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是莉莉安啊！” 莉莉安挤出了几滴泪水。

她状似伤心的抹了抹脸，“明明自从掉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在找你，现在还对我们这么粗暴……”

凡妮莎听着莉莉安诉苦简直感到头皮发麻。

如果这个才是莉莉安，那么刚刚那个是什么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另一侧的墙壁，一滩肉泥拍在了那上面，只有参杂在其中的几根金色发丝还看的出莉莉安的特点。

凡妮莎早就过了会因人类尸体感到恶心的阶段了，但她的胃在这时却忍不住翻涌。

为什么莉莉安的残骸会是这幅模样？她不是彼界生物吗？

她的结构到底为什么会长得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她的耳畔传来莉莉安的声音：“当时，我看到你和我们的敌人混在一起时真的好伤心，我们还以为——”

“那东西不就是你吗？” 凡妮莎自言自语般说道。

“……啊？” 莉莉安从示弱中回过了神。

她顺着凡妮莎的目光，看向墙壁，“那就是那些在彼界中生存的我们啊？”

“不对，那里明明……” 凡妮莎的声音有些发颤。

强行施术的疲劳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追上了她，枪与剑从她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她脱力地半跪在了地上，“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

“呃，就是一片黑黑的浆糊啊，” 莉莉安扶着凡妮莎，“那个，我感觉你真的需要歇一会了。”

凡妮莎的心沉了下来。

果然，她的眼睛又在戏弄自己。

把正常的扭曲成不正常，把不正常的扭曲成正常的。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现在就连听觉都有点奇怪了，直到现在，那股嘈杂的 “钟声” 也还未停止。

病情不见好转反而突然恶化，真是好极了，想当个正常人就那么难吗？

“莉莉安……如果你真的是莉莉安，就给我看看你真实的模样。” 凡妮莎扯住了莉莉安的衣领。

莉莉安好像有点被凡妮莎的行为惊吓到了，过了好几秒，一根黑色的线才从她嘴唇之间钻了出来。

它看起来和电线差不多粗，缠绕在空中的身躯看起来也比较长。

凡妮莎松了口气，她记得莉莉安的本体确实是长这样，和 “失落之地” 的本土物种有些微妙的差别。

现在想起来，那个最近跟在她身旁的 “莉莉安” 好像确实从未在灯光下展露过自己真实的模样。

只是她们两个 “人” 看起来都很清晰。

凡妮莎盯着莉莉安的脸庞，近乎贪婪的端详着每一处细节。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沉溺于双眼给予自己的错觉，但她还是忍不住从这样稳定的画面中汲取某种诡异的安全感。

凡妮莎拍走了那根正在一点点探向自己的 “虫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她强忍着脑内的阵痛，走向了那个金属门。

莉莉安则来到了那面被染成了黑色的墙壁前，一段段残渣仍粘在那上面，缓缓朝地面流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 莉莉安嘀咕。

她伸出手，几段黑色的线从她的皮肤下钻出，伸向了墙壁上的黑色。

它们仅仅是轻触了一下那粘稠的液体，然后便迅速缩了回去，毕竟那个声音只是减退了些，还未彻底消失，莉莉安不想太冒险。

残破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那是她自己。她一会儿是独自探索着这个城市的黑线，在灰色的几何体之间穿行，一会儿又是正在采集信息的仪器，在整洁的砖石上爬过。

然后，混乱的片段凝聚成了飞鸟俯瞰的视野，她看见一个白发的女人盯着自己，身上还缠着一根黑色的 “虫子”。

莉莉安的眼皮跳了跳，这是什么意思？她的经历怎么和那些许久未见的同类混在了一起？

它们成功融合了？那为什么自己试图操控那团黑雾时会没成功？

莉莉安盯着自己的手，她还是头一次对融为一体这件事感到有些抗拒，漫长的地理隔离对她的思想状态果然不太友好。

突然间，什么东西跌落的声音传入了莉莉安耳中，她匆忙转过头，发现凡妮莎正坐在那扇门旁，仿佛体力不支。

“别过来……我只是有点头疼。”

凡妮莎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但她还保持着那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吧，难道你有什么好方案吗？” 莉莉安走进了一步。

眼见凡妮莎握着枪的手又捏紧了些，莉莉安还是停在了原地。

她稍微有点伤心，凡妮莎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警惕？

几乎……像是在怕她。

莉莉安试探性地走近了几步，不过凡妮莎倒是没做出更激烈反应，只是牢牢抓着那把□□，仿佛什么被逼进绝路的野兽。

莉莉安的脚步都不自觉地轻了些，“我，我们又不会做什么，我们就看看这个门是怎么回事。”

她摸了摸冰凉的金属，“你看，也没发生什么——”

一个断断续续的的柔和女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奈尔森教授，身份验证■■，欢迎您■■■■。”

在两人震惊的视线中，那扇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房间。

莉莉安比凡妮莎还惊愕，“什么东西，我们没去教书啊？”

凡妮莎扶着墙，艰难的站了起来，“先进去再说。”

……

两人原本是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门后的黑暗，但不知什么时候，却变成了莉莉安扶着凡妮莎前进。

或许是因为凡妮莎看不清吧。

莉莉安活动了一下脖颈，随着几条细线回归她的身体，又有几根落了下来，朝深处穿行。

“这里应该没有别的活物，也没什么有毒气体之类的……不过也没什么落脚的地方，你小心一些。” 莉莉安在凡妮莎耳旁说道。

她沉默了几秒，但身旁的人并没有回应她。

凡妮莎意外地安静，仿佛她本就有限的交流欲望也被黑暗的环境抹杀了。

不过，人类并不是那么擅长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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