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听见开门声,姚萱放下手机,翻身趴在扶手上,望向玄关。
“回来了。”
“嗯。”梁晏走进客厅,将两盏花灯搁在桌上,去倒水。
一狮一虎,不是她扔楼下的灯?姚萱看得眼睛发直,难道梁晏看见顾一明送她回来了?
梁晏沽小半杯水,敛眸瞧着她问:“怎么了?我和小栗子给你挑的,不喜欢?”
“喜欢,喜欢……”姚萱悻悻笑了笑,捧起灯观察。
老虎头顶王字是棕色的,她扔掉那盏,好像是黑色的。姚萱松一口气。
好险,只是外形相似,细节设计不一样。
“挺巧的,我刚在楼下,看见电梯口挂着两盏灯,和这两盏差不多。”梁晏给她倒一杯水,并未看她,仿佛在说一件不足挂心的事。
姚萱佯装淡定,“是吗?哈哈,也不奇怪。现在的东西,都是批量生产的。”
家里十分安静,梁晏喝水的细微动静,被无限放大。
心里有鬼的人,受不了这种无声审判,当即挂好花灯,夹起尾巴开溜。
“姚萱。”他连名带姓叫她,往往没好事。此时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有事?”姚萱没回头,双手垂在身前,左手拉紧右手,忐忑不安。
“周五……”
“我记得。”她转身面对梁晏,“陪你吃饭,我想吃螃蟹。”
“周五是情人节,如果你介意,这天可以不用陪我。”他的笑不达眼底,不似平时温和,更像逢场作戏的假笑。
姚萱摆摆手,笑声爽朗,“你没情人我也没,普通周五而已,有什么可介意的?”
她继续朝房间走,甫搭上门把手,梁晏又连名带姓叫她。
夜深人静,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不可能假装听不见,只好耐着脾气问:“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
“今天你没来,小栗子有点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的,不止有小栗子。
姚萱事业心重,他理解,并支持她的决定。可她却以工作为幌子,偷偷和别的男人见面。
“是吗?”姚萱淡淡一笑,“提前适应也好,等哪天我们分开,不至于让她太难过。”
空调送出暖风,吹得他手脚冰冷,险些手抖打翻水杯。
加湿器吞云吐雾,梁晏隔着水雾看她,竟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仿佛下一秒,姚萱将要乘云驾雾离开他。
他紧扣水杯,手指越收越紧,指节渐渐发白。戒指频频撞击杯壁,空灵声音淹没在门锁咬合声中。
房门砰地关上,阴风扑面,好像扇了他一个耳光。
*
雾渐渐消散,面纱飘落,欧式小楼亭亭而立,大裙摆垂落草地,圈出专属领域。
白篱笆拔地而起,爬藤蓊蓊郁郁,护栏犹如白茶花环,套在涡源·西言诗工作室上。
黑色宾利驶进院子,停在同款车型旁。一只裸色高跟鞋落地,风吹裙摆飒飒,门前风铃婉转,报春讯。
姚萱推开旋转门,熟门熟路直上二楼。
环球港新开一家餐厅,沈止豫约她去探店,没成想他要赶稿,姚萱只好亲自来找他。
包随手一扔,外套随便一挂,宾至如归。
沈止豫放下铅笔站起来迎接,姚萱忙道:“你继续工作,我不用招待。”
“不好意思,让你亲自跑一趟。”沈止豫坐回去,拿起铅笔边画边说,“我可能要一个小时,桌上有小蛋糕,你先吃点。”
姚萱给自己倒杯水,捡起沙发上的平板,挪到靠近置物架那端。
“我上次用的耳机呢?”
“长时间没用,出了点问题,给你备了新的,紫色那个。解锁密码还记得吗?”
姚萱取下紫色耳机,“不记得,但你让我录过指纹。”
解锁屏幕,界面停在沈止豫导师Jonathan的邮件上。她上滑关掉,打开APP找电视剧打发时间。
不一会,她起身瞎转悠。
办公室是夹层,楼下工作,楼上休息。
楼下区域灵活分成四个部分,会客区,办公区,创作区,还有一处隔间,是沈大设计师的秘密基地和灵感源泉。
姚萱拿起办公桌上的合照,相框是她挑的,西言诗创办那天她摆在这个位置,几乎没动过。
奇怪的是,玻璃镜面纤尘不染,相框边角没有灰尘。
照片是沈止豫19岁生日那天,路人抓拍。
泰晤士河旁林荫路,议会大厦附近电话亭,沈止豫在亭中,手握电话,凝望站在亭外的她。
而她靠在电话亭上,举着手机接听。
姚萱举起照片笑,“现在想想真有病,一步之距,我们竟然真的对着电话讲了十来分钟。”
沈止豫不以为然,“仪式感很重要。如果面对面说,可能我现在已经忘记你说的话。”
的确如此,姚萱虽然印象模糊,但还记得几句特别矫情的话。
比如沈止豫问:“姚小萱,十年后今天,你还会在我身边,祝我生日快乐吗?”
比如她答:“当然会啦!我和沈小豫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以后每年生日,我都会在你身边,对你说生日快乐。”
世间感情多少受距离影响,许箬宁缺席的几年,他们同在异国他乡,十分依赖对方。
可以说,沈止豫像她的影子,除去上课和休息时间,无时无刻不粘在一起。
这样想,还有点小感动。
姚萱指着书架上的册子,问她能不能看。
沈止豫没抬头,“你以前从不问我可不可以,因为你一定会得到肯定答案。现在和以后,都一样。”
姚萱转动旋转椅取来《他乡雪》,每张照片都是留学期间拍的,足迹遍布十四个国家,四十多个城市。
四百多张照片里,整整三百张是沈止豫镜头下的她,开怀大笑的,古灵精怪的,矫揉造作的,搞怪扮丑的……剩下百来张,合照和风景照对半开。
她都不知道,沈止豫私藏这么多照片。
“我好了,去吃饭吧。”沈止豫见姚萱走神,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想什么呢?”
姚萱拉他坐下,举起相册,亮出他们在卢浮宫前,手挽手的照片。
“沈小豫,我是不是挡你桃花了?”
“嗯?”
“当时没感觉有什么,现在看忒亲密,你未来老婆看见,要疯吧?”
如果梁晏看见类似的照片,他会是什么表情?姚萱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想法,吓了自己一跳。
难道她也认为,自己和顾一明走太近了?易地而处,如果她看见梁晏和别的女人看电影,该是什么心情呢?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沈止豫失笑,“牵手拥抱既不犯法,又不违背公序良俗。”
而且,他早已预定妻子人选,此生若娶不到,便终生不娶。
下到一楼,沈止豫转身进工作间,取来丝巾系在姚萱脖子上。
丝巾整体呈米白色,深灰边缘和简单图案,边角印的古老文字,复杂扭曲。
“甲骨文?”
“是小篆。”
沈止豫后退一步,观摩自己的作品,颔首笑道:“勉强能够配得上姚小萱的盛世美颜。看你头发长了,本想给你做条发带,考虑之下,觉得丝巾功能更多。去镜子前看看,喜欢吗?”
姚萱用手背拍他胸口,“沈大设计师的审美,绝对不会错。走啦,我饿了。”
西言诗离环球港远,沈止豫顾及她疯狂叫嚣的肚子,就近选了家中餐厅。
服务生上前招呼,“沈先生,和上次一样?”
“白灼虾换红烧小排,其他不变。”
“女朋友不吃虾吗?有点可惜,我们店的白灼虾可鲜了。”服务生和他们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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