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完了陈苹和毛希，颜清越让人单独去叫雷贵到书房见她。
雷贵还没有到，陆行有些紧张，坐在一旁连续喝了好几口水。
他们到村子的时候，陈芫还没有死。
当年的真相就这样和他们擦肩而过。
他不可能不心急。
就差一点点。
颜清越也理解他心里的焦躁。
“陈芫当初最多也就是个帮忙换孩子的，找到她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公主的踪迹。如今有雷七郎等人在，只要掌握了五石散售出的线索，我们也能找到幕后之人。”
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我们总是一起的。”
陆行心里的焦躁被瞬间抚平，他放下茶盏。
“你说得对。”
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一起的。
“对了，你的暗卫回来了吗？”
“还没，应该也快了，想必他们也能查到线索。”
想到这次的经历，颜清越有些后怕。
“日后还是带上暗卫吧，反正也没人发现得了他们。”
“你把暗卫也想得太神通广大了。除去父皇母后和太子的暗卫，其余人的暗卫可没那么大本事，只是不会被普通人察觉存在。若是一旦到了这种封闭的地方或者是遇到武功极高的人就无所遁形了。”
“啊？之前在香桂村的那个很厉害啊，有一个雁姐姐都没有发现。”
“那一个是大哥借给我的，我身边的都没那么厉害。”
颜清越摸着下巴：“是哦，不然他们吃喝拉撒怎么办啊？”
陆行被她的想法逗笑。
“你说得我都有点好奇了。”
雷贵被人带了进来。
他站在二人面前，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胡乱行了个礼。
“小民见过二位大人。”
颜清越也不想为难一个老人。
“起来回话就是。”
“是……”
颜清越开门见山。
“陈苹已经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孩子的事情我也清楚。”
一说到孩子，雷贵就急了起来。
“驸马驸马！这事儿和孩子没关系啊！这孩子确实是陈芫的孙女，但是，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啊！她从小就是我的孙女，不是陈芫的……”
“陈芫的孙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贵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都是我做的孽！我不喜欢陈芫的性子就拆散了他们，只是我没想到她已经怀孕了。几年前，她抱着孩子告诉我这个是她的孙女，孩子的父母都死了，所以要我来赎罪。”
“还是那句话。”颜清越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不保重好身子，阿桑能依靠谁呢？”
雷贵立即收起了眼泪。
“二位贵人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只求你们不要告诉孩子……”
“本官无意让孩子牵扯到这些腌臜事里去，但是你先得搞明白一件事，那些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雷贵浑身发抖：“小民知道……要五石散的能是什么好人。”
“知道就好，你可知道哪些人的来历？”
“我们一直听陈芫的吩咐办事，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些五石散有很多都运去了京城，而且有一次货被扣下后，那县令来找陈芫，陈芫亲自出门了一趟把问题解决了。我听我侄子说，是陈芫找到了山南西道的转运使才把事情摆平的。”
陆行反应很快。
“山南西道水陆转运使是王统。也是王子迁的堂祖父，还是那个县令王卓的亲叔叔。”
王家人？
颜清越心里有了底儿。
“你可还知道什么？”
“每个帮忙运货的船只都是小民去联系的，小民能帮二位贵人找到那些船只。至于其他……小民真的不知道了。”
有这些线索也不算白跑一趟！
陆行说道：“先让他下去，等我的人手到了再全面接管此事。”
“好。”颜清越摆手，“你先下去吧。”
雷贵离开后。
陆行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尤其是高别驾那边。这件事情他肯定要上报，若是消息比我们先到，那些人就有了防备。”
“制造五石散，意图杀害亲王，自然应该上报。至于上报嘛……”颜清越笑得狡黠，“折子由我们带回去不就行了吗？”
当晚，陆行的派出去的人都赶了回来。
而他们也查到了关键的信息，唐天赐和吴弘善二人的货物转运的目的地与参与过的船只全部找到。
“主子，我们还在益州捣毁了一个据点，据点里的人都是当地的富商，他们时常聚集在一起以玄修为名服用五石散。还有……”那护卫撤开一步，露出身后的神像，“这也是我们在他们据点找到的，那些人的脑子都不太正常似的，都宣称自己是信奉太安道。”
熟悉的神像再次出现。
颜清越嘲讽道：“太安道可没这么邪门。”
“这些人非说那五石散是给他们治病的……实在是，不可理喻。”护卫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陆行问道：“人呢？”
“已经全部抓起来，准备押去京城。”
“很好，你们再去核实一件事。明日让一个叫雷贵的人带你们去找那些船只，搞清楚他们的动向。”
“是，属下遵命！”
不过两日，护卫就在雷贵的帮助下把运送五石散的船只全部找齐，根据船只的航行记录，这些船与唐天赐等人货运路线有所关联。
可以，确定，陈芫为首的岫云村也是那人计划中的一环。
比起死得只剩下唐云升和白夫人的乱红山庄已经全部消失的吴家，岫云村这里的证人可太多了。
直接参与其中的雷贵雷七郎陈苹等人，都是足够有力的证人。顺道还找出了五石散运往京城的路线。
只需要延着这一条线索查下去，就能找到他们在京城盘踞的势力。而且还有一个更关键的人——王统！
这是他们追查了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真正身居高位且明确牵扯其中的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快！
岫云村出事的事情一定会很快被那人掌握，他们必须快速出击，抓王统，回京城，都要快，这些事情必须赶在那人的前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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