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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赴苍琅

怀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到了落霞寨,是尚未被阴煞之气侵蚀的落霞寨。

寨中幽鸟啾啾、潺湲淙淙,祠堂外的老树挂满了白幡,叫这本该安宁喜乐的村寨蒙上一层悲怆之意。

老树下站着个扎丫髻的小女娃,小女娃手里攥着一张红绸,正在吃力地往上攀爬。

树身粗糙的皮在她手掌刮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她却浑不觉痛,固执地虔诚地将红绸挂上最高的树枝,同老树许愿。

她说阿爹入了林子,已许久不曾归。平安树,你帮我把阿爹找回来好不好?

小孩儿许完愿,翌日便被阿娘带离落霞寨逃命去,没等到她的阿爹归来。

那是平安树在落霞寨收到的最后一个愿。

于是平安树留在寨里,在数日后汹涌漫来的黑雾里,替她等阿爹归来。

黑雾侵蚀着它的根,万古难明的幽暗模糊了岁月,就在平安树以为它再等不下去时,东边,曾经金乌升起的地方,忽有一树拔地参天,护住了它最后一点生机。

怀生隐约知晓这是老树妖的一缕执念。

可她醒不来。梦中巨树拔地而起时,她甚至听见了一声呼唤。

半梦半醒间,她摇摇晃晃地坐起身爬向洞口,想要朝东去,朝着那棵巨树去。

宽大的衣袖被洞口冰冷的雪水洇湿,就在她半个身子即将探出树洞时,一根柔软的枝条轻轻抵住她肩膀,将她推回了树洞。

落回树洞的那一瞬间,那呼唤她的声音遽然远去。

怀生猛一激灵,从梦中醒来。下一瞬,辞婴抛出数百张符箓的画面狠狠撞入脑中,她连忙朝落霞寨的方向望去。

那里空空落落,除了落雪,什么都没有。

怔愣间,垂在树洞外的树枝莫名扭动起来,猎猎风声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怀生!”

是她爹!

怀生慌忙扒住洞口向下望,果真看到了南新酒。老树妖俨然是把他当做入侵的敌人,数十条树枝交错着抽向南新酒。

南新酒一面御剑闪躲,一面结印,七把阵剑环绕在他四周,护着他朝怀生飞来。

“别打!别打!”怀生飞快地从树洞跳出去, “这是我爹!他来,接我了!”

这话一落,挥舞得猎猎作响的枝条顿时停下,片刻后又齐齐换了方向,朝怀生伸去,柔软的树枝结成一张黑网轻轻兜住她。

怀生从树网的缝隙里探出半张脸,对御剑赶来的南新酒道: “爹,这树好,你别打。”

她说得太急,口齿不怎么清晰,但南新酒听清楚了,心内惊疑万分,迟疑片刻,终究是收了剑阵,却不敢掉以轻心。

怀生松了口气,手摸着老树的树枝,道: “老前辈,多谢你,救我。我爹来,接我了。请让我走!”

老树妖又是一默,泼墨般的枝叶被风吹得簌簌响。良久,裹成圆球的枝条松开了一个小眼,朝南新酒递过去。

南新酒忙御剑抱起怀生,想了想,冲老树妖拱身道: “多谢前辈救下小女。”

老树妖静默无言,抬起一根嫩枝拂去怀生肩上的腐叶,默默收回了所有枝条。层层叠叠的枝叶深处,有一张长长的失去颜色的红绸纸,在夜风里轻轻旋转。

怀生心中惦记着辞婴,一脱险便指向落花寨,对南新酒道: “辞婴在,落霞寨。爹,快去救他!”

南新酒当即御剑飞起, “莫急,我现在便去救他。他命牌没裂,应是无生命危险。”

怀生还是不放心,眼睛紧紧盯着落霞寨。飞剑刚出老树妖的领域不到一刻钟,突然眼前一花,两道漆黑身影踏雪而来,同时对她与南新酒出手。

怀生认出其中一人便是掳走她的面具人,另一人脸上布满了墨黑咒纹,一眼望去,犹如恶鬼。

面具人手中托着张画轴,轴面一展,一股吸力骇然袭来。

怀生只觉身上轻飘飘的,就要飞向那画轴。南新酒见状,顾不得另一名斗篷人袭来的暗箭,七把阵剑疾速列阵。

剑阵一现,那股无从抵抗的吸力顷刻消失。

面具人不慌不忙朝剑阵打出一个咒印,他旁边的斗篷人飞身上前,双手一扬,一抬刻着古朴符文的棺木兜头朝南新酒扣去。

七把阵剑方位一转,由守阵变杀阵,数十道凛然剑意朝面具人与那台棺木斩去。

斗篷人桀桀笑道: “若阁下还是四年前的南新酒,你这天星剑阵还能挡我们一时,可你早就不是四年前的你了!”

一面黑色旗子飞出,旗面迎风见长,化作一面黑布吞掉所有剑意。斗篷人五指屈成鹰爪,隔空抓住棺木,往前一推,一阵阴风从棺身涌出,化作细小的风刃重重打入剑阵内。

阵剑灵光登时黯淡下来,南新酒唇角流出一线黑血。

他神色不变,把怀生绑在身后,双掌一并,七把阵剑化一,合成一把霜色长剑。剑身闪耀着薄薄的星光,一剑斩出,磅礴剑意如高山压顶,震得面具人与斗篷人连退数步。

斗篷人面露异色: “竟还能驶出丹境大圆满的天星剑意来!不愧是天星剑的传人!”

“那又如何?”面具人淡淡一笑, “他境界掉落至丹境大成,又中了你的阴风箭,这样的剑意他至多只能使出一次。”

面具人说得不错,南新酒使出那一剑后,丹田里的灵力少了一大半,只能拼命催动脚下飞剑遁逃。

面具人仿佛早猜着了一般,手中卷轴飞向半空,巨大的吸力再度落下,吸得南新酒脚下飞剑嗡嗡作响动弹不得。

这人自始至终都没对南新酒出杀招,可南新酒却是对他最为忌惮。

他冷声道: “阁下究竟是何人?”

面具人轻声一笑: “我是谁不重要。倒是你,再不束手就擒,怕是要连累你女儿与你一同死在这里了。莫要忘了,你死了,许清如的命便再也续不得了。”

这些人对他们一家都很熟悉。

怀生一瞬不错地盯着面具人和斗篷人,目光专注得像是要将这两人死死刻入脑海。

斗篷人面上咒纹缓慢蠕动,他看向怀生,阴恻恻道: “这小娃娃的眼神我不喜欢,待我捉住她后,先毁了她这双眼。”

面具人顺着看向怀生,始终含笑的眼莫名现出一丝缅怀之色: “我倒是喜欢得紧。”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看着他,说不管他躲到何处,都会找到他,捉住他,再杀了他。

二人在如此关头还能谈笑风生,显然对捉住他们成竹在胸。

南新酒心知此刻只能背水一战,他怒喝一声: “爆!”

两把阵剑分别冲向面具人与斗篷人, “砰”一声炸开!

这七把阵剑乃是南新酒命剑,两把命剑一爆,他立即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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