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从未想过趴个屋顶搞得骨头都好断了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笑话可以捡。
风惊幔清了清嗓子,这一次她决定彻底把嘴闭上了。闭嘴不等同于不交流。相反,她还要漂漂亮亮的给步跃夕打个样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出声沟通的还是正经事。
她伸出手在步跃夕面前的琉璃瓦上做了个轻叩的姿势。待对方转头望向她时坚定的摇了摇头。
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夜,所有人的期待都汇聚在风惊幔的这个反馈上。无奈,现实总是在寄予厚望之后又一次次教会人们什么叫做煞风景。
步跃夕的指尖自眉头向侧鬓轻轻划过,澄澈的眼眸被旋即而入的疑惑摩擦出一种别样的神采。
少顷,他淡定地看向风惊幔,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步跃夕的意思很好理解,是在向她询问具体看到了什么。
问得容易。本筑梦师这双眼睛看到的多了去了,要我怎么跟你说?
风惊幔的眼珠随意地溜了溜,管他呢?反正要废心思去猜的人又不是自己,何必去伤那个脑筋。
她努力撑了撑身体,腾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捋胡须的动作,跟着摆了摆手。停顿了片刻后,接下来的手势便越发的离谱了。
风惊幔先是用两只手捏在自己的那张小圆脸上向外押了押,紧跟着握紧两只小拳头闭起眼睛上下交替着锤了十来下表情还一脸的享受。这还没完,末了手腕相合后张成一朵盛开的花儿最后塞进她自己一张傻傻的笑脸。
还好收尾的表情是一张笑脸。天知道风惊幔的笑一路憋的有多艰难。比划成这样若是还能猜得中风惊幔甚至都想给步跃夕跪了。
步跃夕没有笑。
风惊幔貌似滑稽的一整套动作看在步跃夕眼里全部都是他想要的信息。
整座梅府,唯有梅方楚的卧房没有燃过安神香。他们期待看到的迟迟没有出现,但成效还是有的。府上那两位胖胖的厨子,在安神香的作用下,连做着梦脸上都是笑的。顺便说一句,攥紧的两只小拳头上下交替着捶模仿的是大师傅投入的刀工。
好吧。步跃夕脸上的思虑同那枚按在太阳穴上的食指一并又重了些。
几乎同时,步跃夕和风惊幔犹如被什么强悍的信息刺激到了,蓦地转头望向对方。一时间,没有语言,更不存在任何夸张的表情和手势。
一旁的辛可威有些等得不耐烦了。眼瞧着风惊幔一通卖力的表演又打又闹的,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伸手拉了拉步跃夕等不及要求一个甚解。
并非出于惯性,想来更多的是从低调以及私密的角度考虑,步跃夕也学着风惊幔的样子打起了哑谜。
两个动作:捂嘴,双手呈上。
若想知道潜藏在步跃夕另一侧的辛可威、彭千树和项无庸三人是否参透了这两个动作所表达的意思,有一个现成的目光聚集地,一望便知。
风惊幔身旁的哑丫头是趴得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整个身体似一摊肉泥般,伏在支楞八翘的瓦片上依旧服帖无比。
两手并拢铺开,脸贴在肉乎乎的小手上,知道的是在趴屋顶,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谁扔进了云朵砌成的温床,怕不是做的梦都是软的。
“咯楞楞。”
哑丫头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一只脚蹬到了屋顶上的瓦片。好在上等的碧色琉璃砌得足够结实,没有被她干脆掀下去弄出更大的响动。
这也不能怪她,谁家好人用这么恐怖的目光盯着人看啊?还要组了团来盯?
六只鸟整整齐齐趴在梅府前厅的屋顶上。是在等待一场梦,更是在竭力回避新一轮的日出。无论是梦还是日出,皆蓄谋已久。
又过了许久,远处的天边仿若沉梦将醒中美人的眼,下一刻便会有光映射进来。
风惊幔突然在这个时候打了一个极轻的响指,紧跟着用手指了指众人身下开始沾了雨点的瓦。
已经没有时间了。原以为是等到了那场梦,却原来是被某人算脱了的一场黎明前的暴雨。
除了期盼已久的,其他均已就位。一队水鸟刻意选了人家的宅子摸着黑来被雨淋,就问一句讽不讽刺。
暗夜无边,看不到形状。可以牢牢抓住的,只有耳边无穷尽的雨声。细听,雨滴溅落的声音渐渐与他处不同,不似落于屋檐那般沉闷,没有隐于草丛之中的淅淅沥沥。
“叮咚,叮咚。”是荡起的一圏圏涟漪,是回应。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海。
“咕嘟。”
“咕嘟咕嘟。”
那是自海底深处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气泡声。那声音很轻,却有着自己独有的节奏,犹如一种晦涩难解却极美的语言。
气泡交相串起的地方,连味道皆与他处不同,不见了海底的腥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然雅致怡人心神的清甜,悠长绵延直至海天之外。
一浪细小的暗流鼓起,有什么东西摇摆着一扫而过。待看得清些,竟是一尾鱼的尾巴,欢快的,上下翻卷欢心腾跃着,仿若在舞一曲于它们的世界最自在飘逸的舞。
一尾鱼,接着又是一尾,第三尾,直到将那片海面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浪花儿来。
身体回旋中,宛若被什么东西刮到了尾巴,调转方位却一再触碰到了头。那是……不好!那一张泛着银色光斑的东西,是网。
当鱼儿们意识到危险已逼至身边时,阴森的网已然收紧。任凭那些鱼如何奋起挣扎,即便通身已被坚韧的网线勒出无数道触目惊心的血凛直到遍体鳞伤哪怕血肉模糊,却始终求助无门挣脱不得。
本能的反抗已记不清持续了多久,直至精疲力竭。一道寒光,冷意胜过隆冬极寒的深海千倍万倍,成为鱼眼内闪过的最后一抹光。
曾经无数个午夜梦回,痴心向往却求而不得的光亮,末了,象征的却是与生的诀别。身上光洁鲜亮的皮肤,迎上冰冷的利刃仅在弹指之间……
一柱鲜血喷射而出!
“啊——”
黎明的东方,如抽丝剥茧般层层冲破阴云的挟制。大雨滂沱若银河倒泻,却依旧牵绊不住天明。
那一声叫喊凄厉悲怆,原本可以轻易撕裂万籁静寂的长夜,奈何被雨势遮了锋芒。潮湿的空气中,连呵出的气息尚有几分浸凉。而她的周身却犹如方自水中捞起一般遍体湿透。
仅于一刹那,梦境的诡异便轰然敲醒了她的每一根经络。她懂了,那甚至算不得是一场梦,而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设计。
设计者的段位较她想象之中还要高明许多,因为那个人一定懂得,这并非只是一场梦,而是现实。
哑丫头打开房门,天地相连的雨幕遮住了原本即不甚分明的视线。于开门的瞬间,她的本意是要冲进雨里的,然而此刻她的步伐却停滞了。因为在雨幕之后,等待着她的除了熟悉的紫藤花儿,还有紫藤花儿架前自己不是很熟悉的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的样子于她看来很是怪异,因为那个小丫头真的同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像的并非是梅府中那个被叫做“哑丫头”的普通侍婢,而是在阴沟水渠里失魂落魄还要苟且偷生的怨灵——夏空濛。
如果迦蔗果晓得,自己倒霉催的接连于泥坑里打了两个滚儿后在夏空濛看来竟是这副鬼样子,这张脸她还就索性不弃了。依照迦蔗果的想法,没有谁愿意看见自己最最狼狈的样子。但那也只是迦蔗果的想法。
满头满脸的泥巴冲洗得差不多了,迦蔗果顺势抹了一把脸。还有一个原因是出于迦蔗果的私心,虽然几率不高但一会儿打起来还是千万不要被自己人误伤了才好。
犹来阁拽得出奇从来不屑求人的还十七拜托她的这个忙,自己也就帮到这儿了。还好不辱使命。
当然,若无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有求人这一说。
步跃夕更应该感谢的,或许是夏空濛留了一枚指甲的线索给自己。尽管一个没留意夹脱了手,成为了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败笔之一,但他并未真的介意。
如果没有那枚甲片留在他两指间的触感以及于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来的光泽,他也不会结合早前出现过的水波纹和气泡声猜中夏空濛的真身。
那枚甲片,应该是深海中某种鱼身上特有的鳞片。
尽管已修成人形,但一尾鱼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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