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喜欢她的男人,转天就托付给陈三明带了一封信来。
陈三明把信放在桌上,他?摊了摊手?,“没?办法,只有我知道我小?叔的心思,他?也只能让我来送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江盈知拿了盘蟹黄饼,闻言不免惊讶。
“唔,就是你同?我说你给乌船过生的那次啊,”陈三明说完,不客气?地拿过蟹黄饼啃了口?,用手?兜着酥皮屑。
江盈知坐下来,她看了眼?周围,才说:“我以?为是看中我的手?艺,给船过生办宴这事?,请我不是很正常吗。”
“他?缺一个会做宴的人吗,可也没?让你做啊,”陈三明吃完了一个蟹黄饼,喝了口?水才道,“而且那不一样?。”
“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乌船不一样?,打个比方,乌船就像小?满你的四时鲜,不管是摊子还?是这间铺子,是跟着你一起打拼过来的,你对它的感情,那就是我小?叔对乌船的感情。”
“你会随便让一个朋友,来操办你四时鲜的周年宴吗?”
江盈知有点哑口?无言,她确实不会,眉头微微皱起,她在思考。
知道王逢年心思的之后?,她倒推过,觉得应当是在看船模的前后?,但没?有想过,是那么早的时候。
“难不成,你今日是来当说客的,”江盈知说,她没?有继续深想,拿起信封却?没?拆开。
陈三明摇了摇头,“我当什么说客,我又不想掺和,不管以?后?如何,那都?是你们两个自己的事?情。”
“那头是我小?叔,与我是至亲,按理说我应该偏帮他?的才是,”陈三明仍旧摇头,他?说得很认真,“可小?满,我是从头认识你的,到眼?下我们也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我不说站在哪一边,但作为朋友,不管你选的人是不是我小?叔,
又或者是其他?人,我肯定?都?衷心地希望你幸福。”
大概对于陈三明来说,他?确实很希望他?小?叔能够成家,最好也能如愿以?偿,但他?不会去?劝小?满,也不会当什么说客。
因为在他?心里,小?满先是小?满,然后?才是他?小?叔喜欢的人。
江盈知心里有点复杂,她又笑?笑?,“我真没?白给你吃那么多东西。”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信,晃了晃,“怎么找你跑腿来了?”
“能为啥,怕你觉得他?死缠烂打呗,”陈三明啧了
声“你可别觉得我小?叔脸皮薄
陈三明对王逢年有着十分清楚的认知那就是他?小?叔是个心性很坚定?的人认准一个目标后?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点了点桌子告诉江盈知“小?满啊这叫以?退为进你可注意着点吧。”
“不过这封信啊我还?是劝你看一下虽然我没?瞧过大概说的正事?。”
他?又顺了几个蟹黄饼然后?站起身“我走了你看不看都?行撕了也可以?反正我只管送信下回你有啥事?找我。”
“免费帮你连骂我小?叔都?可以?代骂。”
陈三明走得潇洒留下江盈知自己面对这封信她犹豫着还?是拆开了因为王逢年根本不可能会写啥肉麻的话。
信纸叠得很整齐她下意识觉得舒服然后?慢慢地展开。
等江盈知看清了内容后?不免挑了挑眉这是在同?她汇报行程?
信上字迹整齐写的内容是今日出海到青门?岛为期十日这趟去?是为了那里的若鳎(比目鱼)。
若鳎在那泛滥成灾青门?岛的船没?有船引无法过最近的关口?出海往临安出售我有船引所以?得跑一趟。
不想整天打扰你晚点再见面。
她看完后?问旁边打水的陈强胜“哥那青门?岛是哪听起来有点耳熟。”
“那啊你没?听食客说起吗”陈强胜洗了把脸“若鳎在那多得都?要臭了本来就是个浅水岛而且又在水师驻扎地旁边没?有船引压根进不去?也出不去?。”
陈强胜因为做了大捕船的船老大虽然船不是他?的但手?续和税都?是他?弄的如今也算长了不少见识不再局限于海浦的一亩三分地。
他?又继续说:“船引我们办不下来那得很有关系才行就算想帮他?们捕捞也不成而且船引得抽三两白银税实在是多了些。”
“所以?大伙在说青门?岛这次也算是遭了殃鱼臭导致原先的虾汛蟹汛都?没?了而且大潮的时候涌上来的只有死鱼烂虾小?海鲜都?没?得捉。”
江盈知叠着信不由得追问“河泊所不管的吗?”
“管啊不过倒是有心无力那潮头倒涌鱼更多了说来也是海蜇汛的过错导致那一批若鳎没办法出洋又是大潮汛不就全涌到青门岛去了。”
陈强胜喝了口?水这才道:“不过王老
大已经去了,他?有自己的船帮,船引也交得起,他?们捕鱼可比河泊所厉害多了,那些鱼说是卖到临安,剩下的一大部分则交由岛上的人,晒成鱼干,可以?换钱换米。
“哥,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陈强胜摸了摸后?脑勺,“都?是小?王老大说的。
其实就是王明信昨日跟他?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江盈知不问,他?也会说。
“他?们很忙啊,几乎接到消息连夜出海,连船好些都?是借的,毕竟王老大很多船都?到了大修的时候。
江盈知摸着自己的下巴,不得不说,王逢年博取她好感的方式很刁钻,一拐几个弯,但确实正中她的命门?。
如果江盈知会对男人心动,那一定?不是围着她打转,强势地示爱,给她出头撑腰,以?及仗着以?前的交情死缠烂打,都?会让她反感。
又或者是只对她很好,对其他?人都?很刻薄冷血,而这种人也并不会爱人。
但王逢年这人,江盈知越来越琢磨不清。
她以?为今日能见到他?人,或是变着法在她面前出现,但是人家没?有。
虽然没?从他?的嘴里说出口?,又能从各个地方让她知道,他?到底去?做什么了,好像再给她这个被追求的人安全感,让她明白他?没?有放弃。
江盈知想起陈三明说的话,这招叫以?退为进。
至少她真的有被小?小?地触动到,只是那么微弱,像是石子投入河面,泛起层层涟漪,又重新归于平静。
江盈知收好这封信,把它压在自己的几本菜谱里,再合上抽屉。
她在那间小?书房安静地坐了会儿,闭眼?沉思了会儿,任由自己杂乱的思绪交错。
不过也只想了会儿,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然后?她拿出账本,找出白纸,开始算账。
比起打算盘,江盈知还?是更喜欢列竖式,算得更清楚一点,以?及很直观地呈现,这个月四时鲜赚的钱是二百三十五两。
这笔钱,她得拿三十五两把里镇铺子装一遍,还?有得付船工、铺子里做活的大家工钱,以?及请一个掌柜,还?有菜钱。
全部分好以?后?,剩下的五十两,她给了陈强胜。
“不管白蟹还?是虾,每日下午放网放笼,早上去?拿的话,那么晌午的话,江盈知把钱袋子放在桌上,她请陈强胜坐下,说着自己的想法。
“
你们去?青山岛一趟,来回也不容易,周边有许多个岛,拿着这钱,去?收点东西来。不拘束是什么,蟹酱、虾皮这种常见的都?可以?收,不过先收一两罐,等我看过再说。
卖得贵品质就得好。
她把一张纸推过去?,上面写的都?是各类东西的收购价。
陈强胜能认得,他?不免惊讶,“怎么比市面卖的还?贵几文。
就像蟹酱,市面上卖的一罐才五文,江盈知的价钱能给到九文。
江盈知说:“东西好的话,到时候只管照这上面收。
她要解释的话,她得解释好久,但其实概括就是几句话。
里镇卖的东西贵,一小?罐蟹酱卖到十五文也多得是人要,那么这十五文,一是没?有挤压正常市面买卖的价格,大家只想买便宜的,不想买贵的,没?有形成恶性竞争。
二是到渔家女人或是老人那,拿到的钱就多,不至于辛苦十来天半个月,只赚几文钱。
最要紧的第三点,她能从中赚到钱,而且还?能拨出点钱给底下的船工,这是捕鱼之外的事?情,相当于他?们另外能赚个外快。
她琢磨了很久,觉得应当是可行的,这会儿是试行,等她以?后?有了自己的船,那么她想沿岛盘出一条货运。
海浦的货船总是往远处走,不会光顾那些岛屿,小?岛的人日子过得最是清贫。
但江盈知却?想的是,她有能力的话,一定?会选择望海岛屿上的人。
这是除了海鲜捕捞以?外的海货生意,虽然眼?下暂时没?办法走那么远,但是她只要往前走,多久都?能到达。
陈强胜听完后?,严肃点头,私底下他?和江盈知可以?是兄妹,但是正事?上,江盈知是他?的东家,他?得照听。
“我会办好的,陈强胜语气?坚定?地说。
说完就拿着纸和钱袋子出去?了,顺手?还?拿了纸笔和墨,毕竟明日就得记账。
过了两日后?,有几个人上门?来,扛了几箱子的东西,走动间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小?梅跑出来问,“阿姐,碗到了啊?
“可不止碗,搬运的人回了句。
准确地说,是特别多的碗具。
那些人把箱子轻轻放下,拆开木盖,把垫的软被拿开,然后?轻手?轻脚把碗取出来,头一个先给江盈知看。
她接过来,是很光滑的釉面,蓝色很浅,外围一圈沿着碗的弧度,刻了四时鲜三个字,而里面则没?有任何花纹,纯
白色。
这样?的碗大中小?包括碟子她先各定?了一百口?除
此?之外还?有汤锅、盘子、碟子、酒壶等等全部都?是一套出来的。
因为不是一窑烧出来的颜色并非全都?一样?而且四时鲜三个字是手?刻大小?也会出现差异不过还?是叫大家爱不释手?。
尤其小?梅翻来覆去?地看她可太喜欢这个颜色了。
江盈知自己也喜欢不过这钱就不用说了花费太大。
除此?之外她还?请人刻了印章大小?都?有好几套四时鲜在下面上面则是条尾巴上翘的胖头鲤鱼这是她给大家认的。
所以?她在红纸用墨水盖上一张张便全都?印有四时鲜的名号。
就像罐子或者竹筒哪怕不能印在上头也有个小?纸张印着四时鲜的字号然后?打孔穿过红绳挂好。
她还?把菜单也给重新编排了至少要把新的标给印上去?全部弄完才算罢休。
到了第二日晌午前四时鲜开门?有人眼?尖地发现门?口?挂着个木牌下面的字不大认识那胖头鲤鱼倒是活灵活现见过就忘不掉了。
“那是什么?你们新出的菜食?这是啥鱼瞧着真肥给我来一条”有个女人指指这个胖头鲤鱼说。
小?梅的笑?容僵住她解释“这不是吃的是我们四时鲜的名号就跟招牌一样?不能吃的。”
“啊哦不能吃的啊”女人干笑?几声又说道“你们这个刻的鱼倒是讨巧。”
“讨巧的话姨你要不买点干货新换的纸包你瞧瞧”小?梅招呼她拿出红纸包的干货里面包一层油纸外面就再包一层红纸然后?用红绳穿过绑好。
那四时鲜的几个大字连同?胖头鲤鱼便出现在女人面前那鲤鱼活灵活现的瞧着真让人喜欢。
她哪怕不那么想买也买了两包想着到时候把那红纸拿下来下次自己包了送人倒是不错。
这外头看到新的包装纸赞叹几句而食铺里面的大伙则是爆发出了夸张的惊叹。
“你这是渔屋换石屋啊小?满你造得可真够快的”陈大爷贫嘴他?捧着这个碗摸了摸碗面他?感慨“真是滑我都?习惯你那个粗瓷碗了每次都?糙得嘴边有点疼但是下一口?吃到东西后?又觉得刮嘴算什么。”
“是我的不是”江盈知也笑?
“好这
个颜色好,一瞧就舒服,另外有人附和她,“这才像样?啊,正配你烧的东西。
说到吃食,有人问,“小?满,今日主菜是什么?
本来江盈知有当日菜谱的,不过很多人都?是一两个人来吃的,全点一份不现实,四五样?菜里让他?们挑,全都?很纠结。
一报菜名就是这个我想吃,那个我也想吃,问到底能不能吃得完,先点两个,那就绕回到了原点。
所以?江盈知会出一道主菜,一道副菜,每次都?不固定?,也给食客带来了很强烈的新鲜感,都?在猜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今日也没?有别的,主菜是面拖蟹,另外一道则是虾,就清蒸的啊,但要价比蟹贵上二十文。
江盈知在炸蟹,闻言出来回了句。
原本还?吵嚷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但才刚静了会儿,立马又炸了起来。
“怎么?虾还?能比蟹贵上二十文呢?啥虾啊?镶了金边?
“而且还?是清蒸的,小?满,你是不是搞错了哦?就算是明虾清蒸一大锅,你这也要不了六十六一盘吧。
这个价格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眼?见着说话的人声越来越大。
王寻真端着一大圆盘出来,她内劲足,说话声也压得住场子,“明虾是明虾,小?满做的可是龙虾,你们见过没??
她用手?拖着圆盘,把那头大身子长的龙虾给众人看,人太多挤满了过道,她插着缝稳稳过去?,力求让大伙全都?能看清。
挥得一上一下像是在搞杂技,却?让大家真看清了,那么一只大虾,有人伸出手?掌比了比,反正比手?掌要长,不由嘶了声。
“海里的巨虾都?被你们搞来了,有个年轻人说,“虾须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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