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哭出泪来,脖颈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似痛苦似欢愉地哭着喊求他放过。
冯斯疾没有松手,只是冷漠地旁观她的痛苦。
他曾在书中看过,人的痛觉和快//感由同一个神经主导,所以无论是痛苦还是欢愉,所表露的神情都是一样的。
他轻轻抚摸她皱起的眉,情她的肌肤滚烫无比,她有这么滚烫的体温,可心思怎么就那么冷。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成过亲。”冯斯疾端详着她眼角的泪花,晶莹的一小片,真是好看,“妻子怎可直呼丈夫之姓名,你该叫我夫君。”
“明容已死,我真不知道你为何这么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李绮崩溃地哭道。
“真的不知道吗?我可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真不知道……”
冯斯疾收回手,抽//出一封信,抖开在她眼前质问:“那这是什么?”
李绮努力把涣散的目光聚焦起来,定定看过去,混沌的头脑嗡一声变得清明。
那是董明容上个月写给她的信,她在冯斯疾的府上,没有拿到,被夜阑收走,后来冯斯疾命夜阑生香去他府上照顾她,被她不慎弄丢。
李绮后在冯府也曾找过,但没有发现踪迹,没想到是已经落在了冯斯疾手里。
此刻被他湿淋淋的手指打湿了,信封边缘晕开一层深色的水渍。
冯斯疾一个字一个字念出上面的内容:“长姐,展信安。近日安好,不必忧虑。”
简简单单的内容,像是日常的汇报平安。
他的视线从信封上转开,落在李绮绯红未退的面颊上,冷笑着道:“能唤你一声长姐的,除了董明容没有别人。你伪造她的死,还说是神明取人性命,捏造成悬案。”
他慢慢将那封信撕碎,丢向地面,密密麻麻的纸屑旋转着落下。
冯斯疾在那混乱的纸屑中俯身下来,贴近她的耳朵,慢慢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李绮摇头,眼神坚定,还是那一副说辞:“我不知道。”
因哭过的嗓子带着鼻音,有些嘶哑。
但这并不能让冯斯疾怜悯,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垂眸居高临下的俯瞰她,“我对待不肯说真话的犯人从来都是酷刑逼供。对你,我舍不得,只能用一些别的法子了。”
李绮恐慌地缩起腰,身下的柔软床褥仿佛蚕丝,将她密密麻麻裹成蚕蛹,不让她透气。
头顶上方,冯斯疾喊了一声青兰。
屋门被推开,李绮生怕被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将头别开面向床榻里侧,盯着那水红色的床幔连起都不敢出。
冯斯疾吩咐青兰道:“汤池备水。”
青兰的脚步声朝着汤池那边去,没多会儿响起水流的声音,紧跟着她退出了房外。
冯斯疾翻身下床,将李绮的手从床头解开,抱起她就朝汤池那边走。
汤池里头冒着热气,氤氲之中冯斯疾的面貌有些模糊。
他抱着她慢慢走下汤池。
李绮感到温热的水渐渐淹没过身子,毛孔被打开,温暖顺着毛孔抚顺每一个疲惫紧张的神经,她无意识地松了口气。
浑身软绵绵的放松,像一滩泥,整个人靠在冯斯疾的怀中。
可下一刻,后背被他重重一搡,她失去重心往前扑去,手腕上的镣铐重重的磕碰在汤池边缘,发出咚咚一声闷响,紧跟着她整个人也跌趴在了汤池边上。
她扑腾中不小心呛了几口水,剧烈地咳嗽几声,喉咙里被水堵得又痒又痛。
等好容易缓过劲儿来,她扶着汤池边就要起身,他却突然从身后贴上来,滚烫的身躯令她不自禁地轻呼了一声。
他的手臂也伸到前面来,环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呢喃道:“不说。这是你自找的。”
“冯案使……”李绮哭出无力的一声。
汤池中水波荡漾,李绮求饶一声高过一声。
可冯斯疾就是只要那个答案。
她不说,他也不会罢休。
一直到汤池里的水转凉了,冯斯疾摸到她肌肤上的鸡皮疙瘩,才将她抱出来,放回榻上。
她已经昏睡过去,没了知觉。
才病过的身子很脆弱,承受不起他。
他为她擦干身子,换了件干爽的里衣,拉好被子将她盖地严严实实,才去解开她的镣铐,坐在她身边,垂首盯着她的脸沉默不语。
明明经了一场纾解发泄,他不说满足,但至少也应该是欢愉的。
可心里却像是爬满了千万只蚂蚁,扰得他心神不宁,没有一点儿想象中的满足,全是烦躁,全是空虚。
时间久了,他都有点儿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若说拥有,她到底已经属于他了不是吗。
冯斯疾疲惫地抹了一把眼睛,从太师椅上起身,拿过一旁的披风搭在臂弯,慢步走出房间。
外头的青兰和柳暗花明瞧见他,齐齐行了个礼。
冯斯疾目无一物,淡声道:“去收拾一下。小声些,别惊扰了她。”
柳暗花明垂首,默默走进屋内。
冯斯疾绕过青兰,走下木楼。
冯斯疾衣裳穿得随意,衣襟微敞,露出锁骨和脖颈的抓挠指痕,几缕发丝垂落下去,半遮不遮的隐秘,令人无限遐想。
他走下藏金阁,楼下庭院开始有了翠绿之色,地面野草丛里长出了五颜六色的花骨朵,都是些不知名但是顽强的野花。
春日的味道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一层淡淡的金阳笼罩着整座藏金阁,冯斯疾稍稍抬头,十一层的窗户那根树枝被剪了,露出了完整的方形窗格。
“大人要去哪儿?”一直侯在楼下的页书跳下马车询问。
藏金阁用来藏人确实挺好,就是有些废腿,所以页书很少上去,基本都是在这儿等冯斯疾出来。
冯斯疾弯腰上马车,“去李恪府中找他。”
马车晃晃悠悠开始行进,冯斯疾将臂弯的披风拿下来,展平放在身边。
这会儿用不着,但春日入夜后会有些阴冷,到时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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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斯疾抵达李恪的府门外时,正才是下值的时候,人还没回来。
他坐在马车里等了会儿,才听见外头传来车轱辘的声音,页书在外面喊道:“大人,他来了。”
冯斯疾撩起马车帘子,看见李恪立在车夫驭座上,眯起眼望这边。
日薄西山,碎金般的夕阳洒在李恪身上,竟给他纤薄的身骨牵延出青山一般的风骨来。
冯斯疾头一次仔细注意这个人,便发现李恪身上有一种清高的冷,以及淡淡的柔情,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李恪眉眼静静,缓声问:“冯大人,稀客。”
冯斯疾走下马车,对他微微颔首:“今日才知你不是公公而是内相,如此高位,我应该早些登门奉承的。”
一声内相喊出,也不见李恪神色有异,他不苟言笑,冯斯疾从未在他身上见过除了和缓之外的任何情绪。
不愧是丽妃能看中并信任使用多年的人,便是走了,也要将他留在李绮身边辅佐。
他走下马车,只道:“冯大人可不是那种人。”
他往府里走,冯斯疾跟在他后头。
有些位高权重的宦官会在宫外开府,即便不能人事也要花银子抬几房女子进府。
冯斯疾见过的那些宦官府邸,没有一个不是乌烟瘴气。
但李恪的府中却是花木掩映,虫鸣鸟叫,曲水流觞,处处都透着一股风雅之气。
他把冯斯疾请到花厅,厅里不见会客的太师椅,四面墙上挂了梅兰竹菊四君子的超大水墨画,空气里似乎还能嗅到墨香。
空旷的地面设了假山花丛,地桌茶炉,三两只毛发雪白或乌黑的猫睡在假山上,能听见它们咕咕的呼噜声。
那假山之上又有不知何处来的水流,顺着山体汩汩流淌,如听山泉般悦耳。
这不是花厅,分明是屋中绿院,曲水流茶。
冯斯疾看李恪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意外:“看不出来李内相是这般有巧思雅致之人。”
李恪亲自为他沏茶,道:“你是说这屋子?这都是明娘娘的主意,她一直以来都是有玲珑心思的妙人。”
提起董明容,他面色不动,眼尾眉梢却流出缱绻的笑意。
他又道:“包括传旨让你回京,也是她的意思。”
冯斯疾端起茶盏的手一顿,“你知道我此行目的。”
李恪在那幅巨大的水墨画下落座,画上的竹子风骨铮铮,清冽冷冷,衬得他神情也淡薄不见色:“县主出事,焦兰又恰好出现在永寿殿吸引陛下的注意力,还总找底下的小太监打听一些有的没的,不难猜出。”
“丽妃娘娘传我入京目的为何?”
李恪道:“我也不知。”
冯斯疾探究地望着他,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
他与董明容几乎一体,他不信他们之间消息没有互通。
但他不说,冯斯疾也没再追问。
-
夜色渐深,冯斯疾回到藏金阁时,月已上树梢。
清淡的明明月光泼洒在地,他披着月色斗篷,踏入长满野草野花骨朵的庭院里,李绮站在十一层看,他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
他似乎感应到什么,在树下抬起头看上来。
李绮不躲不避,依旧望着他。
他收回眼,哒哒哒走上木梯。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门被推开。
她回头,冯斯疾站在门边,单手解下沾满夜露的披风,随手搭在旁边,便向她走来。
他探出身子,将窗扇关上,“夜深风大露也重,站在这里吹什么冷风?”
关好窗,他回身来牵起她的手,触及她冰凉的手指时,冯斯疾皱了皱眉,拉她在炭炉边坐下,捧起她两只手捂。
他的掌心很热,没一会儿,李绮便觉得手被他捂得暖烘烘的。
手暖和了,他又抬起她的双脚,将鞋脱下,把她冰凉的双脚放在肚子上。
他凸起的伤痕正好硌在她的脚底,有些滚烫,李绮想收回来,但被他抱得很紧。
李绮不再强求,靠在摇摇软椅上,感受着双足下他的体温,空寂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他的声音:“今日我走后,都做了什么?”
李绮百无聊赖地玩着指甲:“没做什么,就是想你什么时候死,死了我就解脱了。”
冯斯疾也不恼,呵笑了一声,轻轻撩起她的裙摆,瞧见她脚踝有一圈红痕,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是白日里那镣铐留下来的痕迹,他的目光上移,果然见她手腕上也有。
冯斯疾动了动,李绮顿时如临大敌,猛地缩起身子,警惕地盯着他:“你又想来?”
冯斯疾不言语,只顾着凑近她,见他高大的身躯压下来,李绮下意识起身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用力一扯,她便被扯撞进他怀中。
额头咚的一下撞得有些疼,还没反应过来,双脚突然腾空,被他打横抱起,她本能地探出手搂住他的脖颈,才不让自己掉下去。
冯斯疾步伐沉稳地把她抱去床榻上,让她躺好,随后折身翻箱倒柜,拿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玉瓶来。
他拿着药瓶回来,坐在床沿边上,拉起她的手腕,轻柔地用指尖沾取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手腕。
药膏淡淡的清香味儿传来,李绮抿抿唇,没有再动。
手腕和脚踝都上了药,冯斯疾将药放回去,又去汤池沐浴。
李绮听着汤池里的水声,莫名想起他沐浴的样子,他身姿其实很好,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白日在汤池里时,他将她翻过来正面面对他,她瞧见他深壑的胸腹,水珠顺着壁垒分明的肌块儿往下滴落。
李绮正想得脸颊发烫,突然身上袭来一股凉意,被褥被人掀开,紧跟着身侧的位置往下塌陷了一点儿,他还带着冰凉水汽的身躯贴上后背,带来一阵阵的冰爽。
李绮想挪动离他远一点儿,才有个动作,他便伸手过来搭在她腰间,将她用力搂进他怀里。
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一个字也没说,她能感受到他沉沉的呼吸声喷洒在头顶,让她头顶的发旋痒痒的。
在黔州时他顾及礼节,从来都只是在床沿边上坐着陪伴她。
后来在藏金阁,要么就是一整夜无休止的索取,要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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