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琅不喜琅琊王氏,不喜虚伪之人,不喜肤浅易被色相迷惑之人……
这些他不喜的东西,偏巧恰恰组成一个王拂陵。
他几乎不去想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因果的联系,这便如同一场博弈,谁先多花心思去琢磨、去探究,谁便率先输了一筹。
毕竟,王拂陵从未对他有过这般深沉的探索欲。
即便是过去她突然的示好,也是那般浅薄不入心……
不,他细细回忆起过往,才发现那也算不上特殊,只是她把分在众人身上的目光,分了一些到她从未留意的他身上而已。
而就在方才,他窥见了仅属于他的东西——她的愠怒。
这让他今日一整天微微发闷的心情如同拨云见日,霎时清明爽朗了不少。
王拂陵看他如同变脸一样,从方才那个阴晴不定如男鬼一般的人,转眼又变成了面前这个温静有礼的郎君。
她也懒得追究了,毕竟人还是要攻略的,说不准是他今日喝醉了,又被她怒气上头的话给刺激清醒了……
于是王拂陵揭过这茬,也换上了温柔的笑容,从袖袋中取出那块玉璧递给他。
“这是返回建康那日,郎君落在我院中之物。我看这玉璧不似凡品,便想着或许对郎君很是重要,便借今日亲手交还给郎君。”
谢玄琅看清她手中之物时愣了一下,随后双手接过,笑意温柔中似乎还有些怀念,“此物是我故去父母之遗物。”
他抬眼看向她,解释道,“谢氏家训,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每个谢氏子弟皆有家传之玉佩,此玉是琅父母赠予,意义深重。那日本以为是落在了山野,不料还有能回到手中之日。”
“琅真是不知该如何重谢才好。”他说着,俯身朝她行了个大礼。
吓得王拂陵忙也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还了回去,“郎君不必如此。”
谢玄琅直起身摇摇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娘子大恩,还望给琅一个投桃报李的机会,也好教我心安。”
她确实没有什么想要他报答的,但若是能借这次得到一些攻略他的机会的话,她倒是不介意……
王拂陵笑了笑,便也没有直言拒绝,“既然郎君坚持,那这次我便先记下了。日后若我提出要求,还望郎君不要拒绝才好。”
谢玄琅颔首,“这是自然。”
送走谢玄琅后,王拂陵长舒了一口气,这些宴会实在是太耗费心神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正准备上床休息时,却见系统跑了进来,兔子个头不大,却肥的跟一只雪白的绒球一样。
王拂陵顺手将它抱起来,“平日里就知道躲懒,要不是知道你是系统,我都要以为你就是只普通的兔子了。”
系统在她怀里蹬了蹬腿,用奶声奶气的娃娃音道,“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王拂陵警觉道,“是因为谁?”
她一直觉得这个系统有些奇怪,像是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如今见它说漏嘴,便想顺藤摸瓜问下去。
不料这个看上去笨笨的系统倒是不再接话了,反而用两只短短的前爪抱着一颗珠子兴奋道,“忘了正事了,宿主,你的攻略对象好感值变了!”
王拂陵拿起那颗珠子,发现它从原本的蓝色变成了透明,里面甚至游动着若有似无的微粉色。
“真的哎。”她心下一喜,正要仔细看看,却发现那丝丝缕缕的粉红色又消失了,珠子变得纯净剔透。
*
马车碾过月色,如同踏碎一地薄霜。
谢玄琅坐在马车内,静静看着手中的环形玉璧,修眉凤目,神色温静而疏淡。
这确是他已故父母之遗物,只是他父母为胡匪刺杀时他不过十岁,他本就早慧又亲情淡薄,父母在世时,也不似寻常孩童那般承欢膝下,如今又是十年生死两隔,若说对父母还有多么深切的怀念,那却是自欺欺人。
但他对这玉璧确实有两分喜爱,毕竟是伴身多年之物,当初他以为玉璧丢了,心中还觉可惜。
如玉的指节摩挲过玉璧上雕刻的纹路,一时让人难以分清玉色与肤色。
在她身边放的久了,这玉璧的穗子上沾染了浓郁的降真香气,倒像是纯净清冷的白玉受了什么旖旎暧昧之物的侵染。
谢玄琅摩挲玉璧的动作一顿,忽觉马车内有些闷了,便伸手打起了车帘。
建康多雨,春季正是细雨连绵的时节,才晴了几日的好天气,在今夜终于原形毕露。
清凉的雨丝飘了进来,落到他手中的玉璧上,他长眉微颦,伸手从袖中欲取手帕擦拭。
不料却探得袖中空空,他动作一顿,蓦的想起了什么……
谢府的车夫正驭马走在回府的路上,眼看着前方再走不远就要到了,车厢内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停车。”
车夫将马勒停,朝车中问道,“郎君有何吩咐?”
却见谢玄琅直接下了马车,“我另有要事,你先行回府罢。”
天际飘落的雨丝慢慢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车夫见那月下玉树般的郎君直接就站在了雨里,心下不忍道,“郎君要去何处?让小人送您一程罢。”
谢玄琅摇了摇头,面色温和,态度却不容商榷。
他转身欲走,那车夫从马车中拿出一把伞追了上去,“雨越下越大了,郎君带上这个罢。”
车夫仰起头,却见府中那素来矜贵和善的小郎君眸色冷冷,启唇轻声道,“今日之事,切勿多言。”
车夫一愣,今日之事?是指他如今要去做的事?
“郎君放心,小人绝对守口如瓶!”车夫连连点头,他没有要接伞的意思,车夫便也不敢再给他递,只喏喏收回了手。
“你回府罢。”
他不喜多事之人,多事的奴仆尤甚。
莫非以为多此一举便能得主人青眼?谢玄琅冷哂,站在原地见谢府的马车远去了,才转身往王氏府的方向走去。
王氏府的守卫确实说的上森严,但要进出对他来说却并非难事。
谢玄琅站在一处墙垣外,双足轻点墙边一棵柳树借力,身形便如凌厉的白燕一般跃上高高的墙头。
见此处无人,他纵身跃下,袍袖翩翩地径直去了芳集园。
芳集园内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曲池,平日里用以做曲水流觞之宴,池中又有睡莲水仙,芙蕖菡萏,是园中一处雅致的景色。
此时,水池中漂浮的水生植物被一双修长干净的手破开,长指搅乱一池春水。
雨下的愈发大了些,谢玄琅长发被雨打湿,他抬手将湿润的发捋至身后,皱眉涉水去寻。
风雅的褒衣博带被打湿后宛如一个麻袋,将人团团围困,束手束脚。他神情却没有一丝不耐,认真细心地仿佛不是在狼狈地捞手帕,而是在焚香抚琴一般。
他的手指在水边勾到了一个柔软的事物,谢玄琅微微勾起唇角,“找到了。”
他将那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帕子拎至面前,挺直的鼻子凑上去嗅了嗅,面色又沉下来——
锦帕上面只有微微的池水腥气,那点降真香气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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