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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且说贾兰经过了多年的寒窗苦读,终于得中进士,现在他年纪轻轻的便坐上了知县的位置。这可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贾兰如愿以偿,李纨见了自是喜之不尽。贾政和王夫人在京城那边摆下了酒席,请亲朋好友过来一起吃了喜酒。

这几天,左邻右舍的村民们听说贾兰当了官,都纷纷前来道贺,也有人过来向贾兰提亲。贾兰的家中甚是热闹,人来客走,吃茶聊天,大家都想亲眼目睹这位远近闻名的新任知县大人。也有人说这里人杰地灵,风水甚佳,贾兰现在年轻有为,日后必为朝廷所重用,没准还能当上一个大官呢,为这个偏僻的小村庄添些光彩,大伙都跟着风光。村民们有说有笑,并对贾兰大加赞许。

这些日子李纨也甚感欣慰,她心想:贾兰多年的付出现在终于获得了回报,他父贾珠在仙界若知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乐呢。兰儿这孩子从小便是个有志向的,日后他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光宗耀祖。我以后老了也有了依靠,母子二人多年付出的心血终是没有白费。

单说贾兰在家里度过了一阵轻松愉快的好日子,他走马上任的时间也到了。贾兰赶紧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启程前往江阴县去任职。

这江阴县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县,地广人多,百姓贫穷,十分不好管理,而且县里的人际关系也很复杂。县内的人均耕地面积严重不足,因为县城周边多为丘陵和丛林的山地。百姓的吃粮问题,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这个问题叫前几任县太爷深感头痛,但他们也无能为力。民以食为天,不解决当地百姓的吃饭问题,一切都无从谈起。

上一任的老知县姓戴,他已在这里干了很多年。老知县现在已是年老体弱,老眼昏花,这次他正式退位让职,告老还乡,准备在家里颐养天年。这位戴知县在职的时候,县里曾发生过几桩大案,但是最后都没有被侦破,便不了了之。上头对此十分不满,曾几次派专员下来督办,但最后还是无功而返。很多当地的百姓也时常对此表示不满和失望,他们甚至是牢骚满腹。

且说贾兰在走马上任之前,李纨和他在家里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谈话,她对贾兰今后如何为官提出了约法三章。李纨道:“我儿即将过去上任,这是一件叫人非常开心的事情。这个知县虽然只是个小官,但是你要做好了也不容易呢。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要边干边学才行呢。”

贾兰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万事开头难么,母亲想对我说些什么?”

李纨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儿出去为官做事,最要紧的是要为当地的百姓做些实事,当好他们的父母官,解决好百姓的衣食住行。而且还要公私分明,平等待人,一碗水端平。不许你在外面受贿敛财,或是贪赃枉法,那样做不仅有损祖上的荣誉。常久为之,如果是叫皇上知道了,他必会杀你的头。”

贾兰听后立马回道:“母亲说得在理,孩儿都记在心里了。”

第二天一早,贾兰便离家赴任。李纨将他送到了村口的小路旁,又叮嘱了他一番。贾兰在走马上任的途中,他不时地回想着母亲对他说的这些话。心想:自己一定要多为百姓做些实事,争取在有生之年干出一番大事业。

贾兰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江阴县城。他与前来迎接他的江阴县的大小官员分别见了面。此时踌躇满志,一表人才的贾兰身着大清官服,正式走马上任,他的前程自是不可限量。

贾兰初次坐在了县太爷的位置上,他自我感觉良好。贾兰的顶戴花翎上的饰珠是亮黄素金珠,他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一回,显然是不太满意。但贾兰还是把它端端正正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贾兰心中暗想:来日方长,人往高处走,这路是一步一步的走出来的,以后我必要换一顶更好的官帽戴。我贾兰是不会满足这辈子只做一个小小的知县的。

贾兰的七品文官补服上绣有一只黄色的叫鸂鶒的鸟儿,它乍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是要和二品文官补服上的锦鸡图案相比,显然还是寒酸了不少。

上头新派来一位姓贾的知县,他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这让江阴县当地的百姓们觉得有些好奇和困惑,在当地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们在背后相互告之,并纷纷议论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两,上头派来一个乳嗅未干的毛小子,他怎么能当好县太爷呢,他十有八九是不中用的。

大家都拭目以待,想看看这个新来乍到的小知县,到底能有些什么真本事,他是否能干出些名堂来?也有人说道:“这个新来的毛头小子不闹出些笑话来,就算是不错了,千万不要指望他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

在贾兰刚上任的那几天里,虽然新老知县已有了日常事务的交接,但贾兰并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具体的事情。新知县叫来手下的助理,大概地询问了一下当地的情况,又叫他领着去城里城外转了一转。当贾知县看到城里街道的一些路面已经破损时,他便批拨了一些银子,叫手下的助理安排人将路面修整好。

贾兰一家人居住的知县官邸,早已经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是一个独门大院,院里有几所独立的房子,正房的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和一个凉亭,周围种植了一些花草和树木。大门口处还有两个当差的在那里垂手站班。

又过了些日子,贾知县择吉日将家搬进了知县官邸。李纨还带了几个小丫头过来,大家都感觉这里的居住环境还是挺不错的。

一天晚饭后,贾兰到李纨的屋里说话,他先向母亲请安问好。小丫头过来给二人递上了茶,李纨一边喝着茶顺口问道:“兰儿,你初来乍到,县府里的事务是否已经摸出了点门道?万事开头难,对自己不熟悉的事情只要多看勤问,过一段时间做事情便会得心应手了,你现在年轻学东西也快。”

贾兰回道:“我现在倒也没有觉得怎样,只是县府里的事务繁杂凌乱,一时半会还理不出个头绪来。我现在每日只是向下属或文职了解些本县的情况,或是到各处走走看看。前几日,我叫人把县城的街道已破损的路面修整了一下。这个县城里还有几处历史十分悠久的古迹呢,总的来说这里的民风习俗古老淳朴,县城里百姓居住的房子普遍都比较老旧。”

李纨劝道:“这些日子你刚刚上任,我们家又是才迁居过来的,你对这边的情况还不完全了解,但是也不要着急。万事开头难,等再过些日子,你把事情理出个头绪来就好了。现在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兰儿你就早些回屋里歇着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好去县里做事情。”

这两天,贾兰闲着无事可做,他便叫一个文职去把县里这几年发生的案卷拿过来翻看。有一桩案子引起了贾兰的特别注意,案底的情况是这样的:在本县的张家庄,有一个叫张三的男子,几年前他在省城犯了大案。案发后,这个张三可能用重金进行了贿赂,后来这个叫张三的人干脆就销声匿迹了,他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省城的巡抚大人几次派专员下来督办,但最终还是无果而归。贾兰觉得这个案子甚是有些可疑之处,想必是办案的人员做事不利,才让这个罪犯逍遥法外了。这几天贾兰一直在心里琢磨这件案子,他打算把这个案子搞个水落石出。

这一天晚饭后,贾兰正在书房里看书。紫然陪着李纨进来了,贾兰赶紧站起来,向母亲让座问好。紫然给二人倒好了茶,便退出去了。

贾兰问道:“我们家在乡下生活时,母亲伺养的那几只鸡、鸭,和狗狗,这些日子怎么没见着?是不是我们搬家时因为走得太过匆忙,把他们都忘在那里了?”

李纨回道:“不是的,在我们搬来江阴县的时候,我把他们都送给了咱们家的邻居了。一是我们这几年相处得很好,想送给她们些东西留个纪念。二是我怕咱们搬到了新家,他们成天家吵吵闹闹的,惊扰到了别人。”

贾兰笑道:“这样也好,大伙都得个清静。”

李纨思忖了片刻道:“兰儿,今年江阴县这边是个大旱之年,你应该想办法提前多收储些粮食才好呢,凡事都做到有备无患。以避免今年秋天这里的庄稼减产,粮食欠收,县里的百姓无粮可吃。县太爷就是百姓的父母官,事事都要为百姓的生活着想才行呢。如果是江阴县这边的百姓没有足够的粮食吃,或是饿死了人,万一叫上面知道了,他必会怪罪下来的。”

贾兰听后点头道:“母亲说的极是,我们现在就要有个准备才好呢。再过几天孩儿安排一些人员,专门下去办理此事。”

李纨想了一想问道:“兰儿现在每天都在县府里忙些什么事务呢?日常公务有没有走上正轨。”

贾兰回道:“我现在每天都是干一些日常的事务,或是找人了解一些情况,知县这官看来并不难做。有时我闲着没事可做,还特意翻看了县里这几年发生的一些案卷。阅后我发现江阴县近些年发生的那几起大案,几乎都没有被侦破,这叫人感到十分不解,因为一些案子其实并不是怎样离奇或难审的。有的案子一直未被侦破,可能是存在一些其它人为的缘故,或是办案人员玩忽职守,没准收取了别人的好处费也说不定呢。再过几日,我打算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重新审查这其中的个别案子。”

李纨听后立马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也许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要兴师动众的。一但你仍然查不清楚这些案子,到头来便会遭到别人的耻笑,他们会认为新来的知县好大喜功,想想怪没意思的。”

贾兰想了想说道:“没有做过的事情永远都做不好。反正我现在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情可做,正好可以查办几件旧案练练手。查清楚了更好,即使是查不清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还可以从中学到一些东西。我现在是江阴县的知县,谁敢对我怎么样呢。”

李纨听了笑道:“我儿果然长进了,也长大了,为娘不及。你现在想干什么,就应该放开手脚去干好了,干中学吗。做事情的过程就是一个最好的学习过程,不亲自动手去做,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干。”

新来的贾知县执意要重新审查县里这几年发生的旧案。一些人听了则不以为然,有一个好心的县府参议劝贾兰最好不要这样做,他认为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很是得不偿失。而且还要兴师动众的,何必呢。

但是贾兰年轻气盛,他无论是想要做任何事情,一旦拿定了主意,便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任何劝告。又过了些日子,贾兰先是派了几个官员去省城那边了解一件案子的详情,接着他又派出了两个极有经验的暗探去张家庄摸底。几个月的时间下来,贾知县终于搞清楚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

这件案子中有一个叫张三的人,他原是本县张家庄的人氏。多年以前他一直在省城做珠宝和玉石原料的加工生意,也兼经营各种首饰的加工和销售生意。开始的那几年,张三的生意做得并不是很大,他也能够本分的经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或是他受到了什么人的点拨,张三竟起了贼心,鬼迷心窍,他老是在心里盘算着想要一夜暴富,不想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做他原来的生意,他认为那样赚钱实在是太辛苦了。

因为张三做生意每年都需要上货,有资金上的周转,外加上门市房的租金,他还需要雇用几个伙计,所以张三做生意一年下来的开销还是不小的。张三先前是通了一家钱荘,只和人家通融了几千两银子而已。而到了年底,张三都会按时结清帐目,分文不差,所以他在省城那边的信誉非常的好。附近的那几家钱荘,都愿意和张老板这样讲信用的商人做生意。

这一年,不知道为什么张三突然把做生意的门面改大了,而且他又在城南边开了一家分店。店中的伙计也增加了好几个,咋看起来他的这两家珠宝首饰店里,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不时有人出出进进的谈生意。虽然张三对钱荘通融的银子比先前增加了不少,但是到了年终,张老板还是能与这几家钱荘按时结清了帐目。同时张老板还对外声称,现在自己的生意做大了,先前通融的那些银子已经不够用了。

这个消息一下子传了出去,大家都说张老板的生意现在越做越大了,人家发了大财了。另有几家钱荘的东家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们也主动找上门来,想和张老板做生意。但是张老板此时却加码了,他说现如今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年只通几千两的银子很容易误了生意。从今年开始,钱荘每年至少要和他通一、两万两的银子,他才会考虑与这家钱荘开通融资的业务。

有几家钱荘的东家都相信张三是发了大财的,便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们和张老板开通了生意。但是在随后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张老板却将肯与他通融的这几家钱荘的银子,都如数悄悄地提了出来,共计能有近七、八万两银子。这些钱全部都被张老板在暗地里偷偷地转移走了。随后张三来了一个不辞而别,从此销声匿迹,张三本人下落不明。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几家钱荘的东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他们赶紧来到张老板的店面里一看,几个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全都傻了眼,原来此处早已是人去楼空。屋里的地板上只留下了几个破箱子,和一个破旧的柜台,几把椅子东倒西歪的被丢放在一边。

那几家钱荘的东家怎么肯如此善罢甘休,咽下这口恶气。他们联合起来一起告张三,又找了内部的熟人,给上边送去了不少银子打点。后来衙门府也对外贴出了告示,对发现与此案情有关线索的举报者,给出了很高的赏格,但是他们哪里能找得到张三呢。此件案子一直被拖了两年多,最后便不了了之。

新来的贾知县心高气盛,年轻有为,他一定要查清此案件不可。贾兰暗中又派出了两个很有经验的探员到张家庄明查暗访,其中有一个姓李的探员,从张三的一个亲戚的嘴里套出了这件案子的实情。

原来这张三拐骗了人家的七、八万两银子之后,便改名换姓,他的新名字叫李得升。他在一个十分偏远的地方新买了一套房子,和老婆孩子居住在一起。张三只是偶尔在年节的时候,才会偷偷地潜回张家庄,去看望他的父母。而且张三通常是白天躲在他父母的家里,绝不肯轻易的出门。张三悄悄地住上三两天,等到了晚上,他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所以这几年,本村的村民通常根本就见不到他的影子。

贾知县暗中查明了这桩案件的真相后,他立刻派出了几个得力的捕役,将那个叫张三的嫌犯抓捕归案。并把他关押在衙门府的大牢里,准备择日当众进行审理。县太爷心想:这张三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留在外边必然是后患无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遛出来干些作妖闹鬼的坏事儿,所以这一回必须要把他绳之以法。

这一天,正是江阴县衙门府审判张三的日子。在衙门府的大门外面,早早的就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又过了一会儿,时辰已到,衙役连击堂鼓三声,三班衙役两厢站立,他们齐声高喊,“升堂,升堂。”

只见知县贾大人身着七品官服,胸前还挂着一串黄色的蜜蜡朝珠,缓步从暖阁东门走出来,他一径走到大堂中央的桌案旁,胸有成竹地端坐在太师椅上,不怒自威。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块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贾知县向门外的人群看了一眼,随即他大声地说道:“带被告张三。”

这时那张三被两个衙役带了进来。此刻张三的心里也有些纳罕,自己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很久,最近不知为何又突然找到了他,实不知这其中是何种缘故。

张三被带进大堂后跪在地上,他斜着眼偷看这位新来的知县大人,见他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张三立刻就放下心来。他哪里把这个新来的小知县放在心上,他心想:我张三走南闯北,大风大浪都曾见过。我的这件案子就连经验丰富的老知县都审不明白,他根本拿我毫无办法,几年前便不了了之。就凭是你这乳嗅未干的娃娃也想过来凑个热闹,真是不自量力,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别看你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回头我找个人给你送些银子,打发你乐呵的。想到这里,那张三露出了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大模大样地跪在那里,面部竟毫无惧色。

贾知县问道:“下面跪着的,可是张三?”

张三答:“我是张三。”

贾知县问道:“今日你可知罪否?快速速向本官招来。”

张三回道:“我一时糊涂,实在不曾记得在那里触犯过大清王朝的法律,请知县大人明示。如确有其事,我必认罪服法。”

知县问道:“你可在省城那边做过珠宝生意?”

张三想了想回道:“我现在每日只是待在家里务农种菜,不曾去过省城那里做过什么珠宝生意。我只是一个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乡下人,我们家里的几代人都是以种田为生的。”

贾知县闻之大怒,他以手掌力拍桌案,高声喝道:“你这大胆的刁民,竟想蒙骗本官。来人,先给我大刑伺候这个叫李得升的小子,重重地打他50大板,不叫他吃些皮肉之苦,他哪里肯轻易地招来。”

那张三一听 “李得升”三个字,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已败露了。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立刻爬在地上连声喊道:“知县大人息怒,先莫打小人板子,小民愿意从实招来。”

新来的贾知县查明这件案子后,立刻给罪犯定了罪,这可真是大快人心。这也让贾知县名声大噪,在附近的几个县城无人不晓。

且说这位新来的知县上任了两年多,他埋头苦干,雷厉风行。新知县先后审理了两起江阴县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大案,并分别给相关的罪犯定了罪。县城里的百姓纷纷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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