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瞑走出永嘉伯府沉重的大门,午后的秋阳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眉宇间凝结的沉郁。
他抬眸,便见陆昭若的马车并未离去,她正静静立于车旁,显然是在等他。
见他出来,陆昭若快步迎上,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忧切:“萧将军,顾公子他……”
“是干血痨。”
萧夜瞑打断了她,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我早已知道了。”
陆昭若微微一怔。
萧夜瞑的目光越过她,望向府内深处,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看到那个仍在强颜欢笑的好友。
“那日庆功宴上,他强打精神说笑时,我便察觉他气息不对,脸色也差得厉害。”
他顿了顿,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他就是这个性子,表面上没个正经,插科打诨比谁都厉害,可天大的事,都只会死死压在心底,一个人扛着。”
“事后,我放心不下,派人寻到了为他诊脉的郎中。”
萧夜瞑收回目光,看向陆昭若,眼神沉痛,“才知道,他染上的,是和他母亲当年一样的‘干血痨’……郎中言道,此病……此病已入膏肓,药石罔效,只怕……熬不过今冬。”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秋风掠过,带起一片枯叶,添几分萧索。
陆昭若看着眼前男人深切的痛楚,心中了然。
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今日前来,并非偶遇,而是心系挚友安危的特意探望。
他们二人,一个知晓前世结局,一个查明了今生病由,竟是以这样一种沉重的方式,共享了这个残酷的秘密。
转眼间,大半月已过。
秋意渐深,属京的天气添了几分萧瑟的凉意。
陆昭若全心扑在“云裳阁”的事务上。
绣楼生意日益红火,高门命妇的订单应接不暇,她每日需亲自过问图样、甄选衣料、指点绣娘,忙得几乎分身乏术。
这忙碌,既是为了站稳脚跟,或许也是为了暂时压下心底那份对顾羡病情的无力与担忧。
萧夜瞑偶尔也会来,有时是陪同萧夫人过来,有时是恰逢休沐,顺路过来看一眼。
他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坐在偏厅,看她与掌柜商议事宜,或品一盏茶,并不多言。
但陆昭若总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眉宇间总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郁,较之以往更显冷峻疏离。
她心中明白,这份忧愁从何而来。
萧夜瞑此人,看似冷面寡言,实则重情重义,心思极重。
他这般情状,定是心中时刻记挂着永嘉伯府中那位挚友的病情。
她前日也去看望了一次,阿宝从阿傻口中得知,这些时日,萧将军几乎是日日过府探望,有时一坐便是半日。
这份沉默的牵挂与频繁的探望,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顾羡在他心中的分量。
两位好友,一个在病中强颜欢笑,一个在病榻外忧心如焚,却都将真实的情绪藏得极深。
翌日。
永福长公主在云裳阁二楼的雅间歇息,陆昭若正为她量体裁衣。
窗外街市熙攘,永福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恰在此时,顾羡因在家中烦闷,加之病情略有缓和,便带着阿傻出门散步,透气解闷。
他信步由缰,不知不觉走到了云裳阁附近的街市。
永福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忽然定住了。
只见那位在萧府庆功宴上令她心折的顾家公子,正穿着一身略显单薄的绯色长衫,带着他的大狗阿傻,在一个卖鸟雀的摊子前驻足。
他微微俯身,似乎在对阿傻指点着什么,侧脸在秋日阳光下显得分外俊美,尽管带着一丝病容的苍白。
“是顾郎君!”
永福惊喜地低呼一声,也顾不上量衣了,提着裙摆便快步跑下楼去。
陆昭若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并未阻拦。
永福跑到街边,稍稍平复呼吸,才故作镇定地走上前:“顾公子,好巧呀!”
顾羡闻声转头,见是永福,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优雅地拱手为礼:“原来是殿下,真是巧遇。”
阿傻亲**凑过去蹭了蹭她的裙角。
永福蹲下身摸了摸阿傻,仰头对顾羡笑道:“我在陆姐姐这里做新衣裳。你也是来找陆姐姐的吗?”
“非也,”顾羡轻轻摇头,用折扇指了指鸟笼,“只是随意走走,恰巧经过。”
他语气温和,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只小鸟真好看!”
永福的注意力又被摊上的鸟儿吸引,“它的叫声真好听!”
顾羡见她天真烂漫,便也多了几分谈兴,浅笑道:“此鸟名为绣眼,叫声清丽,确实可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只可惜笼中虽好,终究失了自由。”
永福似懂非懂,只觉得顾公子说话的样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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