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店？赛神仙饭馆？我看是见阎王饭馆吧！”
“我这大哥来时好好的，吃了你家一顿饭，你看看，嘴唇都紫了，肯定是你这饭菜里有毒！”
“就是！你们得赔钱！”
......
江悦流再一次被围聚在人群中央。
前面桌上趴着的，是一个不起眼的男人，他没咳嗽，没长痘，也没有黑眼圈，普通到江悦流的眼神扫过去，都没有片刻停留。
可此时他嘴唇泛紫，双眼紧闭，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左手边他的弟弟上蹿下跳，要讨个说法。右手边他的妇人放声痛哭，捶胸顿足，说要跟他一起去了。
竹影挡在她身前，瑞雪据理力争：“大家都吃的是一样的饭，喝的一样的茶，怎么偏就他倒下了？你这不是活蹦乱跳好得很吗？他夫人那不是中气十足吗？大家都没事儿，你凭什么说是我们饭菜的问题？”
江悦流沉默着看着这场闹剧，她知道，是有人盯上她了。
当初决定要走这条路时，就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江悦流拉住瑞雪，只说了句：“多说无益，报官吧。”
空气安静了一瞬，又如沸腾的水般咕嘟咕嘟冒起气泡来：“报官？她还真不怕蹲大牢啊？”
“哪儿能呢，切，听说这老板娘在县衙住了好一阵子呢，啧，人家有关系。”
“我听说这饭馆还是县令大人出资的......”
“那怪不得不怕。”
瑞雪气得要砸凳子：“你们一个个自称是男子汉，怎么遇到事情只会污人清白！你们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嘿！你怎么说话呢？谁不要脸？”有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撸着袖子一步步逼近。
迎面飞来一根沉甸甸的白萝卜砸到面门上：“说你呢。”
江悦流回头一看，秋叶手里拎着一根血淋淋的猪棒骨，另一只手还提着一筐白萝卜，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
瑞雪瞬间底气十足。
被砸的人嗷嗷叫疼，其余人见他体态威猛，也都噤了声。
一直哭嚎的女人突然起身，扑到大门外，冲着街道上往来的行人哭喊：“吃死人了！这家店吃死人了呀！我的可怜夫君哟！”
江悦流眉头一跳：“竹影秋叶，快去把她拉进来！”
虽然说清者自清，但舆论往往是最能决定生死的。她可以配合官府调查，静待事情水落石出，但她不能放任这些人占据舆论的高地，让不知情的众人都形成“赛神仙饭馆吃死过人”的恶劣印象。
这样的想法，是后期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办法抹清的。
竹影离得近，身姿敏捷，趁着众人有样学样堵到大门外之前，先一把捂住女人的嘴把她捞了回来，腿一勾，将门也带上了。
江悦流面容冷肃，盯住那个女人：“是谁派你们来砸场子的？”
竹影捂她嘴的手松开，但手掌包住了女人的下颚，只要她再随意胡说，妄想煽动情绪闹事，一用力就能卸掉她的下巴！
女人显然也意识到了竹影的狠辣，不也哭喊了，下巴抖啊抖的：“没人，没人派我们来......”
男人的弟弟在一旁拍桌子：“我哥在你们这店里吃个饭中毒倒下了，你竟然还污蔑我们是装的？你这女人怎么颠倒黑白！”
秋叶又是一根白萝卜扔过去。
云生哼了一声，躲在江悦流后面，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江姐姐别怕，春草刚刚就去找褚大人了！”
江悦流微微一笑：“我不怕，云生，你带着竹叶到柜台里面去，保护好她，别吓着。”
转过头又道：“你哥中毒了，你不着急先带他去解毒，反而还赖在我店里闹事，是真不怕耽误时机害死他啊。”
“要么他不是你哥，你根本不在意他死活。要么你知道他死不了，才敢肆无忌惮地在我这儿耗费时间。不然，不应该是先解毒救命，再报仇讨说法么？”
她不知道店里这些食客是否都是一伙的，但不管怎样，她要占据有利立场。
江悦流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又道：“刚刚我说报官，你竟然不答应，难道你不信任官府？官府你都不信任，你是在心虚什么吧？心虚官府一查验，发现毒是你下的？”
“放屁！明明你你店里的饭菜害我哥中毒的！”
“你口口声声说我的饭菜毒死你哥，那你不想把我送到官府偿命吗？不然你想要什么？要钱，钱能买走你大哥的命？难不成你是为了钱财故意下毒讹我的？”
“你胡说！我才不是要钱！”那人有些慌张。
“噢，不要钱，那更奇怪了，喧喧嚷嚷只能毁掉我们赛神仙饭馆的名声，难道你要的是这个？那更说明你是受人指使来砸场子的！”
江悦流眼神犀利，丝毫不见温婉娇柔。
王二牛的腿肚子都紧张得抽筋儿了，来之前，那人只说耍泼无赖，搞得满大街都知道这饭馆毒死了个人就行，可谁能想得到这老板娘嘴皮子这么厉害，有理有据步步紧逼，他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还有那两个好身手的仆从，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人怎么也没事先告诉他！现在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跑都跑不了！
但是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大哥的解药就拿不到了！
王二牛知道自己讲道理讲不过江悦流，索性关了耳朵，车轱辘话来回说：“你这饭馆饭菜有毒，害我大哥中毒，这家店饭菜有毒......”
其余食客被他说的有些怀疑自己，摸了摸肚子，咂摸咂摸嘴，交头接耳道：“我吃了没觉得不舒服呀。”
“是啊，不是说这家饭馆的饭菜吃了能治病吗？”
“对啊，李家那车夫不就是说这老板娘治好的他们二小姐吗？”
“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咱们都吃的一样的饭菜，喝的一样的茶水，怎么就那家伙中毒了？谁知道他来之前是不是吃了别的？”
......
饭馆大门被推开，江悦流眯了眯眼，才看清是褚明昭来了。
他穿着官服，步履匆匆，神色焦灼，直到见她安然地站在里面，眉头才松解一些。
江悦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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