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伟从新西兰回国后,第二天就到了公司,来见方恺。
习惯于早上起来后处理工作,迅速观察到他这个习惯的方恺,在休假的日子里,方建伟依旧是能在早起时收到工作汇报,有时两人打电话沟通,毫无时差的痕迹。
能力是很显性的东西,若单纯从上下级的角度看,方恺几乎是他用过的最好的下属,各个维度上的。
他用过的助理,每个都对细节把控到严苛,将他的需求考虑到极致,让他无比舒适。
侧重点不同,方恺仍能尽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的细致,无明显短板。方建伟是受用方,觉得妥帖之余,也被他的分寸感所惊讶。
若纯是下属,方建伟会觉得这个人很好用,可以长久地留着。但若是他的弟弟,自己难免会多想。
方恺进董事长办公室时,茶已经泡好在茶几上,他哥正端着杯子嗅茶香,他打了招呼,“哥,早。”
“坐,喝杯热茶。”
“好。你气色很不错,看来新西兰的风水不错,适合调养身体。”
方建伟笑了,“可不是,每天就晒太阳打高尔夫,退休生活也就这样了。下次我们全家一起过去度个假,干脆过年就去吧,住几天。”
方恺喝了口热茶,“我没打过高尔夫,耐心太差了,若是今后有机会学了,得跟你切磋。”
“当然要。”方建伟放下杯子,“其实呢,我这当个甩手掌柜,是不想来公司的。为了见你一面,才来的。”
“我可以回家见你的。”
方建伟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妈偏激了,让你为难了。”
“不算什么。把事情做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没什么。”方恺不想多聊这件事,“有你的支持,事情才能做到这一步。”
方建伟自然看出他的逃避,没再谈家里的事,转向了工作,“对了,早两天没回你,想当面跟你聊一下的。真的有必要关掉一个生产基地吗?”
详细的资料和数据已经发给他过目,他要的不是自己解释必要性,方恺点了头,“是的,有必要。我可以为这个决定负责。”
方建伟盯着他,他面目严肃,说出负责时,就已经是承诺,不必问如何负责,“你这都是什么话,一家人,有什么负责不负责的。好,这件事你觉得有必要,我就支持你去做。”
“好,那我这会开始推进这件事。”
方建伟不信他之前没准备,笑了下,“对了,让方禹参与这件事吧,他也应该锻炼下了。不然一天到晚晃来晃去,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见他这口气,大概率是不知道那三百万的事,方恺选择了沉默,替侄子瞒下这件事,“他是该多努力些。”
“怎么,他这是干了什么,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人只能从做事中增长经验,是该给他些挑战,让他成长得更快些。”
希望不是揠苗助长。
“有你带他,是他的幸运。”
“对了,昨天就跟你讲了声,下周的聚会,你一定得抽空过来。”
是在C市的聚会,用庆功宴来形容太过直白而不适宜,是将远峻中高层聚集在一起,笼络下感情。
方建伟摆了手,“不用了,你去就行了。”
“不行。这个场面,我不行。”方恺没有同意,态度很坚决,“这么大的变动,人心都在动荡之中。只有你去,才能给他们吃颗定心丸。”
“那行吧,我跟你去一趟。可惜我这身体,也没法喝太多酒。”
“我替你挡着,你这身体,是要多注意些的。”
“行了,别说我了。你这段时间,就没有过一天休息。到底年轻,才能扛得住啊。等聚会过后,你休息两天。工作总是忙不完的,别累着了。”
“好的。”
方恺忽然想起早两天遇到的人,唯一的隐患是方禹,但即使出什么事,自己也能兜住,便没必要跟他哥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都不想提起往事。
“你去忙吧。有空回家吃饭,妈那里,我去解决。”
方恺站起身,“好的,谢谢哥。”
“谢什么,记得给自己放假。”
看着他离开,方建伟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站起身踱步,看向窗外时,想起许多往事。
母亲更偏爱自己,而父亲,更偏向这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弟弟。那时他有诸多不解,自己年幼时,父亲还没那么忙碌,有时间带自己。而等弟弟出生时,父亲已没多少时间投入给家庭,更不会有那么亲密的相处。
弟弟从小就展现了他的聪明,那时他觉得不过是多机灵了些。一旦有偏心,就会很明显。父亲有时出差,都会带上他。
方建伟自己成为父亲、接手公司之后,才明白了缘由。没多少感情因素,非常简单,就是因为聪明。
偌大的财富,真正的掌权者,一方面要掌控权力到最后一刻,另一方面,又在时刻物色着接班人。对于更有价值的,就会更多偏爱。
他看待自己的子女时,也一眼可见,谁有能力,谁没能力。没那么出色时,要么给机会锻炼,要么再想其他办法。
年少时,他有过诸多不安。在父亲走后的这些年里,那些情绪,才缓慢消解了。
季舒开车回家的路上,给她妈打了个电话。
早些天,她爸给她寻了差事,让她给堂哥堂嫂在京州找份工作。他们文化程度都不高,一个失业,一个收入锐减,一周只能上两天班。他们负担不轻,孩子很会念书,得为读大学存钱。
这两人没什么文化,季舒给他们帮忙安排进了工厂,一个做保安,一个进工厂,去做包装。操作间看着是挺干净的,不太累,工资也还行。好人做到底,她顺便帮他们找了个房子租住。没用中介平台,找了某社交媒体平台,为了省中介费,许多房东会发帖自己找房客。现在市场不景气,她还了下价,对方也同意了。
事情搞定了,她直接打电话跟她妈讲。
为什么不跟她爸讲呢?因为跟他说话很累。一打电话,除了不请自来地给她提建议呢,有时还得跟她讨论时政,用在国家大事上的挥斥方遒,找补着他的尊严感。他身体健康,却跟聋了似的,她制止了说,你跟我讲的这些,我不关心,他仍旧继续说着。
她会反省自己,对她爸是不是太没有耐心了。想起他曾经对她的好时,她会有愧疚感。想起这份愧疚,她就跟她妈唠了家常,多听她讲话。
“天这么冷了,我准备明天去灌点香肠回来晒干,再买点肉腌上。对了,去年我蒸的包子,你婆婆说好吃,等下个礼拜,我蒸点给她寄过去。”
“寄什么,给她吃个屁。她怎么不想着给你送点礼。她以前还嫌弃我们吃腌制食品,说没有健康观念呢。包子这种细粮,她可不能吃。”
听到女儿的抱怨,李月芳笑了,“你怎么这么小气,礼节上咱要做到位。再说了,给她,不就是我外孙吃嘛。”
想起儿子,季舒倒是答应了,“行吧,我回头给你转钱,你去多买点肉。他喜欢吃肉包子,你给他弄纯肉的,里面不要放姜,把姜挤出汁去腥。”
“好,我这得忙起来伺候你们家了。何烨呢,他吃什么馅的。”
听到你们家,季舒心里有点不舒服,“他都行的,你别累着了,我们可以买的。”
“外面买的哪里有自己做的好吃。他最近怎么样啊,是不是还在玩那个什么德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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