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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青春

南秋山城的事情已经进行大半,气氛渐渐松快起来。帝放便想举办一点娱乐活动。

帝放既然在此,淦玉笥乡的骕骦氏自然要奏请上贡名马。

度春秋的意思,是帝放的八骏已给了玄鸟乌衣两匹,正好趁这个机会补上。而且,此次平定南秋山城之事,年轻人们都甚为有功,也应该赏赐一匹千里驹。

帝放闻言而笑:“衡儿、清扬,鲁朴氏、秋氏兄弟、暗虚的年轻人确实需要,骕骦氏的年轻人也需要么?”

度春秋郑重道:“无论他们需要与否,都是陛下的态度。”

帝放觉得可以。

于是这事便这么办。

六月十七,南秋山城北,淦玉笥乡的长梨平野上,骕骦氏的首领亲自带族人,赶来已经挑选过的一百五十匹千里马,请陛下挑选。

而秋霜府中,东衡、简清扬、鍪、崟、秋还、秋致、年、战净、战江枫、晟、宬等年轻人都兴致勃勃地早起,整装齐冠,从后院的长林横排卧房里笑语欢声地出来,眼眸明亮、神采飞扬地集合,兴高采烈地跟帝放和度春秋去长梨原野,挑选名骥。

原野之上,已为帝放建起庄严华丽但是彩篷仪帐,而骕骦氏族人和名驹们便在不远处,烈烈而立。

正当青春年少,男儿没有不喜欢骏马的,一见这百十匹飒扬名骏,尽都热血沸腾、喜悦不尽。纷纷问度春秋,要怎么一个选法,才能挑到自己喜欢的骏马。

简清扬面色还显苍白,笑道:“我怕是还不行,兄弟们去玩罢。”

度春秋爱怜道:“清扬,待会我亲自给你挑一匹好马。”便拉了拜谢的清扬坐下,站起身来仔细望了一会,笑对帝放指道:“我看那匹桃花马便很不错,给清扬罢?”

帝放笑看看诸位年轻人,年轻人尽都点头。一来是体恤兄弟辛苦,二来是这些骏马匹匹骨飒神清,每个人都看上四五匹,有的是好挑的。帝放便将此马给清扬,清扬起身拜谢,身骨仍虚,看得帝放很是疼惜,忙令孩子坐下。

而后,帝放便起身,笑以郁鬯酒敬骕骦氏的首领,道是:“多谢肃君。还请领朕的小子们挑几匹合宜的名骏。”

长棕卷发的首领含笑而饮,虽是简便赤膊装束,然而意态甚是英武丰坚,进退自有宽雍折人风度。

便领年轻人们一一去看过一百五十匹骏马,道是:“都是过去5—7年产下的小马驹,而今正当盛年,正好为诸位公子所用。”

众人连道不敢,口称“肃伯”,请求一试看中的好马。

肃君自然允之。

于是年轻人们欢呼雀跃,飞快去选喜欢的马。

鍪不多时便选中一匹乌黑的骏马,试敲马膝,但觉马骨坚硬如金,不禁甚为满意。

而骏马也毫不客气地踹他一蹄。鍪冷笑一声,转身避开,一拉马缰,纵身而上。高头大马倒也不再叛逆,站得稳稳当当。

鍪心甚爱之。便就下马,先牵去长梨平野旁的山皂荚谷的溪泉边,洗马示好。

而同样来自鲁朴氏的嵚,则转过一匹又一匹骏马,似乎总是不太满意。秋致笑道:“你完美主义强迫症又犯了?”

嵚笑笑不言,只推推金丝墨镜。秋致一开始跟他同宿,还分外好奇,怎么鲁朴氏也会有视力不好的么。但当嵚摘下那风骚的□□镜时,秋致知道自个错了。

一般形容肌肤如玉,说的俗一点叫白的发光。嵚的眼睛,那叫金灿灿到发光,不戴墨镜晃人眼。

可能因为是他这双金色眼瞳的缘故,他也贼挑剔。住宿的时候特意选择梧桐别宅,要听梧桐叶落的声音。

“大哥。”秋致无可奈何道:“这是春夏,怎么会有落叶。”言外之意,你能别装B了么?

嵚笑笑不言。然后当晚便下了雨,秋致睡梦里只听梧桐叶啪潵啪潵地落。

……总之,对这只沉默寡言的闷骚鲁朴氏,秋致唯有吐槽。

嵚看看秋致选的威武霸气的红鬃烈马,摸着下颌道:“跟你不搭罢。”

秋致笑了:“是吗?再看看。”

嵚微微扬起唇角:“傻冒有些像。”

秋致笑起来,指挥红鬃马踹这□□镜。□□镜上还有金勾边,愈发显得闷骚。

嵚立刻笑而躲避,厉害的身法才显出些鲁朴氏的模样。

秋致也不欲多加玩闹,笑而勒马道:“别浪费时间玩了,快选一匹,陛下和春秋尊上还在等我们。”

“那你先去跟

鍪洗马,”嶔笑道,推推□□镜:“我随后就去。”

秋致便笑而上马,回身指道:“你看那匹油光水滑的黄金骑,去试试。”

这只黄金骑之所以显眼,是因为也很闷骚。别的骏马都是马群里数一数二的名驹,从小听得夸赞多了,所以对这等场面兴致缺缺。有的已经无聊到去三五成群地仰头吃高枝上的梨花和红果仔了。

而这只黄金骑,依旧在闷骚地保持正直的站姿,一动也不动。

……当然,其精神可嘉。

但为什么没被大家挑了去呢?

因为…它在睡觉……

睡得贼香,站得贼直。它不闷骚谁闷骚。

嶔走过去,仔细打量打量,拍拍马屁股。黄金骑喷出一口鼻息,刹那回眸,烁烁地盯向崟,完全看不出来刚才深深地沉入梦乡。

崟喜道:“不错!”

便也拉起打哈欠的黄金骑的缰绳,牵去山皂荚谷里,找朋友们玩儿。

而秋还素来从容,同东衡边走边看,笑而点评马匹们。东衡笑说:“我看中那一匹。”

原来东衡早已看中一匹银蹄白马,正在梨花枝下同一匹青灰点斑的青骢马低头啃草,便笑而走近,俯身抚摸上白马的额心,心中的名字脱口而唤:“银骏眉?”

白马仰头嘶鸣一声,煞是清爽朗俊。

东衡更是爱之甚矣。便上马一试,瞬间冲出百步开外,愈觉其骨健蹄轻,不禁哈哈长笑,驰骋间只见疏落的梨花丛在轻微起伏的绿草平野间流星般后退,真是快哉!

现在他完全理解了小玄鸟为啥总跟红袍肆意追风的原因了——!

痛快——!!

而秋还负手看了一会,笑而拍拍青骢马,便继续去寻觅自己的伙伴。

年也正在琢磨一匹棕栗马,战马于暗虚恶言非常重要,这匹马体健筋强,身形流畅,十分漂亮,踏步果利,而且乐意亲近他。但可惜:“年纪还小。”

换算做人的年龄,大概十四五岁。

秋还:“……”

年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转身离去。但栗子马死死咬住他的衣角往回拽,年哭笑不得。

秋还抱臂,叹笑:“收下吧。在你的春秋世境养四五年再用也好。”

年叹了口气,也只得如此。便摸摸撒欢的马驹,一并牵去皂荚谷里玩一会。

战净素来纯粹,直接对骕骦氏的朋友说:“我想要一匹…”就战马的体型、速度、性格做简明扼要的要求。

而后便非常快地得了一匹银白驳马。

战江枫选马的方式别具一格。在皂荚谷中饮马玩笑的兄弟们抬头,只见顶头的石桥之上,岩梨的枝叶遮映间,战江枫怀抱刀,正在眯眼装逼。

兄弟们一合计,然后用洗马的通装水泼他。

战江枫无奈地抬手遮掩:“别闹!我正在选马!”

“咋选啊你!”秋致哈哈大笑。

“你懂什么!”战江枫无奈且不屑道:“这么对比才容易看得出来,哪匹最好!”

“你快点吧,”年和东衡笑牵来马,“再不挑定,最好的都归我们了!”

战江枫笑。最后飞身而下,踩枝而去,在兄弟们转头的弧线中,落上一匹矫健高头灰马的马背。

秋致呱呱鼓掌,道是:“嶔,你是闷骚,明骚还得看暗虚。”

然后就被年、战净和回马冲来的战江枫按在水里一阵好揍。

东衡和鲁朴氏的兄弟们边笑边拉架。这在南秋山城的一段时间,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族中兄弟们。说句实话,他挺怕因为玄鸟乌衣被打趣的。更何况,鍪还是这货的同学和朋友。

事实也的确如此,嶔一开始就从□□墨镜后盯着他看,笑。鍪还收敛些,就吃午餐时频频转头看他,欲言又止。

好在他在南秋山城的卖力干活,好歹没让兄弟们看不起。本来便血浓于水,三五天就混熟了,吃饭都端木盘子夹杂在一起。

此时,还有晟和宬在选马匹。肃君替骕骦氏的年轻人们婉拒了,笑道:“春秋尊上,我族的青年,有自小一块养大的好马,是看作兄弟一样的亲近。一旦孩子们选定了,成年时便要向天地祖先起誓,与这匹骏马生死与共。即便是生死攸关,不到万不得已,也决不能放弃自己的爱马。”

度春秋笑而颔首:“原是如此。确实不好再养别的马。”

不一时,晟选出一匹棕色的松花马,洋洋得意地牵给兄弟们嘚瑟。而宬笑而牵回来一匹黄马,取名为“栗子黄”,性格温软坚和,十分可爱。

年不禁道:“不好上战场,要不换一匹。”

宬笑而抚摸委屈的栗子黄,笑道:“我不用栗子黄上战场,你知道,我一般都骑熊猫的。”

霍!

此言一出,众人都扔了逗马的玉米棒子,纷纷觉得爱马不香了,围着宬便问东问西,宬便带着兄弟和他们的爱马先去春秋世境里撸熊猫玩一会。

东衡笑说:“你们先去,我有事跟春秋尊上提一提。”

鍪哼笑一声,不言去了。嵚笑了,乐道:“是不是为了袨唔——”就被秋还捂住嘴,笑着拖走了,一步踏入宬的春秋世里去了。

宬笑而回说道:“衡!待会敲门!”看向远处的彩帐,笑而叮嘱道:“拉简子一块过来!”

东衡笑而点头,便牵着白马向春秋尊上和帝放所在的彩仪帐快步走去。帝放不禁笑:“怎么的?”东衡赧然低头。肃君笑而起身,要暂时告退避去,却为度春秋按下,笑而指着东衡介绍道:“这便是储君袨袀的太傅。今年九月十六,两人便要大婚。”

“啊。”肃君不禁惊讶。

度春秋便笑而拉东衡坐下,东衡才脸热道:“确实是为了袨袀...”

说起袨袀的连日奔波,虽然有些矫情,但是:“...我是怕他太累,不是怕他一般累——是,他往往要策马千里,去跟这个诸侯谈事、跟那个王尊相商,总是身体疲惫,我怕他有差池。”

帝放不禁对度春秋道:“确实是件事。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得用的御者?以往帝無是..”

“以往帝無难得出行,有事都是召各位氏族的王尊去重泉宫觐见。偶尔出来办事,也都是诸位氏族的王尊亲自驾车。”度春秋笑道,“而今袨袀还使唤不动他们。不过我们运气真算好,正好可以问问骕骦君——可否借我们一个年轻人,跟着袨袀做事?”

肃君笑而起身,拜道:“如此,也算是我族青年的荣幸。”

便叫今天从八方赶马来的八位青年男女,说起陛下和春秋尊上的意思,便有一位二十四五的青年愿意。肃君笑而介绍道:“庄。是策马的好手,在身手上也算我族数一数二的才俊。”

“很早便想有一番男儿作为,如今得遇陛下和袨公子,也是他的缘法。”

东衡便起身而拜,替袨袀谢过几位长辈和庄,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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