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每下场雨,气温就会降些。
天是一望无际的蓝,空气明净,不冷不热,有阳光时明媚,多云时静默。
栾树落了不少小黄花,风一吹把桂花香也卷了进来。江今澄一上体育课就举着相机拍,波斯菊银杏树梧桐树还有云雾般的粉黛子。
她发给边缘看却总说她拍得丑,后来也不发给他看,只给许松年看。她又不是什么一国之主,还要广开言路听不好听的话。
许松年有时要上晚课,而她又只能在晚上找许松年。虽然许松年总和她说平时也凌晨睡,但她还是不太好意思。
后来就只在周末联系。
相比气温骤降换上厚外套,江今澄更熟悉饭桌上的大白菜。就像夏天吃豆角毛豆冬天吃白菜,植物比天气预报更熟悉节气的到来。
她开始换上在衣柜放了大半年皱巴巴又有木头味的衣服套在校服里,边兰给她订了鲜牛奶让每天上学拿去学校喝。
才刚十一月没那么冷,江今澄插上管就是喝。
“今天期中啊?”
“明知故问。”
她靠着头枕偏过头去不理江建明。
“行,我明知故问。你饭卡没钱了找你妈充啊,我不给你充。”
“那么小气呢,吃不上饭考不好都怪你。”
“呦,又怪我,自己学不好还怪别人。那一个班都是同一个老师教,怎么人成绩好你不行。”
又是这些车轱辘话。
“我们政治老师说你上高中时候还成绩差呢,他苦口婆心劝了你好几次才奋发图强。”
“高中玩一年不很正常,后来考上不就行了。你这儿不能玩啊,你和我那时候不一样,周末但凡看到家长骑电动车带小孩那都是补课的。你不努力有的是人努力。”
还是闭嘴吧,再说下去又要从上上一辈挑水上一辈割小麦供他上大学开始讲起。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期中小科不分选修卷必修卷,按选修难度出。不仅以七十五分为界黄色边缘区拥挤,还不少人还掉进不及格的红色危险区。
历史老师指着excle上红方块说怀疑他们班有人是间谍,怎么能考那么差,间谍也得伪装,他们班这些人当间谍都不够格。
然后又指着标红单元格让他们以后随身携带合格考手册,他会随机出现在课间操整队时候抽人背书。
十一月份很忙,先是英语竞赛,江今澄拿到小册子就开始翻后面智力题做;然后是运动会,因为她剪了头发只能扎两个揪揪编发,杜宁还打趣她要发愤图强;最后是时限看似很长一拖就没的各种作文大赛。
如果说尝试才能知道天赋在哪,那江今澄已经付出行动很久了。但无论什么领域,她一直在当分母。
她倒没有什么执念说要一骑绝尘出人头地,就是郁闷。毕竟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一个结果,但没有结果,那些努力又算什么。
边兰只说先学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呢。若是一辈子都没用,那还有必要学吗?
可惜她这一辈子刚开始,不知道如果满腹经纶一辈子都用不上是什么感受。
因为经常上晚五,她和大部分人不在一个时间放学。大多和高三走在一起,听他们讲什么大学住宿条件好,什么大学没有早晚自习。
还是这届学长学姐务实,好的生活条件才是真的。
她打着哈欠上车,江建明也打哈欠。
“哎,你以后要不回家学吧,天天十点半接你,我都要睡眠不足了。”
“你不说我在家假学习嘛。”
“你妈说的,跟我没关系,别安我身上。你妈那不是看你成绩上不去,你又不愿意补课,一时生气。”
车里打了空调,江今澄脱下被里面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校服靠着座椅说:“周五四点半下课,周六早上七点半到校。想我死可以直说。”
“怎么说话呢,这不还有几个小时,挤一挤能活。”
“那真是只够吃喝拉撒睡了。”
她举起双手像投降的手势又放下。
“每天看我同桌时间比和你们还多,要我说有人早恋也正常。”
“怎么,你们学校有人早恋?”
“肯定有啊,我初中就有。但我也佩服他们。”
“怎么,男的太丑了。”
确实有这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精力太足了。
“一打铃我就困晕过去,小情侣在门口聊天,牺牲睡眠时间去谈情说爱,这精力,我佩服。”
说完她也像困晕一样倒下去,但没什么垫着,不好受,江今澄又扶着头枕坐着。
“对了,你明天给我二百块钱。”
“干什么?”
“我校服小了,冬天肯定套不进去羽绒服。”
“穿你哥的呗,他上大学也不穿。”
小时候她没留长头发穿边缘衣服就够了,怎么长大还穿边缘的。
“都是校服,怕什么。”
“行吧,都怪高一那个人说我长不高给我订的165,一开始订170就好了。”
“170你哥好像真没有,我记得你姨姐升学宴边缘就一米七多了。”
江今澄眼球上翻想了下,她那时候好像还矮边缘一个头。
“还是给我钱吧。”
“不知道有没有现金,我回家看看。”
第二天晚自习课间,班主任通知他们去升旗广场买校服。
江今澄捏二百块钱下楼,广场昏暗,只一辆灰色面包车,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本子一支笔。
先登记付钱再领。
上衣一百下衣七十,一共一百七,江今澄昧了三十。
现金找钱麻烦,往往前面一个人已经领好衣服走,这边还卡在找零。石板路边角断裂,翘出一块,江今澄踩在上面没节奏地晃着。
耳边满是塑料袋揉搓的声音,她觉得吵人,抬头和接过校服要走的盛意对上眼神。
“诶,江今澄,你也来买校服。”
“嗯对,我那个小了,冬天不好套衣服,你换多大的呀?”
盛意和她差不多高,正好她也不知道170小不小。
“我帮钟淇淇拿的,她被叫去办公室登分了。”
钟淇淇比江今澄高半个头,那就没什么参考价值了。
“行,我订的170,不知道合不合适。”
“不合适可以再调换啊,这几天我们都在。”
旁边负责找尺码的大叔先搭上他们话。
江今澄前面女生已经俯身登记姓名和尺码,她指着桌子对盛意说:“我先登记。”
“你登你登。”
盛意连点两下头,往旁边站了点。
她这个尺码穿的人多,备货也多,不用翻找最近一摞就是。
确认领口标签无误江今澄才转身,几步外的橘色路灯下盛意还抱着校服等她。
来的时候还在课间,还没领到校服预备铃先响,现在上课铃也响过,但她们谁也不急着回去上自习。
“哎江今澄,我现在特后悔运动会那天没找你多拍点照片,你后来传给我每张都特别好看。”
盛意懊恼地捶了下怀里校服。
运动会那天江今澄原本兴冲冲想帮别人拍照,过了开幕式一看,满操场都是扛着相机的人。她那小小的卡片机和别人大炮一样的镜头完全没法比。
“其实我那个相机挺一般的,主要你长得好看所以拍出来好看。”
江今澄不好意思笑笑。
“你要这么说,我真得怀疑李元是不是报复我。每张照片都嘴歪眼斜,还说我就长这样,说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删了。”
“算了,不说他。这周末周测改合格考你听说没?”
“没有啊,考小六门吗?”
月考时间还没敲定,但都传在下周,怎么能突击加考。
“小六门。说是摸底一下,防止选修班不复习合格考有人过不了。”
也合理,江今澄至今都没正式考过物生政的合格考卷子,只在自习课写写凤凰台。
“真烦人。”
盛意皱鼻。
“确实烦人。”
整栋楼都没什么声响,两人沉默上到二楼挥手再见。
学校的决定不无道理,平时做题尽算来算去,最基础的反而拿不准。历经一个月五楼空教室开小灶,历史老师终于不再怀疑他们班有间谍。
十二月比十一月更忙。期末将近,她还没用练出联立方程之后快速出答案,每天本就不多的自习课又被拉去机房恶补好通过信息合格考。
语数外课赶到起飞,据可靠消息,十二月底要停主科换给小三门。
通知停课那天,刚好他们的准考证也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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