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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三个人吊死,四个人幸存

伺候完小姐,彼奥什去整了杯冰饮——具体是什么真喝不出来,她也没心思仔细琢磨,一味地享受冰凉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的感觉。嘴角还流出了一些,没办法,她实在是渴了。只好赶紧放下杯子,悄悄看看周围,赶紧擦干净了。掩饰的样子在金碧辉煌的厅堂显得怪怪的,总能解释出一些含义。比方说在维克多眼中,这是谄媚;而在于连眼中,这是自己的投射。

他庆幸自己遇见了阿尔塔米拉伯爵,至少还有个伴聊。他飞快地瞥了彼奥什一样,心想:‘至少有一半的心是麻木不仁的,这就是跻身上流的代价!’随即抑制感情,继续欢畅地聊起来。

彼奥什当然也看到他了,说实在话,见证他们成长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可一想到自己居然把一颗纯粹的心磨练至此,便感到身负重罪。挥挥手吧,把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甩开。彼奥什怀着复杂的感情,绕到他们身边,静静倾听这段经典对话。真是恍如隔世,这时候竟像是看电影一样。

他们正聊的火热,义愤填膺地指责不公,谈及革命话题。彼奥什并非不敢提,只是身为局外人,她没有那种热血喷张的激情,可却通过语言感受到改天换地的过往和郁郁不得志的现状,居然也跟着激动起来。阿尔塔米拉伯爵一句:“谁叫你出身低下,还想着跻身上流!”不仅仅震颤了于连的心灵,还另外打动了两个人。

“太对了!”,“说的妙!”

赞叹同时响起,彼奥什和玛珶尔特率先对上视线,彼此仅仅看了一眼,马上就挪开了。

美,这是彼奥什的第一个想法。透过灵动的蓝眼睛,能看见一个昂扬的灵魂,好像刚刚被爱人表白,她脸上带着少女的娇艳,双颊绽放开两朵红玫瑰。谁不爱这样的人?

可玛珶尔特却没有如此美好的想法,她所见的人是嘴角微微扬起小弯,眼底却毫无笑意的一个冷冰冰的人。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睛,头发都是黑色,她居然感受到一阵战栗。这姑娘渴望出生入死的英雄,乐得见战场的拼杀,却难以想象在战后一片狼藉面前,偏偏彼奥什极其适合站在那死人堆边上,好像是老兵对新兵说:“你,去割点肉来吃。至少咱们不能饿死。”见到她,就好像看到从没有描绘过的剧烈的悲戚愁苦,怪的是,她还笑着。玛珶尔特极速地扭过头,不承认自己有过哪怕一瞬间的慌张。

我们有理由相信,是黑色和冷色的衣物叠加导致这种效果,还没有说过话,彼此心里就有了一个印象。

阿尔塔米拉伯爵呆呆地看着玛珶尔特发愣,于连却不屑一顾。他扭头邀请彼奥什过来,试图把伯爵的注意力拉回来。

“这位是我的朋友,彼奥什.唐先生。”他不惜做出点自以为出格的事情,拍拍彼奥什的肩膀,兴许带点故意,想要发出声音,彼奥什甚至有些吃痛。她悄悄瞪了于连一眼,从容不迫地接着说:“您是阿尔塔米拉伯爵?久仰久仰!我时常听索雷尔先生提到您,您的经历已经够叫人震惊的了,谁能想到您的思想也一样独特!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今天可算是见着了。一时贪恋,居然听得入迷,也没想着跟您问候,实在是我的不是,还要向您赔礼……”

这鞠躬是很漂亮的,腰背缓缓地弯下去,可脊梁始终挺直。她习惯了遮掩心情,只挂着淡淡的笑容,既不谄媚,也不冷淡。和于连桀骜不驯的态度大相径庭,伯爵想:‘他们果真认得?怎么?这两种人还能结交为朋友?哦,他们是一个阶级的……’

想到这里,很多东西就解释得通了。伯爵很仁慈地拉上了彼奥什,他特别提议,不要拿“您”来称呼。三个人继续畅谈。

“请注意,我策动的那场革命之所以没有成功,就是因为我不愿意砍掉三个脑袋,把七八百万的现金分给党人,钱库里放着这笔巨款,钥匙就在我手上。起义前,王上同我一直以你我相称,现在巴不得把我吊死了。假如我砍掉那三个人的头,分发了钱库巨款,王上反而会给予我最高荣誉,因为我至少执掌半壁江山,敝国兴许还会有一部宪章……世事原就是一局棋。”

“这么说来,”于连两眼冒火,“你当时不谙此道,要是如今……”

“你是不是想说:如今我会砍人头,不当吉伦特温和派?就像你那天暗示的一样?”想想自己曾经的坦荡荡,居然成了缺陷,还叫人反驳——他不怨于连,只怨世道昏暗。神情忧郁地说:“我可以告诉你,决斗杀人,比借这刽子手杀人要干净得多。”

“当然!但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要不是这样微不足道,而有几分权势,便要吊死三个人来救四个人的性命。”

于连说这话时目光灼灼,露出敢作敢当的热忱,以及对世人见识浅薄的鄙夷。玛珶尔特见到这神色,大感拂逆,只好到舞池里讲讲刻薄话,跳跳舞蹈舒缓。彼奥什略略笑着看他们的互动,随即又沉寂下来。犹豫再三,她开口道:“先生,您……你要吊死三个人来救四个人的性命,可这三个人就应当牺牲,四个人就应当获救吗?他们究竟是否应当死亡,只是看利益吗?”

和于连几乎截然相反,彼奥什眉头微微挤压,又在前面抬起。没有愤怒地狰狞,只有一种淡然的悲戚,这还说不好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听说死人了感到难受所表现出的隐忍。玛珶尔特走之前扫过彼奥什,竟然不相信他们是朋友:几乎就是两类人!

倒是很讨伯爵的喜欢,他说:“衡量人之死生,确实不当只看利益。可要清楚,也不应该一味同情,只是必须经过公正的手段。比方说法庭。”

“唉……法庭也不过是空架子。”彼奥什出神地长叹,“不过是维护阶级的工具罢了,说的俗气点就是看人下菜碟,哪里算得上公正?”

“我在乡下见过不少这种事情!可要公正,也非得牺牲不可!何其可悲!”

“那我们就没有相识的机会了,哈哈……”

“倒没什么可悲的,公正会得到伸张,只不过是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之后。时间就是法官,平民就是各方的律师。”

“他们思想过于匮乏了,怎么做到公正?”

“唉,那倒也是。可从古至今,人们对于先人的了解,首先就是来自于周围人的描述。可惜有些市井小民气息,往往把高尚的说成愚蠢的。”

“他们缺乏思想。”

“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没上什么学。”

“也没有思考的命,眼下只有活着一条路。而之所以选择苟活,是他们贫苦生活导致的。教育,医疗,温饱……这些都是向前发展的绊脚石。”

演奏队又开始奏起舞曲,这次是一支轻快的调子,三人暂停谈话,各带着不同的神色欣赏起来。于连兴高采烈到了极点,不觉陶醉在音乐,鲜花,美女和优雅地环境中,尤其陶醉在自己的畅想里,梦想自己的荣耀和人类的自由。

“多华丽的舞会呀,这里真是什么都不缺了。”

“恰恰缺少了思想。”阿尔塔米拉回答,脸上露出不屑鄙夷的神情,这轻蔑因为礼貌性的遮掩,反而显得更加刺眼。

“这位就是一位哲人,更何况,又有阁下您在此呢。而且传播的还是密谋思想,不是吗?”

提及彼奥什,伯爵侧面。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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