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姝只听见耳畔呼啸风声,对面四人步步紧逼,且他们在吕家娘子身上吃过亏,此番更是十分警惕。
两队人马你追我赶。
眼看一炷香即将燃尽,李航球杖与穆竣球杖相持不下。
李航小声道:“今日世子让我一局,他日定送套更上乘的钗冠给你。”
穆竣最见不得这般做派,鼻尖轻轻哼两声回应他。又趁李航不备之际,将球击至庄姝方向。
他不同意便罢,偏还从他手里抢了球,李航怒极,追着庄姝便去了。
只是终究晚了,庄姝计算着距离,策马疾驰,一挥杆,球已入洞。
李航气得将球杖摔在地上。
他的侍从忙小跑上前拾起球杖,躬身讨好地递给他,却连人带杆被李航一脚踢开。
这一脚力道不轻,侍从抱杆躺在地上紧咬牙齿不敢松口。
待李航一行人走了他嘴里才发出几声呜咽,很快又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场下发生的一切李谡等人都尽收眼底。
八皇子李晋道:“李六郎同他父亲赤北候一样残暴不仁,平日在京中恣意妄为惯了,今日在皇后面前竟也丝毫不知收敛。”究其原因,只因近年赤北候治灾有方,圣上对其尤为重视。
元义十二年,沿河各州均受水患,百姓流离失所。
赤北候主动揽下治理水灾的重任,南下治水。
不料这个平日游手好闲,只知游街骑马的侯爷竟真的有法子将水患止住。
这几年他深受皇恩,行事却越发嚣张,性子也变得十分乖戾。
李谡未言语,像是想什么事情出了神。
栾昉又道:“太子殿下您瞧,马上那个可是阿姝?”
“是她。”李谡一早便认出来了。
“那日倒小瞧了她,不料她骑术如此精湛。殿下你猜先前赢了李航的吕二娘与她相比谁更胜一筹?”
李谡没有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只盯着李航一干人道:“近来周源采与赤北候走得近?”
栾昉挠挠头,“这……”
李谡眼梢觑他,栾昉不敢有隐瞒:“是,听阿云说周侍郎近半年常赴赤北侯府的酒宴。”
李谡戏谑的眼神扫过他,只见栾昉耳间微红,改口道:“听……听周三娘子说。”
“二郎,你可知欲盖弥彰是何意?”
闻言,栾昉两耳愈发灼烫,对李谡,他敢怒却又不敢言。一时也分不清是怒意多还是羞赧更多。
此时西南方向的一个小亭内,一名清婉秀丽的女子正环着母亲的手道:“今日成钰公主的钗冠女儿是拿不到了,阿娘,明日请工匠到府里给我打一顶吧。”
妇人正是户部侍郎周源采的夫人刘氏,倚在她身侧的则是她的幼女,周府三娘子周寄云。
“好好好,今日回府便让你阿耶开库房,明日就命人去请匠人进府替你也打一顶。”
周寄云喜笑颜开,亲昵地倚在母亲身边。
母女二人正说笑,周寄云见婢女在亭外冲她使眼色,她眼眸一转,便说要去寻阿兄。
刘夫人不疑有他,由她去了。
廊下,婢女玉心见自家娘子出来立即跟上周寄云。
二人行了一段路,周寄云问:“他有说什么?”
“栾二郎说娘子若是喜欢成钰公主的钗冠,他便去央求公主再赐一顶。”
“这般傻,他给了我如何戴出门?”周寄云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脸上却掩饰不住笑意。
玉心小声嘀咕:“若娘子日后嫁入栾府自然就戴得。”
周寄云脸烧起来,当即斥道:“不可胡言!”
玉心也知自己口快,好在附近没什么人,想必也没被旁人听去。
庄姝一行人下场,宫人捧着钗冠过来交予穆竣。
穆竣将钗冠给了尚意。
尚意捧着这顶钗冠,简直爱不释手。
穆竣说:“再过两场彩头就是太子的小白马了,上场的定是八皇子栾三郎等人。栾三郎和八皇子都擅长骑射,马球打的也好,想赢他们从余下二人入手最为稳妥。”
对手实力强悍不提,一场比赛结束四人都耗费不少体力。
雁远为四人倒茶,转达方才王妃嘱咐她的话,“王妃方才让玉芙姐姐传话,让世子与娘子们凡事尽心足以。”又格外叮嘱庄姝,“王妃说娘子身体尚未完全痊愈,切记一定不可逞强。”
庄姝拿手巾拭汗,她自马上下来脸上就挂着红红两团,额间沁出些汗,鬓角也被打湿了。
雁远担心她受凉,“两位娘子去换身衣裳吧,您要是再受寒,我可就得挨罚了。”
几人都出汗了,好在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都带了衣物在外面小帐里。
穆竣便说:“阿姝和尚意先去吧。”
彭尚意一路抱着她那顶钗环,到了小帐内才放下。
雁远替两人拿了衣物来换,彭尚意急不可耐展示他们赢回来的战利品:“雁远,你看这顶钗冠好不好看?”
“好看,婢子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钗冠。”雁远小心翼翼抚摸着钗冠上的珠翠宝石。
彭尚意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笑道:“等回了凉州,给你也戴戴。”说着将钗环悬放在她头顶。
“不可不可!”雁远被吓坏了忙摆手。
彭尚意小声道:“放心吧,等咱们回了凉州,天高皇帝远,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雁远还是一脸惊惧地摇头。
二人换了身胡服,彭尚意挽着庄姝的手从小帐出来,一路说说笑笑。
“听哥哥说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去狩猎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去城中逛逛?”
庄姝说:“总有机会的。”
他们一行人今年要留在京中过年,年后才回凉州。
三人正往马球场去,忽听身后马蹄阵阵,很快一对人马从几人身旁呼啸而过。
骑马几人不是大祁打扮,腰侧系着箭囊,像是漠北来的。
三人退避一旁,其中马上一人回头,他脸上长满了像茅草一样的胡须,望向庄姝等人的眼睛却如猎鹰一样锐利。
见三名女子皆露出惊恐之色,他起了玩弄的心思,从背上取下弓,对着三人方向拉弓弦,他似在考虑射向谁。
雁远和彭尚意被吓得立定在原地,庄姝却仰起头与马上之人对视。
男人手里只有弓没有箭,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即便他们是漠北来的,可这是在京中,且能入营地的都是官眷,她料定他不过是恶作剧。
庄姝看不起他这般只敢捉弄女子的做派。
马上之人察觉到庄姝的怒火,更觉有趣,手上弓对准她额间,朝她露出一个顽劣的笑意。
“阿达庆!”肖玉在前唤他。
阿达庆却不慌不忙从箭囊中取一枚箭装上,对准庄姝方向欲射去。
尚意和雁远看他要来真的惊得尖叫起来,二人拉着庄姝急忙跑开。
阿达庆朗声大笑起来,他收回箭和弦,驱马跟上肖玉。
肖玉对他的行为很不满意,可又不便多加指责,只说这是在京中,不可胡来。
阿达庆漠然对之,骑着马跟在肖玉身侧。
庄姝三人一路小跑从另一侧去寻穆竣。
穆竣和彭尚武已经换过衣裳,迟迟等不到二人,正欲派人去寻。
见三人回来后面上俱是惊魂未定之色,穆竣和彭尚武察觉出不对。
尚意便将方才所遇一事讲了。
穆竣听后拍案而起,尚武一样面露后怕。
穆竣将庄姝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
“世子可知那几人是何人?”彭尚意问道。
“昨日听闻漠北王携世子今日进京,想必是他们一行。”
“漠北王。”彭尚意喃喃,“即便是漠北王府的人也不该如此嚣张。”
“那人满脸络腮胡像更似突厥人。”庄姝道。
“是啊是啊。”彭尚意附和,“不仅满脸络腮,耳朵上还带着两个大银环,看着十分凶煞。”
“漠北王府与突厥一贯有来往,或许那人就是突厥来的。”彭尚武说。
雁远忽见皇后身前站了一行男子,看那着装打扮,正是方才戏弄她们的一行人。
“娘子,你瞧,他们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几人望去,果真见几人对皇后行礼。只不过几人现下卸了身上弓箭,只是所着服装与京中众人还是不同,因此才格外扎眼。
穆竣让左逸去打听消息,不一会左逸回来,先前几人猜测果然不错。
方才一行人就是漠北王世子肖玉等人,其中耳带银环长满胡须的人名唤“阿达庆”,是突厥可汗的第十七子。
此番便是他代表突厥可汗跟随漠北王一道进京面圣。
不待他们继续讨论,一场比赛结束,接下来的彩头就是太子的那匹小白马了。
两队各站一方等候开令。
尚意和庄姝经过刚才一事面露惶惶,而栾濯一方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鼓声响起,两对似箭从弦射出。
庄姝和尚意也撇开了其他心绪,只一心专注在马球上。
对面除去栾濯,八皇子李晋,孟青徽还有一个人他们没见过,就连穆竣也未曾见过。
那人骑术好得出奇,几次从穆竣等人手中抢了球。
齐晋良几次三番赢了球,眉目之间不禁展露得意神色,之后就连栾濯也甘愿跟在他身后只作辅助。
穆竣几人不免焦灼起来,尤其是穆竣,可越是心急越容易出错,在与齐晋良争抢马球时,他险些从马上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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