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其他铺子的收入涨幅对比去年没有什么异常，只有沉水居收入折半。”

檀云对着账本直叹气：“虽然已经减少了制香数量，但伙计的工钱还在照常发，咱们已经亏损两个月了。”

陈九筠抿了口茶，倒是比之前淡定不少：“不要紧，沉水居的伙计本也不是专职做香的，这部分成本合该摊到私账上。”

沉水居不赚钱主要还是受万佛寺的影响，苦珂的事另有隐情，即便解决了也无法缓解现状。

要赚钱还是得另想办法。

“接下来你不用管沉水居了，让掌柜正常经营就行。”陈九筠将信纸递给檀云，“林叔那边的新种水稻开春会在浙江和湖广推广，造势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檀云粗看一眼，惊讶地挑了下眉：“产量已经稳定了？”

“还不算太稳定，但等不了了，明年万一又是歉年，会生乱子的。”陈九筠又拿出自己整理的数据，“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开春之前商贾百姓手里还有些余粮，想办法收一些备着。”

这一套檀云很熟悉了，陈九筠偶尔会通过屯粮放粮调控粮价，一般是为了预防灾年，四通镖局那么多人，不论男女都是武夫，不可能让他们饿肚子。

另一方面，也是防止有人囤积居奇，让百姓吃不上饭。

“对了，清乐她算账已经很熟练了，一些琐碎的活你可以丢给她。”陈九筠神色有几分欣慰，“这孩子是有几分聪慧劲在的，把她培养起来，咱俩也能轻省些。”

檀云失笑：“快了，姑娘你像她那么大的时候，沉水居都已经开业了。”

“那她和我还是不一样的。”陈九筠扒开橘子，分给檀云一半，弯着眼笑，“拿我比可太作弊了。”

檀云跟着笑了一声，不由得感慨：“我有时候也觉得，姑娘你好像得了神仙指点一般，小小年纪就会那么多玄奥的东西。”

她的姑娘实在太过神奇，双手从未拉过风箱、摸过锻锤，却能三言两语点透冶铁关键；从未下过江南、见过田亩，却对种稻养蚕十分熟稔；从未读过医书、学过医理，却能点拨神医弟子明姑娘。

陈九筠做这些异于常人的事，从来没有瞒过檀云，檀云也从来都知趣地不问。

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或许姑娘真的是上天赐下来的礼物，让她知道自己的视野可以放得这样广，江南的稻田，南海的渔场，北境的荒漠，还有远洋那些还没被找到的好东西。

她不再是整日望着被围墙圈出的一小片蓝天的小吏女儿，也不会是端茶递水为主人守夜的婢子，她是于一封封信笺中见识过天地广阔、商贾狠戾、百姓疾苦的林檀云。

陈九筠往嘴里塞橘子的动作一顿，眸中化开几分温柔的笑意。

她是仗着重活一世，知道的多一些。但真正化腐朽为神奇的，还是檀云她们这些生来就在束缚之中，却愿意顺着旁人伸来的手不断向上攀爬的人。

*

想证明陶陶居的登科香有成瘾性并不算难。

陈九筠之前就有让人记录出入陶陶居的读书人，这会儿顺着名单挨个调查，很快就找到了不同成瘾程度的受害者。

苦珂成瘾并不是一个很快的过程，最初只是使用过后的疲惫与空茫，后来一日不用便头痛欲裂，原本为了辅佐读书而点燃的良药，成了遏制头痛的解药。用得久了，阈值一再提高，燃香的作用越来越浅，副作用却越来越大，人开始无法集中精神，开始畏寒，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不思饮食，只希望再一嗅那股甜到发腥的香气。

整个过程有两到四个月不等。

“都安排好了，他们是读书人，连状师都不用请，自己就能上。”

陈九筠说着，打出一对Q。

今日休沐，正巧檀云也不用跑沉水居了，陈九筠下午给自己放了个假，拉上祁暄，凑齐三个人斗地主。

檀云还不熟练，出牌十分谨慎，等待的间隙里，陈九筠顺便和祁暄聊起正事。

祁暄听了，沉吟片刻，问：“能赢吗？”

“不能。”陈九筠没有一点迟疑。

她是纠集了使用登科香的读书人去状告陶陶居，但她一切都做得很隐蔽，没人知道背后是她在支持。

也就是说，这些读书人无依无靠。

但凡陶陶居背后的势力有点背景，这些人都不会成功。

檀云犹豫地打出一对A。

祁暄：“要不起。”

陈九筠：“要不起。”

于是檀云又开始对着手里的牌冥思苦想。

祁暄捏着牌扇了扇风，点头道：“那等他们告完，就是我借题发挥的时候了。”

陈九筠把装核桃仁的碟子递过去：“辛苦了，补补脑。”

祁暄捏起一个塞进嘴里，看陈九筠憋笑憋得直颤，哼了一声：“我知道，这是门夹开的。”

陈九筠哈哈大笑，牌都没捏住，散了一地。

檀云茫然不解：“门夹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不用理她。”祁暄把碎银拨给檀云，“这把陈九筠出局，地主输了，算咱俩赢。”

陈九筠笑够了，主动洗牌：“再来一把，再来一把。”

檀云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有时觉得神奇，这对名存实亡的夫妻好像有什么共同秘密似的，说出来的话总让旁人听不太懂。

*

最近冯悠的小饭桌总是坐得很满。

陈九缨和明素华都回来了，余清乐大部分时间也在侯府，八仙桌的四条边总算是没有缺口了。

她很满意。

甚至陈九筠带着檀云过来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拥挤，要到花厅去吃。

用过午膳，九歌和清乐回书房上课，其他人就都在花厅里喝茶吃点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冯悠陷在铺满软垫的圈椅中，恍惚觉得这就是她应该过的生活。

才不该是之前那样冷清的模样。

陈九筠用叉水果的牙签戳了戳陈九缨的腿，抬眼好奇地问：“有感觉吗？”

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