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日,杜罗衣每天的行动轨迹便是翘园—灵玉阁,循环往复,两点一线,规律的很。
规律是规律,可未免也无趣了些。
冬日寂寥,灵玉阁廊前植了株山茶花,根茎壮实,前几日花苞皆已竞相迸发。
小孩子忘性大,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杜月生昨儿个还兴冲冲地满院子疯跑,拉着她闻花斗草。今儿个一早,听说又要去灵玉阁,便同那没骨头地一样耷拉了下去。
“阿姊,那里好无聊,昨儿我光看蚂蚁搬家都看好几回了。今儿月儿能不能不去了?”
自然不能,白芷作为她身边的元老级人物,得留在翘园看家。杜月生要是不陪她,她孤零零一个人,岂不是更无所事事,更凄凉?
“哎呀,我的好月儿,你忍心让你阿姊我自个呆在那儿嘛?”杜罗衣来回走动,将记忆中残存的童年游戏全都拎了出来。
“阿姊保证,今儿一定让你玩的开心!”
日头由高悬至西斜,灵玉阁廊前门院今日笑闹声却从未止息。
杜月生疯了一天,小脸红润,由里及外透着血气。
不止她,杜罗衣目光望向了另一个身影,撒欢程度较杜月生有过之而无不及。
游戏聚众才好玩,可灵玉阁的丫鬟人人都有差事,纵是从牙缝里挤出一点时间,也不能陪浑身上下遍布牛劲儿的杜月生玩个痛快。
今晨在占遍了所有丫鬟的空闲后,杜月生惆怅了会,神神秘秘地同她说自己要去个地方,片刻后竟带来了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沈蓁。
杜月生拉着沈蓁进来之时,杜罗衣盯着二人交握的小手,迟迟没缓过神来。
沈蓁面容也带上了些红晕,羞羞答答同她见了礼,便在一旁闷着不吭声了。
亏得在场还有个直肠子,杜月生对两人之间的古怪氛围毫无察觉,乐呵呵地拉着沈蓁加入玩乐场去了。
游戏伊始,沈蓁还有些放不开,玩到后头被杜月生带着,竟也是发了狠忘了情,一声声欢呼喊得比杜月生还高昂几分。
跳房子、抛石仔,踢毽子......零零总总的全都被二人翻来覆去玩了几遭,现如今蹦跶着在跳绳索。
两个被她们生拉硬拽来的小丫鬟牵着粗绳两端摇晃,那绳子是杜罗衣特质的,专门用了软和的布料包裹,甩到身上也不觉疼。
“一......二......三......”
“两位姑娘好厉害......”
“那是自然,我能一直跳到明儿早上......”
“杜月生,你说瞎话不打草稿是吧?”
“我阿姊比我还厉害,她能一直跳到明儿中午......”
“哎哎哎,阿姊莫打......”
绳索一声声墩地,一次次扬起微风,众人的哄笑声顺着窗沿飘进了里头。
榻上的人此刻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蹙,大冬天地脸颊两侧竟生生憋出数滴汗来。
“不要......不要......”猖狂的、张牙舞爪的□□在他耳边来回游荡,刺得他头晕脑胀,几近爆裂。
“这个干巴巴的,没什么搞头。”声音嫌弃,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丝毫不在意横在自己面前的是具尸体,一具......四岁女童的尸体。
“有没有搞头,片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二......三......”
“无趣,老子的刀都还没热呢,怎得就没了?”
他们扬长而去,只剩那被片开的腐肉,被烤得滋滋作响。黄昏的斜阳照的那肉油光发亮,令人作呕......
他想将那碎肉拾起,可手臂穿过烤网那一瞬,便如尘沙般被解构。
角落里被随意割弃的头颅仍然悄无声息地躺着,在他俯下身子,将其抱起那一瞬,紧闭已久的双目忽而睁开,里头早已分不清黑目白障,只见得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在和那双窟窿对视的一刹,一股强劲的力量破空而出,将他抛浮出界。他在空中踹踹站立良久,在踏出脚那一瞬,轰然踩空。
沈寄言,便是在这周身的坠落和虚妄感中,睁开了双眼。
耳边欢声笑语不断,一声声的,格外清晰。
可他分不清今夕何夕,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真的极乐之所,还是另一重地狱泥沼。
他侧了眼,透过雕窗往外探去。窗棂中间有一大圆,外头风光汇集于此投射进他的眸子。
屋外风光潋滟,天边云霞翻涌,众人面上都染上了一层暖黄柔光。
藤椅上躺着一女子,他从未见过。笑语盈盈的,眼睛里盛满喜意,目光丝毫不懈怠地盯着一处。
那目光太动人,他少见地起了些好奇心,也朝着那女子视线所向望去。
不远处两个女童还在灵活跳跃,嘴里边念念有词,“八十......八十一......”声音脆嫩,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天真烂漫。
真好啊......蓁儿死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
不对,蓁儿?他目光嚯然顿住,那浅碧身影俨然便是蓁儿,活生生的蓁儿。
沈寄言终于意识到异常,他四下扫了一眼,看清了周遭布置——是灵玉阁,不过,是未被抄家前的灵玉阁。
他费力抬起虚软的手,将其覆在了左胸上。
里头那赤红心脏,依然在有力跳动,透过皮肤,一下下触碰他的掌心。
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提醒着他自个儿。
他,回来了。
屋外。
杜月生和沈蓁疯了半天,总算把浑身的力气给泄了。
杜罗衣见她二人面色潮红,便叫人拿热水绞了帕子,给这俩祖宗把全身的抄起给去了,免得待会害了风寒。
此时天色已不早,该用晚膳了。她想着折腾来折腾去也麻烦,便差人在院中支起了小桌儿。
就着朗月,呸,应当是朗日,伴着清风,三人用起了饭。
杜沈二人今日是真累着了,杜月生自是不用说,往日能吃四碗绝不吃三碗的人,今儿横扫了五碗;便是往日从来胃口都不佳,只能将将用个小半碗的沈蓁,也是一反常态,生生扒拉了两碗,把随侍的丫鬟吓了好几跳。
杜罗衣倒是没吃多少,毕竟她今日最大的活动量便是在一旁给这俩加油助威,顺便点评几句罢了。
欧,还有,给里头那“睡美人”喂药也算一桩。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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