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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广陆神王

……十器,汝去东南,寻滇宁神,使祂速来助阵。

随殿内金光大盛,我看刹山大神周围腾起青雾,继而诸身影朦胧虚幻从那雾中显现,似在此地而又非在此地,外貌形态,俱是拓承山上享岁悠久而法高力深的长老,为刹山神护法,平日深居山中,诚难得见。

……殁巡,汝去西南,唤醒多驰,使它来助我。

我骤然被喀朗大神唤来此而身又加摄神咒,一时久跪于地,恍惚不能动弹。喀朗大神既正式发令讨伐唯乍,金殿内行列阵变,那些原献礼欢呼的群众自然而谦卑的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二大神迸发神力,不掩威压而至的浓雾灵气。一边,金气纷纭中是厌能大神的致金神军,皆手持以祂秘法所炼法器,其力恐唯整个下界西土难及,使得那被西土炼金学奉为圭臬的致宝有几恍如孩童顽器般。那众军被银甲,其纹理内丝丝缠绕皆非有相界物质而俱由法界玄妙所生,虽生人体样貌,但分明一丝人情气息也无,若具具铠甲生为挥剑士兵,在雾中堂皇列阵,金戈寒冷,簇拥厌能大神,其正在这天兵之中;而一边,木气飞扬中,刹山大神招护法,唤那常在西南古林中的神鹿多驰再度现世,此等阵仗,有如传说中方见的天界神相,使我动弹不得,唯听刹山大神一言,道:

……闻彦,我亦有要务交于汝。

我尚不及凝神便见面前云雾扰动,那大神带木云凌霄而尖锐的拟人之身再若朝堂上那般现我面前,登时使我头脑中那空茫擎控加至更深。我感到浑身汗水淋漓而虚脱无力,唯几以五体投地之姿俯跪在地,颤抖难持,唇齿磕碰间,连声喃,天尊。

……先前情形紧急,不得不与你施了摄神咒,实是情非得已。汝天赋卓绝,为师甚爱,现与你赔不是了,闻彦……

汗水已蒙我的面孔。我恍然抬头,面上交杂那茫然,错愕,受宠若惊和深切挣扎,如此间万事般不断在云雾中明灭;我可见远处喀朗神之身散那淳厚金光,可见近处,刹山那神躯蒙一层似名为‘笑’的色彩,心深处,似有寒,可头脑倒欣喜若狂,如蒙大幸,磕倒在地,道:

愿闻其详!

——汝神姿妙,天赋奇,德行高而礼仪深,诚得仙家源流矣。

祂笑道,身旁诸云枝条寒冷,拂面而来,青木似刀:

汝去北方寻霍夔大神,使祂来助吾兄弟。

我深受裹挟;狂喜受重任之意表在外而深惧幽邃之心藏在内,于我这身体的浅淡隔阂中剧烈交错碰撞,如要将我身体撕裂开来。心深处,我知何事已深刻,从根本上因此极凶险地错至可怖因此必求我彻底改换全心全灵方知真相——然心既已成,换之何其难!我可抉择,不过须臾间,大约只是一时退缩,便使这外部的灵雾和我之表面岁月,夺了主动,绞灭我心中那一丝深沉疑虑。我听金玉震动而见灵间众人俯首,听我口中发出同他们一般无二的声音而跪倒在地,道:

“弟子领命!”

已从北海最尽处的灯塔归来,我再度忆起那取一粗狂老者模样的大神。祂在错误的时间见到我,我也在错误的时间听到了祂的教诲;祂的神力滋养了北荒的土地,但若以真心相言,我愿祂如今还在此处,能深与我交谈,因岁月流逝,我越发知道祂记忆中存在的事物,无论怎样模糊,都将是如今我们深切需要的指导和依据;我们的未来已是模糊不清甚是凝固,我们的过去却似也因此被忘却和忽视,大约只有那最少,被认为是狂徒的人,还孜孜不倦地寻着广陆迷雾纷纭而漫长无垠的历史,企图从过去寻到我们未来的答案。

第一回见霍夔时,刹山的摄神咒几摧了我的神智;我后日流浪于东乡,疑惑祂为何那时不直接杀了我便好,恍惚间明白祂是在推测我尽力之能。祂二度加摄神咒于我神竟未全然毁我元神,甚为惊讶,故留我一命愿日后养用,不想后来又与厌能相争斗,分身乏术,方被我逃离。这凌驾东乡万年的伪神,不知在过往岁月中多少次毁我这般人的家族故土,抽其灵髓炼其元神,方能存续其大神地位,故那时候霍夔见我,唯反复提醒:

广陆的历史非汝所想。

如今了然,祂想必是深知神战种种龌龊,知神为以人为丹如何操纵世间,以德为纲而以美为饰,而祂却也不曾动作反抗,唯终老北海,沉溺酒乡而已——以它言见者,祂早已放弃,不曾见祂自己为能施以反抗的一员。

但祂知道谁可反抗——甚至,谁可推翻这一切。

已至第一驿站,我放下马,踏行于中府浅青草野,遥视远方,如今广陆最大,也仅存的都市聚集地,于这高原下的混沌离群中似污水腐浊中摇摇欲坠的莲池一处——其心本无清净,如何持住不离?喀朗神死前,哭道广陆命绝,在祂离去后千年方应验,因唯乍弃身而去,七神并绝,无制向的灵恶迸发并出使中府以下各陆并陷混沌之中,是哉千年繁华一日消弭,各国各城,携其灵师道法勉力抵抗混沌逃至中府,我那是也是如此从北海归来,站此驿道上,听那城市中,哭声一片,哀此世将尽,来无明期。

如是两千年。我掐指作诀,遁地而去,思及如此,心中喃喃,仍是不解:

……究竟是何处出错?

——汝稚子,投身入无明之命罢,不必哀叹,谁人不同,谁人无叹,谁人无恨!

霍夔同我道,言至兴处,竟抱起祂膝上小童并而巫舞而起,姿态若仙若魔,若乱若齐,若衰老又童真,若愤怒狰狞而和煦纯真,此舞,带其本真的火般神力,热情而纯洁,一时竟使我看至痴神。酒水倒落,盖祂踏碎酒坛,众酿以琥珀色,淌这石屋中,不时竟同祂灵舞一并,燃火而上,祂带那小童,便在火中穿行!

那小童似是不惧,笑声清脆,我却为火后退,只听霍夔大神之声,从火中遥遥传来,与我笑道:

——然欢欣罢,人子——汝在此世之中,当见天地倒转,否极泰来,翻天覆地矣!看这火中之影,我已见过,汝亦当见——

声音越高,火忽而高升,渐成一幕,先为橙红,后染为蓝,我瞳孔大睁,难以成言,听霍夔大笑,而那人影似火中鸟,飞升而起,蓝发绽开,便在我眼前。

——便是真正的广陆神王!

——蓝山落星,天深若海,问所何来?唯革此世。

祂从未同喀朗神一般,正式取纳神王这一称号,因祂对众人世之事,心态遥远,也因祂已屠灭广陆诸神,无号而为王。心深处,我们认为祂不曾取号,是为极正,因祂同这神王称号,这世间诸事,终究疏离不入。祂是什么——唯乍——带领我们获得胜利的大神——不过是天星之火,藏在人身中。我感慨过祂离去后的乱象,却也不曾怀疑祂不会永远停留。祂不是此世之物,只是世人永远呼唤,永远不得之事……

随霍夔大笑,暌违数月,我便又看见那先前曾在蓝山见过的大神之影浮现火中,极深,极静地看我,这一面目,宛含何种令我神智不明而心深震颤的符画文字,令我忽难耐头脑中那大禁咒而抱头痛呼,跪坐火中。那灵舞继续着,霍夔的声音催促,我头脑中却但无一明,只有那模糊的叫声,似我自己的愿望,在把其蒙蔽的世中尖声呼唤——就在我见到唯乍的那一天。但那愿望!我为何如何都想不起来?摄神咒,后日看来,最险恶的,竟不是能夺我性命,而是能夺我的愿望——若我那时能记起来就好——我在见到唯乍的瞬间,所发的那愿!

破灭……

——汝该走了,小童,好好看看——何为撼天动天的大道——此非那刹山之流邪术通天可比也,此物即为天!

看好了!

便在瞬间,我面前的景象变了;又是那先前裹动我肉灵破碎重组的动地灵流,不过此番更是百倍险恶,百倍混乱。方在霍夔石屋中我需以使者姿态维持稳重,却有忍不住尖叫倒地,因感这剧烈的灵流正在抽我元神中的心法,五脏六腑若裂,四肢百骸欲碎!霍夔神似明了,运灵为我护法,却难抵那源头,我只感身中气力越发流失而恍惚似魂魄尽散,唯见面前火色为深蓝,深黑的夜色所取代。我口中吐血,恍然抬头,不辨虚实,见此天眼之相,竟如身临其境,看那蓝山之上,一轮圆月旋盖,照南疆夜间草野辽阔,大河奔腾如紫,有走兽眠于草中,三五成群,或卧或立,此景静谧,然转瞬便改,天风地开,哮出云奋,虽不名何事已到,已知其酷烈不祥——此等威压,此等灵重,凡人百世难见,使我身欲碎而呕血不止,在极痛中,隐约知何事发生:

神战。广陆六上神齐聚南疆,天眼中已是如此情景,地中该如何?我手握衣襟,转瞬间看东方青木绽放,空中神木尖锐似山似铜,那如山高的神鹿,多驰,率先自云中降落,踏于地上,紧接着便是天树开合,青光四溢,只见中端坐刹山,袍落如瀑,初而唯使我惊讶——我知刹山为大神,神力定可动天,但此时法相一出,其恐怖幽邃几不同我曾在拓承山所见,飘这七彩灵光而远远不断,笑容飘渺而令人惊厥,忽低头见我手上的血迹,感体内灵气似血流逝,恍然领悟——刹山大神在吸我的法力!岂我一人?我等东乡仙族,法力尽为祂所予,东乡仙都,全为祂庇护,如今祂全力应战,自是收回,有何不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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