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别暮顺了顺气，他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大汗淋漓的宴家两兄弟：“宴安，你也想陪你的兄长继续被关在镇妖塔？”

宴寰双手再次被缚仙索捆住，他盯着闻别暮，语气阴森：“你以为你可以一直困住我吗？”

闻别暮能感觉到腰上的伤口在不停向下滴血，他笑了一下，默认这两人是不做争辩，于是举起手中的案卷，将两人封印进去。

“原来这个案卷还可以这么用。”让夷终于被凤凰放开了，他从闻别暮手中接过案卷。

下一秒，闻别暮头一晕，眼前发黑，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楼闵乐抱住闻别暮，他摸了摸闻别暮的腰，发现闻别暮腰后的伤口十分深，伤及筋骨。

“他没事的。”又是凤凰开口，“沧海山是他的地盘，一刻钟，他又会完好无恙。”

凤凰也从树上滑下来，他那一身红色的衣袍上还有精致的金色细纹，雍容华贵，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让夷还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凤凰背上，他忍不住道：“你以为谁都跟你养，天生没有痛觉？”

凤凰耷拉着眼皮，他轻声道：“他有吗？”

“怎么没有？”楼闵乐有些恼火：“只是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忍着的。”

只有从小得到宠爱的小孩才有资格苦恼。无论是在丹穴山，还是在灵山，闻别暮一直都是以一个寄人篱下的态度过着的。

楼闵乐眼神凛然，他语气不善：“凤凰，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根本不懂我们。”

闻别暮也缓过劲来，他抬头，轻声道：“师尊，我没事。你也别和凤凰争执了。”

楼闵乐恍若未听见闻别暮的声音，依旧倔强地看着凤凰。

“行了。”让夷急忙劝架：“赶紧去灵山吧。”

*

灵山上，荧惑看着躺在丹灵身后血色全无的弘鸢，眼神惊恐。

“怎么了？荧惑。”丹灵坐在高处，他居高临下盯着一群即将来找他算账的小辈。

丹灵根本不把这群不成气候的人放在眼里，他坐在弘鸢的尸体前，贪婪的笑着：“那些供奉给弘鸢的力量太好了，我感觉我现在得到了新生！新生！”

乌鸦站在丹灵身后，他对着闻子然伸出手：“闻子然，加入我们，共享这个力量吧！”

闻子然不可置信地退后一步。

怎么会这样？

“你……你不是弘鸢的属下吗？”闻子然眼中全是不理解。

乌鸦哈哈大笑起来，他张开双手，眼睛中充斥着天然的癫狂：“我遵从于力量，谁最厉害，我尊重谁！”

在乌鸦身后，又是一堆铺天盖地的鸦群。

四周突然响起灵山众弟子的哭嚎声，乌鸦举起手，癫狂的笑容让人简直是不寒而栗。

闻子然握着朱雀笔，眼中是不可置信，“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师兄，你认识这乌鸦？”宴无究也有些不可置信，之前怎么没看出师兄认识乌鸦。

闻子然咽下一口唾沫，他道：“以前在闻家……等等，衔小叔！”

闻子然这下回过味来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祖父会陷入执念不可出来了。

原来一直以来，闻衔都和乌鸦有着勾结。那些让祖父陷入癫狂的东西，居然都是闻衔做的手脚。

“是我啊，亲爱的侄子。”闻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灵山，他衣服上带着残忍的血迹，眼中带笑：“你难道不想变强吗？”

灵山上的惨叫声更加震耳欲聋。

灵山是丹灵为自己建筑的一个熔炉，他汲取灵山弟子的力量，想要为自己成神的道路铺上一条血路。

荧惑忍不住脱口而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你怎么敢活人……”

接下来的话，荧惑都说不出口了。

太恶心了。这个丹灵怎么能做到这么恶心。

“你就不怕爆体而亡！”蔚臻义愤填膺：“这里面有多少是你的亲传弟子？”

丹灵哂笑一声：“是我的亲传弟子又如何？他们没有野心，就不配做我的弟子。”

紧接着，丹灵看着那些被乌鸦带过来的弟子们，眼中充斥着野心与满足：“荧惑，你应该庆幸当初你带着你的弟子离开灵山了。不然现在也是我的祭品其中之一。”

“谁说他们是你的祭品？”闻别暮清爽的声音在刑事堂外传来。

刑事堂，是一切的开始，也应该是最后的结局。

“大长老，你逍遥不了。”闻别暮和楼闵乐并肩走进刑事堂。

丹灵听见闻别暮的声音，眼中全是惊讶，他没想到闻别暮也能进到灵山，之前给他下的咒失效了吗？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通了一切。丹灵满脸晦气地瞪了一眼躺在一旁面无血色的女人。

这个弘鸢，居然想试图破坏他的好事。

说实话，丹灵很欣赏闻别暮，他们能这孩子眼中看见野心，但很可惜这里面的野心都不属于权力，而是属于一个自小就受到凤凰给他利益的楼闵乐。

想到这里，丹灵的目光中带着戾气。

真是惹人厌烦的楼闵乐。

“丹灵。”

但这人没紧张一会儿，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丹灵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他转过头，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惊愕。

凤凰和让夷也出现在刑事堂内。

凤凰正经的时候给人压迫感很强，他自下而上地看着丹灵，但依旧掩藏不住他那卓然的气质：“丹灵，你造谣我死了，是把自己也骗过去了吗？”

很自觉的，闻别暮和楼闵乐退在一旁，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丹灵，像是很害怕对方突然有动作。

可是丹灵没有这个胆子，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看到凤凰和让夷，留给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弘鸢和楼闵乐都是师承凤凰，让夷的那些东西，他们都没学透。如果说现在的丹灵能和凤凰抗衡，却没办法打过一群人。

闻衔不知道凤凰的厉害，他朝着凤凰飞去。

在一刹那，闻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拍打在地上。

凤凰眯起丹凤眼：“就凭你也敢造反？”

他语气轻蔑，明显没有把闻衔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