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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她对你情根深种

亥时,灵玉阁内。

府中来探病的人寒暄问暖了好一会,后面皆被沈寄言以病体初愈,精神头不好为由客客气气请出了门,只留了沈老太君和曲雅。

二人初初听得沈寄言醒来后,无不涕泪纵横,满腔汹涌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

沈寄言心中也并不平静,上一世,沈老太君和曲雅的结局并不美妙。这两个在背后托举了他一世的女子,在他逝世后,先后经历了二房起势、阖府抄家,然后迅速凋零。

可他不能表露,如今表面情形同上一世截然不同,敌在明他在暗,有一丝不寻常都会被揪住。

他掩去眸中悲痛,神色如常地同二人攀谈。

从二人口中,沈寄言总算厘清了脉络。

同样是率军出征同乌雅作战,上一世的他在遭到一箭穿心后当场暴毙,只留魂体于人间游荡;可这一世,似乎有些不同,那箭矢射偏了一厘,没有要了他的命,只是让他缠绵病榻接近三年。

谁能料到,不过是三年,便足以让一个原先风光无两的家族由盛转衰,甚至荣宠覆灭、无一生还。

思及此,他眼睛里不可避免又覆上了些阴翳。

不过,除了这个,倒是还有一处不同。

“祖母,母亲,”润过了喉,他嗓子清亮了些,“薄暮我醒来之时,房中仅有一女子,看打扮不像丫鬟。”

沈老太君和曲雅对视一眼,皆从这话中品出了些“山雨欲来”的滋味儿。

“我问她是谁,没成想,她竟脆生生叫了我一声‘夫君’,唬得我差些又要晕过去。”沈寄言沉吟稍许,“祖母,母亲,您二位有头绪吗?”

果然,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曲雅平日就不善言辞,从来对着自个儿这个早慧的儿子便有些怵,这会儿更是无可辩驳,只能朝沈老太君递去个“母亲,靠你了”的眼神。

“祖母?”沈寄言话语间带上了催促。

沈老太君几近扶额,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阐明原委。

尽管心中早早有了些预料,可真正听到“道士”、“卜卦”、“冲喜”之言时,他还是免不得受了些冲击。

“荒唐!”沈寄言眉眼都上了些愠色,对二人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男婚女嫁本身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我们家倒好,拿圣旨去压着人家,这成何体统?”

“言儿,你莫急,”沈老太君慌了神,“当时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病得这么重,又无药石可医,慌乱之下,祖母才选了这个下策......”

“是啊,况且那道士说得不无道理。你瞧,罗衣不过嫁进来几日,你先是能喝药了,现如今又醒过来了......”

曲雅在一旁附和,话没说完便被沈寄言阴恻眼神止住,“罢了罢了,母亲不说了。”

二人初衷实在不坏,他困顿于病榻三年,可祖母和母亲何尝不是日夜照料了他三年。

沈寄言软了声调,温声劝慰,“祖母,母亲,我绝无怪罪您二人的意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万不该睡了这么久,让您二老担惊受怕。”

“可......”他想起那双眼睛,“罗衣她太无辜,平白卷入这是非。如今孙儿已醒,不若进宫禀明圣上,放她归家。往后以兄妹之礼相待,待她再相中了哪家儿郎,我便亲自上门游说。得了侯府的助力,她于婚嫁之事上也能顺畅些。”

他自认为这番筹谋算得上周全,可这话一出,面前的沈老太君和曲雅脸上都带上了些欲言又止。

“言儿,你虽有心,可外头人的闲话是说不尽的。罗衣嫁进来时日虽短,可毕竟拜堂诸礼皆成,她要是再嫁,也是二嫁之身,日后于夫家多少要受些委屈......”

“况且,”她同曲雅眼神相接,彼此都回忆起了那晚的境况,“罗衣她心悦于你,对你早已情根深种。心心念念盼着你醒来,你清醒第一件事便是弃了她,你要她作何想?”

心悦已久、情根深种。这俩词骇得沈寄言浑身酥麻,“孙儿与她面都没见过,哪来的心悦,哪来的情根?祖母、母亲,你们勿要再胡说!”

被冠以“胡说”之名的沈老太君和曲雅也急了,梗着脖子红着脸,直接将杜罗衣拜堂那晚所说重述了一遍。

“言儿啊,你虽如今样貌被伤病蹉跎了些,可曾经也是永安城中叫得上名字的好郎婿,罗衣倾慕于你,又有何不可能?”

沈老太君越说越硬气,脊背挺得愈发直。

沈寄言思绪早已被那一番“生同裘死同穴”的高谈阔论给牵扯了去,未曾察觉她话中异样。

“故,勿要再言放妻之事!”

一锤定音,这一役,沈老太君和曲雅大获全胜。

二人离去后,沈寄言敛去面上佯装出来的轻松,“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身影自房顶跳下,脚尖稍稍用力便勾住窗进了房,整个过程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来人一袭黑衣,腰间佩剑,容貌不辨,只因他覆着个铁制面具,将脸严严实实挡了个遍。

见着沈寄言,他呆愣愣地打量半晌,随即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

“侯爷......”

“好了,我如今腿上没力气,扶不了你,长安你小子自个麻溜爬起来。”

“还有,褪去面具,三年未见,让我看看你。”沈寄言下了令。

不加犹疑,那唤“长安”的男子便迅速爬起身,伸手卸了面上那铁皮。

面容俊秀、肤色白皙,显得他面上那条由太阳穴贯至下巴的疤痕更为突兀和骇人。

沈寄言状似面色如常,“瘦了。”

此话一出,长安再也抑制不住,平日少言少语的人也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只是眼眶红得滴血。

“收,本侯叫你出来可不是想看你哭。我病的这些日子,暗社如何?”

这是要说正事了,长安胡乱抹了把眼睛,老老实实禀报,“暗社一切都好,这几年进账还算理想。”

“菩提呢,怎得没同你一起?”

“属下已经诸多时日未见着她了,似是接了哪家府邸后宅的委托,原先是想找个底下人干便好。可她觉得有趣,便自个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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