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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七十三 白氏

“浈阳王府,建在万宁公主府之上,没有镇国公府的一点痕迹。万宁公主府从前只有一位女主人,如今换了块牌匾,但规矩也不会变。”周照璧平复情绪,而后提起旁事,“杜观经的夫人要见你。你若见,现在就可以去见她。”

裴雪慈如蒙大赦,哪里还分得出精力去仔细听他前面那句话。当即就告退,要去见白夫人。

见她走的急切,仿佛逃离虎穴。周照璧觉着头痛,看来他是请了尊对世事洞若观火但对于男女之情懵懂迟钝观音。

话挑明到这个份上,她还是不开窍。

裴雪慈看到白夫人,哪怕知晓她此行不会带来什么好事,仍旧万分欣喜。毕竟白夫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您此行是为了令爱的病吗?”

“裴娘子,”白夫人目光里闪过痛楚,“你同我说句实话,悠娘当真是病了吗?”抓紧裴雪慈的手腕,“我能请到的所有大夫,我都不敢相信,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

她死死盯着裴雪慈,眼神空洞又绝望。

裴雪慈不忍看她,不由得想起钱雪片与颂朱。末了才低声道:“夫人怎么想呢?”

白夫人松开手,跌坐在椅中,神情落寞,满是凄苦与挣扎不得的苦楚。她声音低哑,却如清晨顺着叶脉落下,敲响水面的雨声,“悠娘不是病了,是遭人毒害了。”

“夫人既有决断,又何必再来逼问我呢。”裴雪慈叹息,“我如今已是风雨飘摇的处境,只怕不能为夫人做何事。”

白夫人对于裴雪慈的拒绝,并不意外。上次杜观维所行,已然是表露杀意。她理解裴雪慈的置身事外,却还是不死心问:“那毒药,有解吗?”言语中已然流露乞求,“我想为悠娘的命再搏一搏。”

“裴娘子,若是你肯救一救悠娘,我愿以命抵命。”白夫人给出承诺,“我可以用我这条命,将你从杜观维的手中救下。”

裴雪慈望向这个妇人,心中涟漪泛起。她却还是残忍道:“夫人,今次可以救活杜悠,那下一次呢?长淮侯府真的肯让她活吗?”

白夫人闻声而起,怒目厉视裴雪慈。

裴雪慈不惧与她视线相交,“杜悠眼下最需要的不是解药。”

白夫人握拳,肃容不言。而后才舒展柳眉,苦涩道:“你说的没错。长淮侯府,是不会让悠娘活下去了。”妇人眼角纹路延长,“这是什么毒药?你告诉我,我一样以命抵偿。”

“礜砂之毒。”裴雪慈说出自己的推测,“医书古籍上曾记载过此物,服之,人脉紊乱如牲畜。”

白夫人猛地一瘫,目怆有天,言语断断续续不成词句。末了伏低身子,面朝鞋面,“她——文蔓菁竟然用这种毒药害我儿……”

裴雪慈略微犹豫,还是说:“夫人,礜砂难寻。医书古籍记载,此物初现人世,是由一支强渡险山作战的军队带出。”

点到为止。

白夫人彻底化作僵木,她艰难地转动头颅,几近木偶。

难怪裴雪慈不愿配制解药,不愿掺和此事。原来,自己根本不可能以命抵命从杜观维手中救下她。白夫人起身,辞别前坚持道:“裴娘子,我说了,我以命抵偿,决不食言。”

目送白夫人离去,王府亲事又匆匆赶来,递上一封信件。

蜡封的信件撕开,裴雪慈取出一枚玉牌——侍郎府的玉牌。只是这枚玉牌上镌刻的字迹早已被剔除,再也无法让祭酒府的人掉以轻心。

“送信的人呢?”裴雪慈觉得有些怪异,白夫人才走,此人就送来玉牌。倒像是知晓白夫人行踪一样。

亲事道:“在外面的马车上等着呢。”

裴雪慈回道:“带我去见见吧。”

亲事并没有让裴雪慈在府外见那人,反倒引裴雪慈去了外院的耳房。耳房显然是收拾过的,干净整洁,放了椅子供人歇脚谈话。

裴雪慈等了片刻,才见人来。她一抬眼,竟看到杜斟时。她起身道:“杜世子,竟然真的是你。”

杜斟时神情宁静,但宁静中藏着一丝不寻常,似暴风雨的前兆。他入耳房,保持君子距离,“王爷肯让我见娘子,想必娘子已经清楚了我与她的关系。”

“可是,当日世子分明是拒绝杜惜的。”裴雪慈不禁道,“世子何必将害她一条性命。”

杜斟时艰难开口,“府中上下,皆以为我是侯爷世子,恭敬有余,真情罕见。我原本并无此意,但听说她要嫁给阴宽……阴宽为人不论,可是他出身行伍,功成之前已有结发妻子。我知道,一定是母亲攻心之计所致,她以为如此,我就不用娶李偶福那个女儿了。”想起当日,“悠娘帮我约见她,软硬兼施之下,她仍旧不悔改。我方知,这世上最真心待我的女子就是她……”

奈何同宗,今生再无缘分。

裴雪慈戳穿他的煽情,“世子,杜惜有孕约莫两月。”

杜斟时顿时难堪,他与母亲赌气较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一念之差,便做了那样不负责的事。只是,他嗫嚅道:“可是……她从没有说……”

裴雪慈却说:“当日她坠落在我眼前,满面笑容。想必,她就是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你。而且,祭酒夫人曾说过,她突然改了主意不嫁阴宽,要在祭酒府单辟出一间小佛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杜斟时难以置信地退后一步,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们竟错的这么彻底!

“杜世子,当日你是不是就站在稻香斋对面?”裴雪慈问道。

杜斟时勉力定下神,才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裴雪慈解释说:“当日侍女住春垂死之际,她往稻香斋爬,祭酒夫人说杜惜最爱香满居,那么她拼尽最后一丝生气往稻香斋爬,是为了暗示你离开,也是为了让你洗清嫌疑吧。所以,当日你是否在煮泉楼见过其他人吗?”

杜斟时不言,对于裴雪慈的猜测他默认了。也顺着裴雪慈的话,在想当日的事。末了,他摇了摇头,“我不敢从正门进煮泉楼,走的后门,后面避开人走了一半,三叔就来把我叫回去了。”声音渐渐低哑,“若是知道她要说的是这个事,我无论如何也要见她一面……”

少时在府中见的小姑娘,如今带着他的骨肉,化作一抔黄土。杜斟时的心,又酸又痛,满腔苦涩。一步错,步步错。

三叔,杜观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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