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郡主甚至上手推了推薛颂:“哥哥你少故弄玄虚。”
沈知诺也在心里和系统吐槽:【狗狗,我阿颂哥哥应该去做说书先生的。】
几岁的小娃娃竟还知道说书先生呢,澜真公主忍不住笑,伸手在小姑娘头顶揉了揉。
薛颂嘴角也抽了抽,笑着往下说:“这个叫苟大山的无赖,说那了心和尚给了他一笔钱,让他配合着演戏,好把那和尚的名头宣扬出去。”
华月郡主气得跺脚:“欺世盗名的狗和尚,竟然是在演戏。”
文安郡主牵住姐姐的手,不解问:“倘若是演戏的话,那刘家庄的两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出了沈知诺心中所想,连连点着小脑袋。
薛颂:“我当时也是觉得蹊跷,便问苟大山,一开始他还遮遮掩掩,目光躲闪,后来我…”
说到这里,薛颂看了一下三个妹妹那三双天真清澈的大眼睛,略去“使了些手段”几个字,改了说辞:“我和苟大山坐下来好生谈了谈,他才交代说,刘家庄的几个孩子生的那场病,也是他做的手脚。”
一听这话,几个孩子都是十分震惊。
沈为清握拳:“狗杂碎。”有心再骂几句,碍于妹妹们在,只得住口。
薛颂:“一开始,有人找到苟大山,让他物色目标,给人下毒,然后再劝说**之人去云居寺找了心和尚拿护身符。”
“他一时半会儿没找到合适的人,那日应邀去他妹妹家吃酒。他那个妹妹刚好嫁在刘家庄,那刘苟氏也是个见钱眼开心思歹毒的,听苟大山说了这事,便打起了同村人的主意,寻思来寻思去,就把目光锁定在了刘老大家的两个孩子身上。”
“同是刘家村的人,刘苟氏的男人和刘老大是族兄弟,下毒的机会更好找,回头也好劝说人去云居寺,最主要的,刘老大家穷,没钱去请医术高明的大夫看诊,看出孩子病得蹊跷的机会也小。”
“兄妹俩商量好,苟大山就把那药给了刘苟氏,刘苟氏便将那药揣在身上,整日盯着刘老大家,伺机下手。”
“那日,几个孩子在河边烤山鸡,刘苟氏就提了衣服去河边洗,等鸡肉烤好,两个孩子拿着分到的那一份到一边吃,刘苟氏便仗着自己是同族伯娘的身份跑过去逗两个孩子,说能不能分给她一口,借着和两个孩子说话的功夫,把那药偷偷撒在了鸡肉上。”
华月郡主好奇问:“那两个孩子没瞧见吗?”
薛颂:“刘老大家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年纪都不大,又被刘苟氏刻意引开了注意力,便不曾留意。”
文安郡主问:“那她都接近两个孩子了,后来出事
,刘老大没往刘苟氏身上想吗?
薛颂:“村子里的人和咱们皇宫不一样,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往他人吃食里随意下毒。刘老大一家和那刘苟氏一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所以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这话说得众人都是一阵默然。
是啊,皇宫大院,看似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可皇位,权力,财富,可争可抢的东西实在太多,背地里见不得人的隐私事也多。
反倒是那些村里生活的村民,因为大家都一样穷,反倒活得更简单,若无仇无怨的,谁没事闲得会去给别人家孩子下毒。
沈知诺也很感慨,在宫里的时候,每回她和姐姐出去玩,临出门前,母妃都会耳提面命,说若是遇到了不管是别的嫔妃或什么人给吃食和饮品,千万千万别沾。
她还知道,珊瑚和古嬷嬷她们身上常年都是带着银针的,随时准备试毒。
薛颂:“再加上,那日好多孩子都吃了那鸡肉,大家都安然无恙,所以也没人往**一事上想。
沈为清:“那后来是怎么好的?那护身符是解药?
薛颂:“那护身符不过是个幌子,刘苟氏借着探病的机会给两个孩子去送了鸡汤,真正的解药,在她给两个孩子喂鸡汤的时候,偷偷喂了进去。
众人听完都是气愤不已,华月郡主和沈为清更是义愤填膺。
沈知诺好奇在心里问:【狗狗,你说这个了心和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要名声干什么,难道就为了引开我姑姑?】
澜真公主暗道诺儿聪慧,竟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是啊,这个了心和尚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就是为了害凝儿生病,以便在太子被废那日,引开她?
可现在不过春日,就为了她们母女二人,这么早就在做这个局了,那也太大费周章了吧。
纵观所有在京和不在京的皇子,她实在是好奇得要死,到底是她哪一个兄弟,居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盘算。
沈为清皱眉思索半天,问出几人心中所想:“这个死和尚,他到底要干什么?
薛颂摇了摇头:“尚且不知,总归不是为了什么好事。
沈知诺攥紧小拳头:“这样坏的人,就该把他抓起来。
澜真公主摸摸小姑娘的小胖拳头:“诺儿不气,回头姑母告诉你父王,让你父王处置。
随即又看向薛颂:“那和尚即便眼下不在寺中,你也差人盯着点。
薛颂点头:“儿子知晓,已经让人盯着了,不过我觉得即便他回来,也先不能抓,他一个出家人,没有缘由不会如此行事,总得弄明白他想干什么才好,或许他身后有他人指使。
澜真公主点头:“也好,回头你进宫一趟,把这事跟你舅舅说一说,看他怎么安排。”
薛颂点头:“那儿子明日就进宫给外祖母和舅舅请安。”
澜真公主点头:“今儿你舅母让人送信来,说让为清几个明儿下晌回宫去,明日一同进宫吧。”
如此说定,时候也不早了,薛颂带着表弟沈为清回了自己院子去歇息。
澜真公主则带着三个小姑娘洗漱过后歇下。
沈知诺年岁小,最是能睡,躺下不过眨眼功夫,就呼呼睡了过去,圆滚滚的小肚皮一鼓一鼓,华月郡主趴在一边看得直笑,还伸手轻轻戳了戳。
文安郡主忙抓住她的手,小声劝阻:“阿姐,别闹醒诺儿。”
华月郡主躺好,两个小姑娘脑袋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怎么明儿就要回宫去了,我还没和你们玩够呢。”
“过两日就是皇祖母的千秋寿诞,我们也不能一直躲在外头,总是要回宫的。”
“那倒也是。”华月郡主点头,又担心地问:“可外祖父那里怎么办?要是你们去见外祖父,那阿桶的事不是要暴露了?”
文安郡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我母妃既然让我们回去,应该是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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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用过午膳,澜真公主就乘马车,送几个孩子回宫,薛颂骑马同行。
一行人先去了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两日没见着几个孩子,皇后很是高兴,先让孩子们起身,随后把小胖姑娘抱到怀里好一顿亲:“诺儿,可有想祖母?”
沈知诺乖乖点头,搂着皇后脖子和她贴了贴脸,笑得眉眼弯弯:“诺儿想皇祖母了。”
皇后开心地笑,拍拍小姑娘圆乎乎的小屁股:“我诺儿最是孝顺。”
沈为清也嬉皮笑脸凑过来:“皇祖母,孙儿也想您了呢,您也亲亲孙儿呗。
皇后笑得快岔气,一脸嫌弃地把孙子的大脑袋推开:“你个皮猴,且到一边玩去。”
众人都跟着笑出声。
正笑着,太子妃来了,一进门先是给皇后请安,又和澜真公主相互见礼,之后是孩子们给太子妃行礼。
寒暄过后,沈知诺扑到太子妃怀里,搂着她脖子撒娇:“娘亲,诺儿想你。”
太子妃抱着小胖姑娘和她顶了顶额头,又贴了贴脸,笑着说:“娘也想你,在姑母家可有乖乖的?”
沈知诺点头:“诺儿可乖了。”
太子妃笑着说好,又看向澜真公主:“几个孩子够闹腾的,这两日叨扰阿姐了。”
澜真公主嗔她一眼:“作何如此见外,我可是孩子们的亲姑母。”
太子妃就笑,有心问问和阿桶有关的事
,可碍于诺儿还在,也不好提,便东拉西扯,和澜真公主寒暄起来。
沈知诺没睡晌午觉,本来就困,这会儿听着娘亲和姑姑两个客套起来没完没了,越发觉得困了。
扭头看姐姐,就见姐姐和华月姐姐两个手牵着手也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再看自家二哥,就见二哥和表哥两个也凑做一堆,正窃窃私语。
沈知诺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哥哥姐姐们总是偷偷摸摸说小话。
现在大家都在忙,没人理她,她就更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拱了拱,在太子妃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和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作斗争。
正斗争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把系统喊了出来:【狗狗,你之前说,那个康妃宫里的窦嬷嬷就是这几天要找方嬷嬷的是吧?】
系统:【按着原剧情,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找过了。】
一听这话,皇后心疼得不行,这孩子都出宫去了,竟还惦记着她宫里的事呢,想着不能让小团子一直挂心着,便挥手将殿内服侍的宫人打发下去,又让银蝶在门口守着。
等殿内就剩下自家人,皇后才低声开口:“本宫和你们说件事儿,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莫要声张出去。
众人皆点头应是。
一听皇祖母那略带神秘的语气,沈知诺的睡意去了一半,小脑袋从太子妃怀里转过来,看向皇后:【狗狗,我皇祖母好像有大事要说的样子。】
系统:【应该是吧,不过阿桶不知道哦。】
沈知诺就是要找个人搭话,也没指望系统能知道,便没回他。
皇后接着说:“昨儿方嬷嬷同我说,康妃宫里的窦嬷嬷来找她,想利用她来给我下毒。
一听这话,沈知诺彻底不困了,从太子妃怀里坐起来,眨巴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看向皇后,有些吃惊:【狗狗,方嬷嬷和原剧情里不一样了,她竟然直接和我皇祖母说了。】
系统对此不是很意外:【世界发生变化也正常。】
对此事,众人先前就已经知情,此刻小姑娘在,为了不让她猜出什么,便故意装作十分吃惊,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意见。
澜真公主拍桌:“这康妃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沈为清挥拳:“皇祖母可狠狠惩罚她们了?
薛颂:“康妃为什么要害外祖母?
皇后:“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众人安静下来,都围拢过来,静静听着。
“方嬷嬷见了那窦嬷嬷之后,一回来就同我如实说了,我也让宋太医验过了那药,那药虽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人头晕目眩,身体困倦,提不起精神来。
“过阵子陛下要去春猎
,说是不想让我同陛下出行。”
澜真公主问:“方嬷嬷可有问康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皇后摇头:“问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太子妃不解:“康妃已经失宠多年,就算母后不去伴驾,也轮不到她呀。”
皇后点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寻思,这事后头,定然还有事,所以就让方嬷嬷先稳住那边,没去拿人。”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皇后:“你们不必担心,此事既然叫我知晓了,必不会叫她们得逞。澜真,你府里这阵子可有什么新鲜事?”
澜真公主边点头:“正好有件稀奇事,可以拿来给母后解解闷。”
说着看向薛颂:“颂儿,把那什么了心和尚的事说给你外祖母听。”
薛颂便说起了心和尚的事来,说辞都是之前当着沈知诺说的那些。
沈知诺都听过了,便不感兴趣,小胖身子一扭一扭又躺回太子妃怀里,再次打起哈欠来:【狗狗,我皇祖母知道了方嬷嬷的事,那方嬷嬷一家肯定没事了。】
系统:【是的。】
沈知诺咕哝着:【还有那个和尚的事,竟然也被我表哥提前发现了,那往后他也不能害人了。】
系统:【是的呢,小主人。】
小姑娘把小脸埋在太子妃香香软软的怀里,忍不住笑了:【真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偏差,那她们一家应该也会没事的。心里这样美滋滋地想着,很快进入梦乡。
见小姑娘睡着了,众人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在这样一个聪慧机敏,时刻能怀疑你的娃娃面前,一天到晚演下来也很累的好吧。
皇后往里间指了指,太子妃点头,抱着小胖姑娘走了进去,将小姑娘轻轻放在床上,拍了一会儿,见人睡踏实,这才起身去喊了珊瑚进来守着。
随后回到外间,众人聚在一起,小声把这几日各自身边发生的事快速交流了一遍。
末了,太子妃有些担忧地说:“母后,孩子们这几日一直躲着陛下,可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可儿媳实在担心,陛下若见了诺儿,阿桶的事就瞒不住了。”
皇后安抚地拍拍太子妃的手:“你也莫要太过担忧,陛下虽然近几年来多思多疑,可还没有昏聩到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步。”
太子妃对能征善战杀伐决断的承武帝是又敬又怕,哪怕皇后如此说了,她仍旧忧心忡忡。
若陛下够仁慈,就不会像阿桶说的那样,将他们一家驱赶到那等苦寒之地去流放了,连那么小的诺儿都没放过。
见太子妃愁容不展,文安郡主走过去,靠在母妃身边伸手抱住她的腰
也是愁眉苦脸。
一时间屋内气氛低沉。
皇后也不想再劝。
她的直觉若是陛下听到阿桶说的那些话他应该不会雷霆震怒不会不管不顾大开杀戒只会反省会想法去补救。
家破人亡绝不是他想要的。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那么覆灭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帝王心海底针即便老夫老妻几十年她仍旧摸不透那个男人。
澜真公主原本觉得自己这个嫡长女在承武帝面前很得脸可想到阿桶说的那些事她又不确定了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好一会儿太子妃笑了故作轻松道:“无妨太子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皇后点了点头:“太子说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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