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沈从文行贿贪墨一案证据确凿,得罢官并阖家流放宁古塔之罚。
左都御史李玉因其及时悬崖勒马又尽心配合查案,最终只落了个罚俸思过的处罚。虽在昭狱也算吃了些苦头,但终归是存了一条小命儿。
和沈从文相比,此端处罚已是望外之喜。
只是经此一遭,重归朝堂不免被素日政敌奚落。
“吆!我当是谁,这不是前些日子去昭狱做客的李大人嘛?”开口嘲讽的正是田襄生父,田阔。
两人初入仕时就因官职晋升一事结了梁子,如今十几年过去,当年的龃龉只深不浅,但凡彼此有个不顺意便会借机落井下石。
前些日子,因着田襄一直未怀皇嗣还被李玉当着面儿暗讽其女无德难得圣宠。为这,田阔可是气了好些日子,连早饭都少吃了半个馒头。
如今叫他逮着了李玉的错处,那不得可劲儿挖苦:“昭狱刑重,那些个缇骑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行家,李大人在里头可没少痛哭求饶吧?”
李玉气得直瞪眼:“本官本就是被冤枉的,又何来痛哭求饶一说?”
“没有?”田阔故作惊讶,还装模作样挠了挠油光发亮的大脑门儿,“那我怎的听说李大人在里头哭得鼻涕哈喇子糊一脸,遮羞布都被人给抽烂了?”
李玉神色一僵,心说临出狱前不是塞了那缇骑一包碎银子么,怎的还是将他这窝囊事儿给抖落到外头来了?
心中暗骂一声,当着其余同僚又不好发作,只得强撑着面子为自己找补:“那是我不小心挂烂的,田大人休要胡说。”
“奥,挂烂的。”田阔阴阳怪调,嘴角露出抹不怀好意的笑,“可下官怎么瞧着那上头有鞭痕,粗略数数十几道总是有的。”
“你从何处看见的?”他强装镇定询问,心中早已锣鼓喧天,难不成他那破烂不堪的遮羞布还被人游街示众了不成?
田阔故作惊诧之态:“李大人不知?如今您那遮羞布还挂在昭狱外头的竹竿上以儆效尤呢!”
这下李玉被惊得哑口无言,面上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一红一白交替反复,只觉脑瓜子嗡嗡乱响,额头青筋直跳,天灵盖都似要被拱裂了去。他无力张了张嘴,却无从开口,不过瞬间人却似被抽干了神智,言色尽失。
田阔相当解气笑开,又给他补了一刀:“以防众人不知那遮羞布所属何人,我还特意差人写了张字条贴在一侧,如此,也好叫人对号入座莫污了旁人声誉,李大人觉得我这做法可还贴心呐?”
李玉面色铁青,一口银牙几欲咬碎。
“要我说这些个锦衣卫虽手段污糟,言行粗鄙,但有时行事还是很大快人心滴。”田阔春风得意涛涛不绝,“李大人能落在缇骑手里还算幸运,若是栽到温指挥使手里说不定小命儿早就交代了,温绍那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手段阴毒,他……”
本来面无血色的李玉在看向田阔身后时面色一暖骤然还春,唇角都荡出抹笑来。
只是田阔眼下春风得意,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喜悦中全然没有留意到李玉颇有深意的表情。
“冷血无情,手段阴毒……田大人说的是……下官么?”声音阴狠毒辣,索命恶鬼一般,“可下官向来清廉奉公一心为君,田大人此番说辞未免有失公允。”
听及此,田阔已然猜到身后之人是谁。他想挤出个讨好的笑,又因内心实在害怕,挣扎半晌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干笑:“原来是温大人啊,方才我瞧着不是往前去了么?怎么又折回来了?”
“下官一直跟在大人身后,想来是大人瞧花了眼脑子也糊涂了吧?”
田阔如临大敌,仿佛催命大刀已然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口中喃喃重复:“一直跟在我身后……”
那他方才口无遮拦的话岂不是被温绍都听了去?
“田大人对下官的点评如此犀利,想来是对下官有什么误会。”温绍一口一个下官,面上却全然没有对上上峰时的尊敬恭顺,反倒像个讨债的阎罗,步步紧逼似要扼住人的喉咙,“下官可是有何处惹到了田大人?”
“断然没有!”田阔眉眼皱作一处,慌乱摆手,“方才是我胡言乱语口不择言,温大人万莫放在心上啊!”
温绍似笑非笑将他看着,几息过后蓦然压平了语气,显得阴森难测:“背后论人是非,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折寿的。”
“我往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那人似是冷嗤一声,径直越过他往前去了。
直到人走出老远田阔灰败的脸上终于放松下来,神经尚未完全放松,就听耳侧一声奚落:“田大人果真是装得一个好孙子!佩服,佩服……”
田阔看看走远的温绍,又瞅瞅面前一脸得色的李玉,一时气不打一出来,憋了个脸红脖子粗。
真是晦气!
殿外头两人剑拔弩张,殿内却是一片冷清。
临窗的位置站了两个人,一君一臣俱是一副面沉如水的模样。
沉默良久,帝王开口打破沉默:“这段时日反思,右都御史可知自己错在了何处?”
姜少琮面色端重不卑不亢:“臣身为都察院右都御史,有纠劾百官顿正君王之责。臣之谏言尽是忠心断无私欲。恕臣愚钝,并不知错在了何处。”
帝王险些被他气笑:“好一个不知错在了何处,太后身份贵重人品贤良,岂是你能随意谏言抹黑的?”
“臣所谏言不过是希望皇上能谨遵礼法莫乱纲常,且臣谏的是皇上,并非太后。”姜少琮一字一句有理有据,“太后心性纯良,若无人唆使定不会做出扰乱礼制大逆不道之事。”
言外之意,就是他这个皇帝刻意诱导单纯小太后逾礼乱制,好一张利嘴,好大的胆子!
“你……”
“若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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