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离先生?!”
秋萧晴眼睛都看直了,完全不顾一大院子的文武官员,径直朝半倚朱楹的明蔚走过去。
秋萧曼伸手去拦,却未拦住她步履生风。
就看秋萧晴满目关怀,落在明蔚胸口溢出的血渍上。
“离先生怎么伤得这样重?!”
“阿姊!”秋萧曼意识到当下这般称呼着实不妥,随即改口,“王妃,离先生的事交由何将军和温大人处置便好!”
秋萧晴却不解地瞅了她一眼,“方才你不是说要把离先生送去郊野宅子?”
“我——”
“——自是不妥!”秋萧晴目色肃然,“哪有把贵客哄到城外去住的!”
秋萧曼继续阻拦:“王妃——”
秋萧晴:“——不如住到王廷中?妘亿的宫殿怎么也能给离先生腾出块观星的吉所,妘亿想是也不会反对的!”
“不妥!”秋萧曼当即拦阻,声音都比方才显得仓促了些。
“为何不妥?”却忽听半晌都未开口的明蔚截了话,他此时气息虚弱,清越坚韧的音色不免让秋萧晴更添几番兴致。
“离先生住王廷恐怕不合礼制。”温瑞和也开口提示,“外男是不得入深宫留宿的。”
“匡老做帝师时,不就在陛下的紫晔殿做观星占卜之事?”秋萧晴反驳,“为何离先生就不可?”
这的确是事实,让温瑞和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恐怕这事还要呈报陛下定夺。”
“倒也不必。”秋萧晴果断道,“陛下曾说过,妘亿的紫琅殿由他自己说了算,大殿下此时忙着和小夫人私相授受呢,紫琅殿的事我说了算!”
“不可!”秋萧曼又拦,并拉着她臂弯将人往后扯,小声道:“阿姊别在这添乱!”
秋萧晴小心看了眼周围官员,也同样压着声音反对:“总也不能让人住到郊野去!那庄子用来软禁秋军的!你这么做大为不妥!!”
“阿姊不了解情况!”
“什么情况我不解?!”
秋萧曼急得直跳脚,可也不能在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就把明蔚的身份说出去。
“总之,阿姊不要管,这事我做主!”
窸窸窣窣的话音才落,明蔚就干咳了几声,这样子刻意极了。
秋萧晴果不其然被他吸引了注意,看他伤口还未清理,便又关切道:“离先生以为呢?本就是贵客,住所还是你自己来定。”
秋萧曼急得再去扯秋萧晴衣袖,却见明蔚忽转眸过来,眸色带着蓄谋已久的悦色。
“温大人方才所言甚是,我一个小小的占士住在王廷的确不妥,毕竟我只是匡老的门客,岂能与匡老相提并论。”
温瑞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见秋萧晴拧起眉头。
明蔚继续道:“早就耳闻秋家两位小将军德高望重,高义薄云。鄙人无功无禄,更不愿因此徒增将军和王妃烦扰,故而住在秋府极好。”
秋萧曼以为他妥协了自己的提议住去郊野,才松口气的功夫明蔚补充:“我怕静,还是喜居闹市,不知那日秋老将军的邀约是否还作数?”
秋老将军?
秋萧曼当即一怔,“离先生说的秋府是指将军府?!”
“不错。”明蔚浅淡笑起,“必无患于安危,也能及时将星象所见呈与陛下。”
“也是可以的!”秋萧晴当即应下。
明蔚:“那日秋老将军盛情邀请,我一时糊涂驳了将军的好意。目下再看,着实不懂礼数,今日之事更是自讨苦吃。”
“离先生言重了,父亲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若知先生下榻秋府,必会蓬门大敞迎先生来住。”秋萧晴兴致勃勃,“我这就差人回去通传!”
“阿姊!——”
“——有劳王妃。”
秋萧曼的担忧和明蔚的平静叠在一起,秋萧晴却只听到明蔚的清越音色,她没再耽搁,大步朝外去了。
跟着她一同走的还有御卫营的何俊良,他要尽快将洋溪宅发生的事告知雯桦王,有王妃同路,想必能事半功倍。
瞧着一院子的人陆陆续续退出门,温瑞和也让人把两具中毒尸身抬了出去,朝秋萧曼告辞离开。
院子里变得空落下来,只有几个仍等着为明蔚包扎伤口的御卫在,却见明蔚在朱色楹柱旁的美人靠坐下,朝几个拿着水盆药瓶的御卫摆摆手。
“你们职责不在此,都去吧…”
说罢,几人陆续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也走了出去。直到院子里只剩下秋萧曼和明蔚两人,明蔚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才终于怠惰下来,挂上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秋萧曼怒目呵斥,紧攥的拳头恨不得要打在那身不染纤尘的白衣上。
“我能干什么?”明蔚咧嘴笑起,“想进秋家的门,总也不能让谁起了疑心。”
“所以你搬来成兰巷,又规划了昨晚的事?!”
明蔚挪动手臂时,胸口抽痛,让他眉目也跟着拧了下。
“昨晚我除了去搜成兰巷可什么也没做。”
这么说倒让秋萧曼着实意外,“那怎么会受伤?!”
“你不是瞧了?”明蔚掀眼,目色温柔,“有人要杀我。”
秋萧曼半信半疑又瞅瞅方才放了两具宦官尸身的位置,与此前在宁平相比,她倒是相信明蔚所言。
“这么说,有人知道你身份了?!”
明蔚并没急着应,只将方才就被御卫拆散的衣襟往旁边一拨,“先来帮帮我。”
秋萧曼回身就见他已露出左半边精壮,那上面却遍布疤痕。
她立刻意识到明蔚方才为何对御卫的好意半推半就,许是不愿人看到他身上的疤。
秋萧曼当即取了摆在另一侧美人靠上的药酒和纱布,朝明蔚走过去。
伤口不深,未累及筋骨,虽只在表面,却也留了不少血。
秋萧曼处理伤口的手法熟练且迅捷,没多时就包扎好了手掌长的皮肉伤,期间明蔚也没因疼痛出过一声。
倒的确是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秋萧曼稍弯唇,却被明蔚捕捉到了这个微弱的表情变化。
“真不知,雯桦的民风竟然如此开化。”
听他悠然开口,秋萧曼只看了他一眼,继续将手下的伤口打结,“你想说凭你的脸也能在雯桦横行了?”
“倒也不是。”明蔚心情不错,笑容清朗,“我想说这要是有人看见,秋将军打算怎么说?”
“沙场上什么没见过?我又不是养在闺阁的娇弱小姐!”
谈笑间秋萧曼已系好手下的结,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胸口几处连续不断地疤痕上。这些疤痕并不像钝器所伤那般齐整,却是由一个点引起,继而延伸出的。
许是秋萧曼看得过于专注,明蔚当即把披在肩头的衣襟拽起,遮住了秋萧曼的视线。
“秋将军这么喜欢我的身子。”
???
秋萧曼发觉冒失,立即挪走视线。
她恢复一脸肃然,便走去另一侧美人靠上置了清水的铜盆里净手,心里不免腹诽明蔚人前人后差异竟如此大。
瞧她不理睬的冷漠面貌,明蔚覆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穿戴整齐,却还是那件染血的白衣,起身走至秋萧曼身后。
她清了手正背对自己,明蔚稍弯腰背往她耳边凑近,压着声音戏谑的口吻:“有机会让秋将军大饱眼福。”
…
语气饱含挑逗,却让秋萧曼当即一怔,瞥见他正歪着脑袋窥探自己反应的那副悦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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