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府的地牢里,烛火幽幽,惨叫连连。
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血腥味,若是一个弱柳扶风之人踏入一步,只要那点味在鼻尖散开,这人保准上吐下泻,往后余生都不敢靠近一次。
凄厉的嘶吼回响在空荡荡、阴森森的牢房里,连恶鬼听了,都怕要退避三舍、不愿驻足。
烛火未及之处,窸窸窣窣之音不绝。许是老鼠,或是其他什么的。
“周临言,你不得好死,你活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被绑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犯人声嘶力竭地吼叫,用尽当下脑子里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咒骂着身前的人。
他身上的囚衣早已被碎得七七八八,裂缝之中露出身上坏死的肉。血早已变了色,将原本灰白的囚衣染得又黑又紫。
“周临言,你蛇蝎心肠,杀人不眨眼。迟早有一天,众叛亲离,腹背受敌!你别得意!”
这个囚犯本想朝着周临言吐几口唾沫,可几日滴水未进,他的嘴唇早已干裂、喉咙早已沙哑,是连一口唾沫都吐不出了。
“众叛亲离?下地狱?你怎么知道,我没下过地狱?”
周临言对着囚犯笑了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邪气。
周临言放在手上的刑具,端起桌上余温散尽的毒酒,径直走向囚犯。他毫不留情地捏着他的下巴,撬开他的双唇,将碗中黑乎乎的毒药尽数灌到他嘴里。
“严刑拷打敲不开你的嘴,那便试试生不如死的折磨吧。”
周临言将碗扔回了桌子,贴着囚犯的耳朵说道:“众叛亲离四个字,我真的很讨厌。”
囚犯沾沾自喜自己的咒骂戳中这位殿下的痛处,下一刻胃里翻江倒海如烈火灼烧。
无数毒虫啃咬骨血,痛意蔓延全身,他再也笑不出来。
不过一刻,他便吐了一口污血。
血溅得四处都是,不光是周临言的鞋上、衣上,便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也染着星星点点的发黑的血。
周临言素来爱干净,地牢这样的腌臜之地,他是能不来就不来。今日实在是这个囚犯至关重要,撬开他的嘴能省去不少麻烦。
川暮将干净的手帕递给了周临言,向他汇报道:“殿下,府外有人求见。”
“不是说过了,今日我头疼,谁也不见。”
周临言接过手帕,左手用力地擦拭右手手背上的血。力道太大,仿佛恨不得连皮带肉一块撕下来。手帕拂过之处,刹那间一片通红。
地牢里的血腥味重,待得时间久了,人难免染上几分戾气,心浮气躁。
周临言屏住呼吸,抬头去看唯一的小小一扇窗——不过棋盘大小的窗子,却是整个地牢里唯一一处能望着太阳的地方。
只是不巧,今日大雨。
周临言擦了五六遍手,整双手都泛红了,再多擦一次,皮肉真的要被扯下来。
“来的人是沈姑娘,属下不敢擅自定夺……”川暮抱着剑请罪道。
“沈姑娘?”
周临言揉了揉眉心,却散不开眼底的倦意与疲惫,“她来干什么?”
此话一出,川暮就知道自己这回做的是对的。
只是一个“沈”字,便让殿下乱了分寸。自己要是真的把人赶走,那才是后悔也来不及!
只是,殿下似乎瞧着不太情愿见到她?
“殿下不想见,属下这就去回绝。”
川暮作势要走。
“等等。”
“还是请她进来吧。外面雨大,你快些去。”
语速都比平日里快不少。
好像生怕那个人又反悔,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似的。
川暮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以后,却发现殿下已经回房间了。
可是,既然这么着急请人进来的话,为何殿下要先一步回房呢?
下一刻,川暮就猜到答案了。
殿下素来爱干净,如今身上的衣袍沾血了。
川暮不敢怠慢,飞似的跑到王府门口,将雨中的人请到王府会客的厅堂。
沈晴微到了屋外,收起纸伞,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便将伞倚在木门上。
“姑娘坐下喝口茶吧。”
府上的小厮殷勤地为她倒了一杯茶,桂花茶。
“多谢。”沈晴微没有坐下,也没有喝茶。
川暮一口一个“殿下马上就到”,可沈晴微左等右等等了快半个时辰,偌大的厅里依然不见周临言的踪影。
他一向守时,在离澈山时,定好酉时碰头,周临言往往提前一刻钟便到了。
就在他府上,过了这么久他还不出现。
屋檐上附着的雨珠接二连三地往水洼里跳,溅起一层水花,水面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被搅乱。
“殿下可是有要事在身?”
“殿下……马上就到。”川暮的声音越来越轻。
沈晴微看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又沉下心等着。
最后再等一刻钟,若是周临言还不来,她就直接实行下下策。
沈晴微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似乎永远不会停下的雨。
淡淡的泥土气息中忽然添了一丝恰到好处的香气,像是檀木香,又类似低调沉默的草药味。
再抬眸,便对上那双阔别已久的双眸。
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却染着一丝令人费解的戾气。
一袭黑衣沾着水汽,浑身透露出寒气,宛如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活阎王。
许是因着恨意,垂眸望向她时,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仿佛要将她万箭穿心。
“怎么,那个小郎中的命不值得你多等片刻?不到半个时辰就要没耐心了。”
他恶狠狠地望向她,目光透露着不死不休的纠缠。
雨越下越大,在东风的怂恿下,张牙舞爪地涌进屋里。
周临言背后凉飕飕的,时有雨滴落在脖颈上,丝丝凉意顺着后颈一点点蔓延到腰腹。他垂眸一看,眼前站着的人裙角沾着些许雨痕。
“杵在门口做什么?到这个时候了,沈姑娘不会想着随便说些花言巧语应付,我就会死心塌地替你救你的小情郎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殿下位高权重,我人微言轻,自然不敢奢望。殿下不妨直言,究竟如何才能放了萧昼?”
周临言听着她的一字一句,眸色愈发深沉。最后索性合上了眼,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自然是一命换一命。地牢里总不能莫名其妙少一个人吧。沈姑娘你知道的……
“我这个人心机深沉、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不输厉鬼奸佞。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早该踏上黄泉路的。”
“想救他,可以——就看沈姑娘愿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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