路吧!

“哎,你干什么?”江入年死命压住长辞欲卷起来的草垫,简直快莫名其妙死了,“这大半夜的你……”

他不敢说“你抽什么风”,只嚷嚷道:“今夜走跟明日一早走又有什么分别,再着急也不差这几个时辰的功夫吧!”

“你不差我差。”长辞收起她自个儿那个小包袱,头也不抬道:“你们慢慢歇着,我得先走一步了。”

方才她已经算过,按庄慕怀手上那份地图所示,到归云阁大约还有还有十天左右的路要走,而进去之后,总得住上个两三日虚假逢迎,打探清楚后山大体的状况再行动,总不能一进门就往人家后山上跑。

待进了大敖山,想深入山体腹地又得一两日的时间,长辞虽对大敖山王陵的位置及所布机关阵十分熟悉,可毕竟已经过去了上千年,谁知道那些破玩意儿会不会因为年久失修胡乱发射,或者后人已经加了新的机关进去。

如此又得耽搁些时日,算来算去,就是三头六臂也不能保证能能赶在夏至回去。

正匆忙收拾着,这时,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拽过,迫使她直起了身子。庄慕怀脸上少了平日的散漫,凝眉看着她,“你有事瞒着我们?”

“没、没有啊。”

“那为何突然要赶在夏至之前到大敖山?”

“你怎么知……”长辞心尖一跳,人太聪明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庄慕怀低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说好了要做盟友的,怎么心又不诚了?”

长辞莫名觉得他这模样有几分阴郁,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不料他却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长辞,你这样子,我可真的要伤心了。”

你伤心就伤心呗,还用得着跟我说一声,长辞这人随意惯了,心道同盟没了再去找个人同盟就是了,多大点事啊,怎么还搁这儿伤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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