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水沼泽翻滚的灰绿色瘴气,如同亿万只怨魂冻结的冰冷吐息,沉甸甸地压在黑色砾石高地上。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混合着沉铁熔炉的灼热腥气、蚀魂毒油的刺鼻尸臭、雷煞符石激荡的焦糊、以及腐水特有的恶臭与血腥,形成一股名为“熔炉将熄”的窒息感。逆光战旗在混杂的能量涡流中猎猎作响,深褐近黑的旗面上,那扭曲向上的染血荆棘,缠绕着魔气的戾纹与道法的雷痕,如同指向苍穹的染血獠牙。
高地深处,避风的岩壁下。
李之心盘膝而坐,周身流淌的淡金色微光已凝练如薄纱,覆盖全身。蚀骨豺的剧毒被死死锁在经脉最幽深之处,混乱意志的低语被隔绝在固若金汤的意志壁垒之外。巨大的精神消耗如同深海暗流,无声涌动。他尚未苏醒,但每一次悠长的呼吸,都仿佛与整个高地沸腾的意志、刻骨的仇恨、纯净的歌声、阴寒的魔气、刚烈的道法产生着玄妙的共鸣。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淡金气息,从他周身毛孔悄然逸散,无声无息地融入高地这巨大的“熔炉”之中,如同无形的调和剂,抚平着不同力量碰撞时最尖锐的棱角,却又让那股同仇敌忾的毁灭意志更加凝聚、更加纯粹。
“兵工厂”的狂暴声响在短暂的警报沉寂后,再次以更加疯狂的节奏炸响!铁手的锻锤砸落,每一次都带着为鲁头、为无数葬身废土冤魂复仇的咆哮,沉重的背甲碎片在蚀骨尸油火的舔舐和巨锤的锻打下,发出岩石崩裂般的呻吟,崭新的、更加繁复的“引能”、“固”、“散”复合符文在炽热金属上深深烙印。秃鹫仅存的几根手指稳定得如同精钢铸就,将那支淬了蚀魂毒油、箭头闪烁着幽绿与紫电混合光芒的“沉铁毒魄吼箭”,稳稳搭在“破城吼”那绷紧如满月的鬼电藤弦上,弩尖所指,正是东北方污浊天幕下那三艘如同神灵之眼般悬浮的净世方舟阴影!天枢长老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眼中却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他盘坐在一座临时搭建、布满焦黑雷击痕迹的石台前,双手虚引,指尖跳跃着细密的暗紫色电蛇,将一道道残缺却蕴含毁灭力量的“引雷破煞”符文,以自身残存精血为引,疯狂灌注进一块块沉重的沉铁雷煞符石!符石表面紫电纹路剧烈闪烁,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压抑的雷霆。骨罗刹带来的阴煞铁矿石被投入鬼面操控的魔火熔炉,提炼出更加阴寒沉重的金属锭;万魂怨血则被小心分装,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怨毒气息。
整个高地,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每一个部件都在疯狂运转,积蓄着足以崩断一切的毁灭力量!
虫牙瘦小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在狂热的喧嚣中悄然滑行,最终停在战旗基座旁,李之心的面前。他沾满油污、铁屑、魔气残留和道法焦痕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只锐利的独眼,如同最冷的寒星,静静注视着李之心沉凝如古玉般的面容,落在他胸口骨制护心镜上那流淌着凝练淡金光芒的沉铁裂痕上。
“师兄…”虫牙嘶哑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毒牙…磨好了…该…出巢了…”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高地几个关键角落,发出无声的指令。
高地西南角,靠近黑油潭边缘一处被巨大朽木根系半掩的狭窄水道口。阴影无声蠕动,几个身影如同从腐水泥沼中析出的幽灵,悄然汇聚。
老篾头佝偻着背,仅存的左手紧紧攥着他那只磨得油亮的黑色兽骨哨,浑浊的老眼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石头沉默如山,巨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背负着一捆用油布严密包裹的沉铁雷煞符石和几罐蚀魂毒油,腰间挂满了沉铁磨制的三角毒钉。鹞子身形精悍,眼神锐利如鹰,背负着巨大的骨弩,箭囊里插满了特制的、箭头涂抹了荧光草孢子混合沉铁粉末的“无声磷光箭”,用于标记和短距狙杀。还有两名新加入、以潜行和陷阱见长的黑石沟难民,如同真正的壁虎,紧贴着湿滑的岩壁。
最后出现的是虫牙。他换上了一身用墨绿色毒苔和腐水污泥反复涂抹、几乎与沼泽融为一体的伪装衣,脸上同样涂满泥浆,只露出那只锐利得令人心悸的独眼。他背上交叉绑着两柄淬了“镇魂毒魄散”剧毒的骨刺,腰间皮囊里塞满了各种小巧却致命的陷阱部件和解毒泥膏。
没有言语。虫牙沾满污泥的右手猛地一握拳,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出发!
噗通…噗通…
细微的入水声被翻滚的瘴气和远处熔炉的轰鸣完美掩盖。冰冷刺骨、粘稠如同油污的腐水瞬间包裹全身,剧毒的腐蚀感和刺鼻的恶臭直冲口鼻。虫牙第一个沉入水下,独眼在浑浊的墨绿色水体中努力分辨着方向。他如同一条真正的毒鳗,瘦小的身体紧贴着水道底部滑腻的淤泥和嶙峋的怪石,无声潜行。身后,老篾头、石头等人依次潜入,保持着紧密的队形,如同一条在死亡泥沼中游弋的致命毒蛇。
水下的世界光怪陆离。巨大的、散发微弱荧光的腐化水草如同鬼魅的触手摇曳。形态扭曲、长着骨刺和复眼的变异怪鱼在浑浊中穿梭。远处,隐约可见覆地犀甲兽庞大的、覆盖装甲的残骸半沉在泥沼中,被更小的腐食生物啃噬。每一次换气都异常艰难,必须在朽木根系形成的狭窄气腔中迅速完成,贪婪地吸入一口混合着剧毒瘴气的稀薄空气,随即再次沉入那令人窒息的墨绿深渊。
不知潜行了多久,前方水体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水流也似乎更加滞涩。虫牙的独眼猛地捕捉到水底淤泥中,几块散发着微弱月白光泽的金属碎片——净世卫能量长戟的残骸!他立刻打出警戒手势,队伍瞬间停止,紧贴水底岩壁,如同凝固的雕塑。
片刻之后,头顶水面传来沉闷的震动和能量引擎低沉的嗡鸣!一个巨大的、覆盖着银灰色符文装甲的阴影缓缓从上方水域碾过——是一艘净世盟的“剃刀”快艇!艇身两侧探出的能量探测器如同巨大的昆虫复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扫视着下方的水域。探测器发出的无形波动如同冰冷的梳子,从虫牙等人藏身的岩壁上方掠过,激起一阵阵细微的能量涟漪。老篾头紧张地攥紧了骨哨,石头肌肉紧绷,鹞子的手指扣上了骨弩的悬刀。
虫牙的独眼死死盯着那缓缓移动的探测器红光,身体纹丝不动,如同真正的死物。探测器红光扫过,并未停留,快艇的嗡鸣声渐渐远去。
直到那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完全消失,虫牙才缓缓打出继续前进的手势。队伍再次在死亡的泥沼中悄然穿行,每个人都感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终于,虫牙感觉到前方的水流带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腐水的能量波动——混乱、驳杂、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牵引力!他示意队伍上浮。
几人悄无声息地在一处被巨大浮萍和腐烂芦苇覆盖的浅滩边缘冒头。虫牙拨开眼前粘稠的植物,独眼瞬间穿透前方更加浓郁的灰绿色瘴气,瞳孔骤然缩紧!
视野前方,是一片被强行清理出来的巨大洼地。洼地中央,矗立着一座由巨大黑石垒砌而成的祭坛!祭坛规模远超想象,形制古朴诡异,通体布满暗红色、如同血管般扭曲蠕动的巨大符文。这些符文并非刻画,更像是从黑石内部生长出来,散发着粘稠如血的光晕,不断吞噬着周围污浊的灵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和深入骨髓的阴寒!
祭坛基座周围,堆积着小山般的惨白骸骨!有人类的,有变异巨兽的,层层叠叠,被祭坛散发的血光映照得如同地狱的阶梯。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祭坛顶端并非平台,而是一个深不见底、不断旋转的暗红色漩涡!漩涡中心,隐隐传来无数生灵临死前的绝望哀嚎与灵魂被撕裂的尖啸!那正是“归元大阵”的次要节点——“噬骨血漩”!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散发出来,如同巨兽的呼吸,牵扯着周围的空间,连弥漫的瘴气都被扭曲着吸入其中!虫牙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那股力量撕扯出去,他死死咬住牙关,运转体内微弱的气血之力抵抗。
祭坛外围,戒备森严得令人窒息!
数十名身披银灰色符文板甲、手持能量长戟的净世卫步兵组成环形防御阵,如同冰冷的雕塑,长戟戟尖流淌的月白光芒连成一片光幕。阵型间隙,矗立着四架高大的“符文蜘蛛傀儡”,惨绿色的能量核心剧烈搏动,头部两门能量炮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冰冷的金属节肢深深插入地面。空中,三艘“剃刀”快艇悬浮巡逻,艇底探出的能量探测器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沼泽的每一个角落。更远处,隐约可见一头覆地犀甲兽如同移动堡垒般的身影在瘴气中若隐若现,背上的净世盟修士冷漠地俯瞰着这片死亡之地。
而在祭坛基座旁,一个临时搭建的金属平台上,两名身穿银纹镶边法袍的净世盟修士正闭目盘坐,双手结印。他们周身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显然是在全力维持和监控着“噬骨血漩”节点的运转!平台旁边,还停放着几辆覆盖装甲、形似甲虫的“符文运输车”,车厢内隐隐传来压抑的哭泣和绝望的呻吟——那是等待被投入血漩的凡人“祭品”!
“畜生…”石头喉咙里滚出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堆积如山的骸骨和运输车,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鹞子的眼神冰冷如刀,骨弩的弩尖无声地抬起,锁定了平台上一名银纹修士的后心。老篾头紧紧攥着骨哨,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旋转的血漩,仿佛要将其形状刻进灵魂深处。
虫牙的独眼如同最精密的透镜,冷静地扫视着整个防御体系。步兵阵型严密但并非无懈可击,巡逻快艇的探测有固定间隙,符文蜘蛛傀儡的移动略显笨重,覆地犀甲兽距离稍远…最关键的是那两个主持节点的银纹修士!他们的位置相对靠内,被步兵和傀儡重重保护,但维持节点运转时,必然需要全神贯注,防御反而可能出现瞬间的凝滞!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几辆符文运输车上。一个极其大胆、堪称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声东击西,直捣黄龙!
虫牙沾满污泥的右手在湿漉漉的泥地上飞快划动,用最简洁的线条勾勒出祭坛防御布局和行动路线。
“…老篾头…石头…”虫牙的声音压得如同游丝,冰冷而清晰,“…你们…去那边…靠近…覆地犀的…泥沼…埋符…引兽!…动静…要响!…要乱!…”
他指向祭坛防御圈侧翼靠近覆地犀甲兽方向的一片深黑色泥沼区域。
“…鹞子…盯死…平台…左边…那个…银纹狗!…等我…信号!…用…磷光箭…射他…脚边!…引他…分神!…”
“…其他人…跟我…摸近…运输车!…引爆…车底!…制造…混乱!…然后…”虫牙的手指猛地戳向祭坛基座下方、骸骨堆积最厚、距离血漩漩涡最近的一个位置,那里有一个被巨大兽骨半掩着的、相对隐蔽的凹陷!“…埋…主符!…炸…根基!”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老篾头紧紧攥着的骨哨上,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老篾头…哨…响…为号!…响…就是…撤!…头…也不回…的撤!”
没有质疑,只有冰冷的杀意和赴死的决绝。老篾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沉的凝重,他重重点头,将骨哨含在仅存的左手边。石头沉默地解下背负的沉重包裹,将大部分沉铁雷煞符石和蚀魂毒油罐分给虫牙和鹞子。无声的交流在死寂的瘴气中完成,几道身影如同融入沼泽的墨汁,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扑向各自的目标区域。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流逝。虫牙带着两名黑石沟的潜行好手,如同三条贴着泥沼爬行的毒蛇,利用漂浮的腐木、隆起的泥丘和茂密的毒苔芦苇作为掩护,一点一点地朝着那几辆符文运输车挪动。每一次移动都异常艰难,冰冷的腐水混合着剧毒泥浆灌入衣领,滑腻的淤泥吞噬着脚踝,还要时刻躲避着空中巡逻快艇那令人心悸的探测器红光。空气中弥漫的腥甜血气和灵魂哀嚎的低语不断冲击着神经。虫牙的独眼死死锁定目标,将所有的感官提升到极限,过滤掉一切干扰,只剩下冰冷的目标和精确的距离。
另一边,老篾头和石头已经潜行到那片靠近覆地犀甲兽的深黑色泥沼边缘。这里泥浆更加粘稠,翻滚着巨大的墨绿色泡沫,散发着比别处更加刺鼻的恶臭。石头巨大的身躯此刻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他如同沉入泥沼的巨石,悄无声息地将几块沉铁雷煞符石深深埋入泥沼深处,位置正对着覆地犀甲兽那相对脆弱的腹部方向。老篾头则用颤抖却稳定的手,将几罐蚀魂毒油小心地固定在符石周围特制的触发机关上。做完这一切,两人再次如同泥塑般,紧贴着泥沼边缘一块巨大的沉石阴影,等待着虫牙的信号。
鹞子如同壁虎般紧贴在祭坛外围一丛巨大的、散发着磷光的“鬼哭藤”后面,巨大的骨弩稳稳架起。弩槽中,一支箭头闪烁着微弱磷光的“无声磷光箭”死死锁定了平台上左侧那名闭目维持法印的银纹修士。他的呼吸绵长而微弱,心跳几乎停止,整个人与周围的植物、瘴气融为一体,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一瞬!
虫牙终于摸到了第一辆符文运输车的底部。冰冷的金属装甲紧贴着头皮,车厢内压抑的哭泣和绝望的呻吟如同针尖般扎进耳膜。他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暴戾,沾满污泥的手如同最灵巧的工匠,飞快地在车轴连接处安装上特制的、混合了沉铁碎片和蚀魂毒油的“粘附爆雷”。两名黑石沟好手则如同鬼影般,在另外两辆运输车底完成了同样的操作。
“准备…”虫牙沾满污泥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冰冷的指令通过极其细微的手势传递给每一个角落的同伴。
他猛地从运输车底滚出,瘦小的身体在泥地上一蹬,如同离弦的毒箭,直扑向祭坛基座下方那个被巨大兽骨半掩的凹陷!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异常轻灵,落地无声,紧贴着森白的骸骨阴影滑入凹陷之中!几乎在他身体没入阴影的同一刹那!
“动手!”虫牙沾满污泥的右手猛地一握!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刺骨阴寒的魔气波动从他指尖射出,精准地触发了埋设在三辆运输车底部的粘附爆雷的引爆符文!
轰!轰!轰!!!
三声沉闷却异常恐怖的爆炸几乎同时炸响!粘附爆雷的核心是经过鬼面特殊处理的蚀魂毒油,混合了沉铁碎片!爆炸的冲击力并不算惊天动地,但瞬间爆开的墨绿色毒雾如同拥有生命的瘟疫,带着刺耳的腐蚀声和令人灵魂颤栗的哀嚎,疯狂扩散!运输车厚重的装甲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软化、崩裂!车厢瞬间被撕裂!里面被囚禁的凡人如同受惊的鸟雀,带着满身的毒雾和惊恐的尖叫,哭喊着从破损的车厢中蜂拥而出,本能地朝着远离祭坛的方向亡命奔逃!
“祭品跑了!拦住他们!”
“是魔气腐蚀!小心毒雾!开护盾!”
“敌袭!东北方向!防御!”
原本如同冰冷机器般严密的防御阵型瞬间大乱!净世卫步兵的怒吼、能量护盾开启的嗡鸣、符文蜘蛛傀儡能量炮充能的尖锐蜂鸣、运输车残骸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凡人惊恐绝望的哭喊尖叫,混合成一片混乱的死亡交响!致命的墨绿色毒雾迅速弥漫,沾染到净世卫的符文板甲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月白色的能量护盾光芒在毒雾侵蚀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几名靠得最近的步兵发出痛苦的惨嚎,被毒雾侵蚀了护盾缝隙,皮肤瞬间溃烂流脓!
“就是现在!鹞子!”虫牙的嘶吼在灵魂链接中炸响!
嘣——!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混乱爆炸淹没的弓弦震动声!一道微弱的磷光如同暗夜中一闪而逝的萤火,撕裂混乱的毒雾和能量乱流,精准无比地射向平台左侧那名银纹修士的脚边!
噗嗤!
磷光箭深深扎入金属平台边缘!箭头蕴含的荧光草孢子和沉铁粉末瞬间爆开!一团并不刺眼却异常醒目的惨绿色磷火猛地腾起,混合着沉铁粉末的闪光,正好映照在那名银纹修士紧闭的眼皮上!
“嗯?!”那名银纹修士在全力维持节点运转的关键时刻,骤然被脚边爆开的异光惊扰!心神瞬间出现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维持法印的双手灵力输出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迟滞!就是这一丝迟滞!
虫牙等的就是这一瞬!在凹陷的骸骨阴影中,他沾满污泥的双手快如幻影!早已准备好的、那块由天枢长老以自身精血绘制、蕴含着青岚宗最后悲愤与毁灭意志的“燃魂血符”——沉铁雷煞符石的终极形态——被他狠狠拍进祭坛基座下方、骸骨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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