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虽没有后悔药,但有个东西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酒。
仗着醉酒登徒子似的不依不饶比大小,等酒醒了再顺理成章来个死不认账——谁喝醉了能记住事啊。记不住就等于没发生,合情合理。
反正温言川不能。
才怪。他记的一清二楚。
温言川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做出了有辱斯文的事,甚至还是大辱特辱!脸埋进被子里不想见人。
这个“人”特指萧彻。
他长了萧彻三岁,虽说没长多少,但总归是长的。心里自然有点长者情节。现在好了,一场酒疯耍的他颜面扫地!
温言川龟缩在床上,连早朝都不想去了。
府门口,车夫不停地向里面张望:“公子怎么还不出来?一会不赶趟了。”
萧彻坐在马车里,十分准确地猜出了温言川的心思,轻笑着吩咐:“他今天不上早朝,走吧。”
车夫收好马凳,驾车走了。
温言川在屋里待了小一个时辰,天已经大亮。起床穿好衣服,梳洗一番出府去。
许久没回家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要不平日也没时间。路上,温言川给温淼买了些零嘴。
赶巧今日温淼不上学堂,又盯上了院里的石榴树。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温淼学乖了,让下人帮他摘。
下人给他摘了个外皮开始泛红的石榴。温淼拿着石榴正在院子里玩,瞧见温言川走进来,小跑过去。
“兄长!你看这个石榴大不大?!”温淼举起手里的石榴炫耀。
温言川:“……”
他现在听不了“大”这个字。
迎着温淼期待的眼神,温言川神色如常地点头:“大。”
温淼拿着石榴和零嘴迈开腿往房间跑。生怕跑慢了被娘亲发现,克扣他的零嘴——由于温淼过于圆润,叶婉出于健康的考虑,已经不准温淼吃零嘴了。
在叶婉眼里,这兄弟俩就是两个极端。温言川打小就挑嘴,遇到不合口的宁愿饿着都不吃。等到了温淼这儿,凡是能往嘴里搁的他都吃,白米饭泡酱油都能吃两碗!
脾气秉性这些就更不用说了,完全背道而驰。
大概是有了温淼作参照,叶婉时常自省,对温言川的管束是否太过严苛。然而无论是哪种答案,人的生长轨迹是不可逆的,没有重来的可能。
温言川去书房见了温鸿。父子二人坐在一起品茶。
温鸿:“重启大理寺是你的主意吧。”
温言川“嗯”了声:“已经顺利达成了,父亲不必担心。”
“当年沈建山冤杀白咏一案对大理寺声望影响甚深。如今重启,需得小心运作才是。”温鸿嘱咐道。
温言川点点头,出于好奇随口问了句:“这个案子父亲清楚吗?”
十五年前温言川才八岁,对此事一概不知。
“白咏作为户部尚书,监守自盗,贪墨了三万两白银。革职下狱后,此案交由大理寺审理。经过一个月的调查,白咏贪墨属实,依律当斩。”
温鸿娓娓道来:“行刑日定在秋后,然而不知为何,沈建山竟利用职权之便擅自将白咏从牢中提了出来,一杯毒酒了结了白咏性命。”
听到这里,温言川不由蹙眉。
“白咏死后,当时还是户部侍郎的尹峰为其翻案。说来可笑,那三万两白银竟是从沈建山府中搜出来的,就埋在后院中。”
温言川越听越觉得不对:“定罪讲究人赃俱获,如果沈建山没有找到那三万两银子的去处,又是如何给白咏定的罪?”
“白咏自己供认的。”温鸿继续道,“革职查办一个月后,一直喊冤的白咏突然主动承认了贪墨一事。此案自然也就结了。白咏死时浑身是伤。”
任谁都会想到是沈建山屈打成招,然后做贼心虚,不等问斩之日就将人私自解决了。后沈建山见事情败露,难逃一死,干脆在狱中畏罪自杀。
前因后果完美串了起来。
然而温言川在刑部三年多的断案经验告诉他,事情越顺理成章反而越不对劲。
温言川:“父亲同这两人熟吗?”
温鸿:“算不上熟,但同朝为官打交道是难免的。如果以我的立场看,这两人均是心怀正义之人。当然了,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认识的就是真实的。”
此事之后,大理寺没落,尹峰因翻案有功升为户部尚书。
如今十五年已过,就算真有问题也是无从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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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回来,温言川一直待到天黑才离开。
萧彻这会八成在书房练字,只要回府后直奔房间,就能和他避开。温言川在心里盘算着,连身后何时跟了个人都不知道。
转过街角,远远便瞧见府门口的两个灯笼。
温言川猛地停在原地。月色下,架在脖子上的长剑泛着幽幽寒光。剑刃贴着皮肤,温言川从头凉到脚跟。
“在下一介文人,何须阁下如此兴师动众。”温言川迅速冷静下来,不疾不徐道。
此人应当没想杀他,不然这会儿已经身首异处了。只要不是害命,一切便有的谈。
过了几息,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我家公子想见温大人一面。”
温言川觉得这道声音莫名熟悉,具体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好啊。”温言川欣然同意,并经验老到地问,“是打晕了带走?还是蒙上眼睛带走?”
没等对方说话,温言川真诚建议:“要不还是蒙眼睛吧,打晕了怪疼的。怕我半路逃跑用绳子绑上手脚就行。”
这次女声隔的久些,收了剑:“跟我来。”
温言川转身,入目是一位白衣女子。叹了口气后抬脚跟上。
回头一定让萧彻教他武功。再不济学套王八拳,急眼了还能轮一轮。省得这样挨欺负。
温言川跟着对方上了马车,面对而坐。从不紧不慢的行进速度看,去的地方应该不远,很可能就在城内。
果然,一炷香后,马车停在家客栈前。住客栈可能是外地人,也可能是不想暴露身份。
温言川跟在女子身后下了马车,进了客栈,一路来到一间上房门口。
白衣女子推开门:“请。”
温言川就这样被“请”了进去。
房间里没人,就是个普通房间,看不出任何异样。温言川瞧了眼桌上的水果点心茶水,撩开衣摆坐在凳子上。
心里气哼哼地想:等着吧,我回去一定告状,让萧彻给我报仇。
约摸又是一炷香的功夫,门外响起白衣女子的声音:“公子,人带来了。”
温言川立刻绷紧身体,余光瞄见房门打开,进来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
视线上移,温言川竟对“男子”二字产生了怀疑。长的妖里妖气的,不像男人也不像人。一身黑衣,看着就是个危险人物。
温言川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主动开口:“不知阁下热情相邀所为何事?”
黑衣男子坐到对面,见温言川眼里全是陌生与防备:“在下想请大理寺重查十五年前沈建山一案。”
温言川心说这也太巧了,他白日刚同父亲谈论过此事,晚上就被人找上了。这人莫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变的?
“你是沈建山什么人?为什么要重查?”
“我曾受恩于沈大人,他蒙冤惨死,我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他清白。”
温言川听着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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