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骤然亮起一束光,远方绽放绚烂的烟花。夜晚如漆如墨,亮起来的时候繁星隐秘,只剩满目惨白。
五颜六色的烟花稍纵即逝,乍现的爆裂轰鸣却在耳边久不散去。
怀抱的温热还在上升。
那是仅属于沈粲的温度,一种冰凉的滚烫,却在顷刻之间降至冰点。
那个人的出现让秦喻绯大脑一片空白。
记忆不断涌出来,往事一幕幕流转,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打转。
陌生的身影同眼前的形象逐渐重合。
早知道她要回来,已经做好了万千种预设,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仍然措手不及。
秦喻绯推开沈粲的怀抱,身体不自觉地剧烈起伏。
“小绯……”
好刺耳的称谓。
秦喻绯思绪回归,抬眸时,眼底已然结了一层冰霜。
她淡淡地笑,笑得冰冷,惨淡,毫无生气。
她清楚地知道,从那个人出现的一刻起,她和沈粲之间的关系就要彻底结束了。
终于还是来了,一场长达三年的凌迟。
秦喻绯眼底的冷意刺进沈粲身体中,他胸口微震,有种说不上来的窒息。
眉尾的青筋始终隐隐跳着,借着酒意喷涌而出的血热在此刻逐渐褪去,他回归平静,再次将感情压抑。
这是一项从儿时起就已经熟稔的记忆,为了不伤己及人,他可以轻易将自己埋在深不见底的空洞里,然后带上满身的刺。
他惯于将那个混不吝的面具展示在世人面前,玩也好,疯也罢,周而复始。从黑暗中长出来的花朵,看见满目的瑰丽,伸手碰触时得到的总是扎进肉里的刺。
沈粲后撤半步,眸底黯淡:“你不是不抽烟吗?”
“只是不喜欢。”秦喻绯冷冷地回。
“是么。”像是故意的,沈粲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故意在秦喻绯面前吐出一团烟气。
秦喻绯被呛到,抬手在面前扇风散气。
沈粲冷眼旁观,冷笑。
秦喻绯眉头紧锁,对此深恶痛绝。
沈粲,实在恶劣。
“好久不见啊,苏梵,什么时候回来的?”时漫寒暄道。
“前几天。”苏梵从容地笑。
苏梵生得明媚大方,身上有四分之一的美国血统,既有西方骨相的优越,又有东方面孔的皮相美,五官舒展,眉眼勾着隐隐的侵略性。
仔细看的话,她和沈粲属于一类,侵略性很强的那种长相。
只是没人会把这样的两个人通过外表联系起来,通常提及他们时,是在沦为谈资的大学时的一件件风流韵事中,他们作为故事的男女主角出现。
比如他为了她跳楼。
比如他为了她砸了琴房。
比如她为了他自我伤害。
诸如此类,荡气回肠,朗朗上口。
读书时,没有人不知道他们曾经是恩爱的一对。
秦喻绯也知道。
三年前,沈粲在酒吧等苏梵,苏梵爽约,才有了后来的“求婚”。
秦喻绯始终觉得,苏梵当年的爽约造就了她和沈粲之间的婚姻,如果不是那一晚沈粲的失意和酒意,他也许永远不会答应和自己结婚。
她对他的求婚是报复,而他又何尝不是在报复苏梵呢?
婚后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苏梵”两字讳莫如深。
苏梵是嵌进去的暗刺,每每潮湿来临,那个地方总会隐隐作痛。
不提起,可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刺破血肉,被穿透的地方片甲不留。
苏梵回来了,这一次是真的回来了。
秦喻绯默默握紧手,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她离开沈粲,嘴角扬起一个明艳动人的笑,转身来到时漫和苏梵身边。
“师姐,好久不见。”秦喻绯率先打招呼。
苏梵见到秦喻绯,面色微僵,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礼貌微笑,可角凌厉只增不减,她微扬下巴,目光上下打量秦喻绯。
“师妹,真是好久不见。你……”她微顿,似乎在思考措辞,“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师姐,你也是,还是那么明眸皓齿。”秦喻绯深谙社交场合的虚情假意,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时漫处在两人交锋的中间,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她向来不乐于参加这种女人间的博弈,但忍不住好奇这三人之间的关系。
上学的时候,她比沈粲和苏梵大了两届,有些事情是知道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天生一对,她不爱八卦,但也有所耳闻。一个天赋才华的导演,一个天资聪颖的音乐人,爱得死去活来,大致如此。
沈粲是同系的师弟,又是一个圈子里的,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结婚了,对象不是苏梵,而是一个昙花一现的女演员。
她去看过那个女孩演的戏,坐在观众席里,视线只能聚焦在那个女孩饰演的繁漪身上。
演的确实好,浑身散发着光,未来大有前途。
沈粲和她结婚,倒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她并不比苏梵差。
可是后来,女孩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再出现时已是昨日黄花。
这几年里,秦喻绯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漫不得而知。她只看得出,一个曾经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孩儿,现在已经没了当初的骄傲,眼底的小心翼翼看得让人心疼。
被磨平了棱角,大致如此。
不管怎么样,时漫都想赶紧离开这个修罗场。
人家的三角恩怨,她一点儿都不想跟着掺和。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时漫说。
苏梵:“好啊,师姐,咱们改天约。”
秦喻绯借机离开:“师姐,我还有事情想跟你说,一起走吧。”
“啊……好啊……”时漫有点儿状况外。
“师妹,”苏梵叫住秦喻绯,“你先别走,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一起叙叙旧吧。”
时漫:有杀气……
“不用了,苏梵师姐,”秦喻绯眼底压着一股劲儿,“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们,”她微顿,目色暗了下去,“叙吧。”
“你们”的指向性非常明确。
你,和沈粲。
两个人。
她一点儿都不想继续留在这儿。
至于原因,有很多。
尽管她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苏梵,可是心底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可以称之为“自卑”的敏感情绪。
她不愿承认,但是事实如此。
看见苏梵,她不得不被时时刻刻地提醒,她的婚姻是苏梵的消失赐予的,是苏梵的绝情离开赐予了她和沈粲结婚的权利。
而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被提醒,无异于是一种吸烟入肺的伤害。
所以她必须离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粲走过来,额前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前两天,刚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苏梵挑眉,拍了下沈粲的肩膀,“以后我就回北京住了,高兴吗?”
“无所谓。”沈粲兴趣缺缺,态度有点冷。
苏梵倒也不生气,反倒是对他这副样子非常习惯,带有天然的亲近。
秦喻绯看在眼里,一团莫可名的怒火在心底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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