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破晓,街巷深处传来鸡鸣声,嘶哑长鸣的鸣叫声和着更夫的铜锣声打破了长街的宁静。
梁习眼眶发红,前面走着的几位大人脸色太过严肃,只敢凑近不近不远跟着的颜书探探口风,“曲护卫,那明珞的姐姐......”
颜书抬眼看他,“知府大人五年前不是才见过吗?”
“我.......”梁习哑言,“此女心思恶毒,深谋远虑,竟然在我们身边潜藏这么多年,实在是可怖、可怖......”
颜书没有再接话,因为已经到了溢香楼门口了。
昨夜崔策问深夜造访,夏合安似乎早有预感,如今才卯时,溢香楼的门便大开着,夏合安身边的丫鬟嫣冬也在。
嫣冬先是看了眼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和绑着的明珞,最后视线停留在脸色沉寂的卫禺身上,“少司大人,楼主在等您。”
颜书奇怪的看了眼卫禺,夏皇后好像对卫禺有些不一般,这种不一般,几乎辑定司的众人都看了出来。
岂料卫禺只是扯了扯嘴角,“卫某与楼主没什么好说的,还劳烦进去通禀一声,将楼中所有姑娘都叫出来。”
嫣冬有些错愕,可又不敢再说,只弱声称是。
不消两刻钟的时间,所有人聚在了溢香楼的广场上,七日前的玉腰大选还在这处举行,如今台架子尚未拆除,甚至那厚毯上还有乌黑干硬的血渍。
“怎么把咱们都叫出来......”
“我哪知道......”
“听说是找到杀害梁千金的凶手了...”
“天爷,这杀人凶手真在溢香楼?!”一细腰奴不可置信的左右看了眼,都是一起好吃好玩的姐妹,实在想不出谁会拿刀杀人。
况且,那杀人的手法太过残忍,就在这台架子上,剖腹让人活活流血至死......
颜书拿着溢香楼的名册一一核对,都来齐了,除了一人,“南星如呢?”
颜书颦着眉问。
“南姑娘昨日感了风寒......”一细腰女子大着胆子回道。
方才说闲话的几个细腰奴小心的觑了一眼颜书,颜书方才的语气有些不耐,她们心底越发印证那个传闻......
南星如为人心气高,在溢香楼都是拿下巴看人,除了她的丫鬟,没多少人站在她这边,当初梁千金为什么来溢香楼?都是因为要找南星如学舞,可南星如心高气傲,端着架子让梁悦干等,最后才被人杀害。
颜书看向回话的女子,启唇正要开口,女子连忙指向颜书背后的石拱桥:“来了来了,南姑娘过来了。”
颜书扭头看向身后,南星如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往日明艳妩媚的脸上满是倦意,唇色苍白,甚至走路都需要人扶着。
颜书走到叶孟身侧,二人低声说了两句。
崔策问声音严肃,“今日,辑定司将众人召集在此处,一是帮明珞姑娘找到自己的姐姐,更主要的,是揪出杀害梁千金的凶手。
此人性情恶劣,手段残忍,就隐藏在你们之间。在这之前,有没有人发现了什么线索想要上报的?”
底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像是油锅里滴了水,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吵起来。
但将近九成人的视线,都或明或暗的扫向虚弱的被丫鬟搀扶的南星如身上。
一个丫鬟大着胆子说话:“回大人,我怀疑是这位南星如姑娘,这害人的是会武功的人,可整个溢香楼,除了南星如姑娘,谁会轻功?”
“你胡说!”朱瑾语气恼怒,“我家姑娘会轻功,那是为了飞天玄舞,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
另一个身着揽月阁服饰的细腰奴低声道:“这轻功暂且不论,可谁都知道,南姑娘和遂安侯关系最为亲密,可那遂安侯......”
她话没说完,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想说的,是南星如为情杀人。
朱瑾冷笑一声,“要说遂安侯,怕是你家揽月阁的主子更得遂安侯的喜爱吧?怎么,遂安侯送的画舫毁了,就不认账了?”
月牙驳斥:“你瞎说什么呢?!我瞧着你才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罢?”
颜书眼睫一颤,画舫被毁,那好像是辑定司一行人第一天到遂州城时,和他们的船舶相撞才会毁的。
“月牙,慎言。”一声娇媚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是站在最边上也让人忽视不了的容貌,洲如月性子柔和,抬眼看向曲颜书等人时,眼波流转。
“这断案之事辑定司一定会给梁小姐一个公道,莫要人云亦云,污蔑好人。”
“呵”一边始终不说话的南星如嗤笑一声,在安静下来的广场上分外明显,向白不住皱眉看南星如,这南星如是有多妒忌洲姑娘,连帮她说话也冷嗤不屑。
颜书看了眼卫禺,接话道:“哦?何须这么麻烦,今日将明珞带来,就是要让明珞指认一下,谁是她姐姐?”
人群后,被绑着的明珞脸色苍白,神色恍然。
嫣冬忍不住开口:“当年,明珞的姐姐确实是染了瘟疫而亡,楼主让奴婢帮忙办了丧事。再且,就算大难不死,这脸,也该毁了......”
说话间,她不自觉的看向梁习,而梁习面无表情的侧过脸,避开嫣冬的视线。
当初明珞的姐姐到县衙告状,被梁习让人扔了出来,却不小心被梁悦的马踏踩了脸,那脸血肉模糊,鼻梁尽断。
楼主去时,夏日天热得脸上还生了蛆水,一张脸恶心骇人,哪里会是溢香楼这些娇滴滴的姑娘。
颜书勾唇笑笑。
细腰奴能取骨换容,那明珞的姐姐,怎么不会画皮换容呢?
颜书沉沉的目光扫过院中的众人,一个个脸色忐忑,只有南星如避开颜书的视线。
望追将明珞带了上来,“你自己说,你姐姐是谁?”
“我......没有,我姐姐已经死了......”
“大人,我有一个主意,”颜书抬手,“既然人都在,滴血认亲,总不会出错。”
明珞脸色瞬间煞白,慌张的抬眼,却克制着没望人堆里某个方向看去。
有嫣冬在,东西准备得很快,颜书先迅速地拉起明珞被绑住的手,用不知道她从哪里变出来的银梨花针快速扎了上去。
血滴洇入水中......
颜书看向人群,从左至右,分别是摘星阁和揽月阁的人。
她眨眼笑笑,看向左边,“不如,先从摘星阁开始吧?”
几人身后,向白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的最边上,那如月下神女一般貌美出尘的洲如月,眼前蓦地递来一个瓷盘。
......盘中盛着要滴血认亲的水。
递瓷盘的颜书瞪了瞪干站着的向白:还看还看,就你闲着!
“... ...”向白不甘愿的放下抱着的双手,端着深瓷盘跟着往摘星阁众人走去,星儿在前,颜书扎了她的指腹,只见鲜血晕开,并未相容。
天色越渐大亮,视线开阔明亮了起来,颜书挨个滴血,转眼轮到了南星如主仆。
“南星如姑娘,”
“我家姑娘怕血!”朱瑾声音发紧,揽着不敢看瓷盘的南星如,
“曲护卫你是知道的,我家姑娘昨日夜里见到了那些肠脏血腥,这两日噩梦缠身,精神十分不好,会晕血的。”
颜书收回手,“哦?既然怕血,那就有不怕血的法子”
“做什么磨磨唧唧?辑定司办案,你敢违抗?”向白可不管,似莽夫一样将瓷盘递到南星如脸下。
南星如泪眼婆娑避无可避的睁开眼瞥了一眼,瞬间神色呆愣,颜书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拉开向白,一边的南星如就直愣愣的栽倒了——
“姑娘?姑娘?”朱瑾神色惊恐。
“让让。”叶孟凑近观察了片刻,“只是晕血,先将人”
“等等,我说——”明珞突然出声,声音在发抖:“不就是要问我姐姐吗,南星如就是,你们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朱瑾瞪大双眼:“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姑娘怎么可能是凶手?更不可能是你什么姐姐。”
“嗤......”卫禺不咸不淡的轻笑一声,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眼不断吞咽口水的明珞,又看向不省人事的南星如,
“本官倒是觉得明珞姑娘说的对,既然朝明珞已经指认,不如就将人带回去罢。”
向白顿住:“这......”
虽然他不喜南星如这人对洲姑娘不尊重,可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说好的滴血认亲找出凶手,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直到卫禺真带着护卫押着南星如离开,溢香楼的众人才回神,人多的地方,闲话就少不了,这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尽是唏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