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言川躺在床上,脑子里琢磨沈建山一案。
假定白咏与沈建山都是冤枉的,这两人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大理寺卿,均身居要职。尤其是白咏,户部掌赋税国计,说是大燕命脉不为过。
真正的幕后黑手设此连环计一石二鸟。先除掉白咏让户部尚书一职空缺,再伺机推举自己的人上去,进而掌握户部;后利用白咏之死嫁祸沈建山,让此案无从查证。等大理寺一没,更是只手遮天。
手段如此阴毒,温言川先入为主地想到一个人。
尹峰安然无恙做了十五年的户部尚书,不结交权贵,独善其身,暗地里有没有与庞景勾结犹未可知。
温言川翻了个身,想起百日之期不由长长叹出口气,闭上眼睛睡觉。
事已至此先睡觉。睡饱了才有精神做事。
翌日,文武百官在正阳门外等待上朝。温言川不动声色观察尹峰,除了依官职大小给庞景行礼外,并无其他谄媚之态。
萧彻发现了温言川隐蔽的视线,顺着瞥了一眼后收回目光:“看他做什么?”
温言川压低声音:“恒之觉得尹峰此人如何?”
萧彻想也不想:“丑。”
温言川:“……”
谁说这个了。
萧彻:“想要知道他干嘛跟踪一下就行了。我来。”
温言川顿了顿:“你留了多少人在上京?”
萧彻没隐瞒:“十几名亲信。”
那还是算了。温言川没再说什么。
早朝结束,温言川继续去勤政殿佐政。
见他进来,李随安立即关切询问:“昨日没来上早朝,可是身体不适?”
喝醉耍酒疯的事借温言川一百张脸他也说不出口,含糊地“嗯”了声:“多谢皇上挂怀,已经无碍了。”
复批了一上午的折子,温言川同皇上一起用午膳。在温言川的坚持下,他的饭桌设在了偏殿。
温言川始终把“君臣有别”四个字刻在一言一行里,绝不越雷池半步。
天家饭自然是好吃的,连温言川如此嘴刁的人都挑不出丝毫毛病。温言川边吃边不忘惦记萧彻——什么时候也让萧彻尝尝天家饭。
吃完午饭,温言川在偏殿歇晌。到了下午当值的时辰,温言川找了个借口只身去了刑部。
想翻案得先看案卷和物证。大理寺关闭后,所经手案子的案卷、物证都移放到了刑部。
来到刑部,崔良玉正在犯瞌睡,被萧彻剃掉的两撇小胡子也长了出来。
温言川轻咳几声。崔良玉激灵一下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眼里被打扰的不悦转瞬即逝,立马笑脸相迎:“温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温言川:“有件事想麻烦崔大人。”
“温大人说这话就见外了,有事尽管吩咐。纵是上刀山下油锅下官也一定办到!”崔良玉语气铿锵,大有立刻献身的架势。
“……”温言川说明来意,“我想去存放案卷的库房看看。”
崔良玉登时戒备起来,试探问:“不知温大人想找什么案卷?下官可以帮着找。”
“那时崔大人还没在刑部当值,我自己找就好。”
一听与自己无关,崔良玉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痛快将库房钥匙交给温言川:“既然温大人想单独找,下官便不相陪了。”
崔良玉才不好奇温言川想调查什么,只要牵连不到自己,统统装作不知道。
温言川在刑部待过,知道库房怎么走,说了句“崔大人留步”转身出门去。
崔良玉捻了捻胡子,继续坐回椅子上消磨时间,嘴里哼着轻快小调。等大理寺修缮完毕正式重启,他的日子就更好过喽。
试问谁不想光拿钱不干活?
反正他想。
到了库房门口,确定四下无人后温言川开门进去,将门从里面关严实。
这个案子只能暗地里查。全部查清后一举发作,打对方个措手不及。若打草惊蛇,会增加翻案难度不说,还可能殃及无辜之人的性命。
大燕立国后的所有案子的案卷与重要证据都存放在此处,方便复核与翻案。为了防止褪色损毁,案卷都是写在竹简上,卷好放在锦袋里。尽可能增加保存年限。
巨大的方格书架一张挨一张,中间过道仅一人通过。每个方格里都塞满了锦袋。一个锦袋就是一个案子。
在库房里找了整整一下午,温言川眼神都木了。眼瞅到了散值的时辰,温言川锁好库房门离开了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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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瞅着脸上衣服上全是土的人,不禁纳闷:“你去哪了?怎么造这么脏?”
说完,抬手给温言川擦脸。结果越擦越脏,直接擦成了花猫。再配上温言川生无可恋的表情,活脱脱一只在外面受了欺负灰溜溜跑回家的猫。
萧彻不客气笑出声,换来了温言川一记刀子眼,登时笑的更肆意。
温言川:“……”
又一不小心奖励他了。
“吃完饭同我去个地方。”温言川决定不能只他一个人受苦,必须拉个垫背的。
萧彻饶有兴趣:“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温言川狡黠一笑,坑人不眨眼,“包你满意!”
头一次见到他这么笑的萧彻不禁看直了眼,嘴比脑子快地答应了:“好。”
一个时辰后,萧彻看着面前的刑部围墙,挑眉看向温言川:“包我满意?”
“肯定包。”温言川用帕子遮住半张脸,扯了扯萧彻的袖子,“墙太高我爬不上去。”
“…………”萧彻贴着墙根蹲下。温言川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围墙,骑在墙头上等着萧彻跳进去接他。
萧彻纵身跳进去,伸出手臂:“来。”
温言川毫不犹豫跳下去,即将落地时被萧彻稳稳托住,而后放到地上。
“说吧,来刑部干嘛。”萧彻开始兴师问罪。
温言川:“我想重查十五年前沈建山一案。”
萧彻蹙眉:“查这个做什么?再说过去这么久怎么查?”
昏暗的光线下,萧彻没注意到温言川躲闪的眼神:“大理寺重启在即,沈建山作为前大理寺卿,怎么着也是要查查的。万一真有隐情呢。”
“真有隐情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沈建山转世投胎这会儿都十五岁了,你还劳神劳心查它做什么?嫌每天不够累吗?”
“……”温言川说不过他,“我不管,我就要查。”
僵持半晌后,萧彻:“这里有证据?”
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温言川语气瞬间轻快:“目前还没有,得先找到案卷。白咏的也要,这两个案子是连在一起的。”
一刻钟后,萧彻置身在库房里,周围是数不清的案卷。偏头看向温言川:“这怎么找?”
温言川人畜无害地眨眨眼:“一点一点找。我白天已经找了一部分了。此案要偷偷查,不能惊动太多人,以免走漏风声。”
“说得对。”萧彻赞同地点点头,“你继续,我去外面给你望风。”
温言川眼疾手快抓住他:“你不能走!跟我一起找。”
好不容易诓来的!
萧彻看了眼胳膊上修长好看的手,试图威胁:“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是呀。”
温言川一直没忘记萧彻是怎么样的人。但那又怎么了,他又不怕。
萧彻对他可好了。
威胁失败,萧彻随手抽出一个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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