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了。
陆维廷轻咳了一声,缓慢而沉重地说:“他……还在医院,叫陆聿辰。”
“我们交换了孩子,却也没有交换命运。”林曼卿的声音几乎颤抖,“我们养大的那个孩子,病了,查血时发现根本配不上我……医生建议我们查亲子鉴定,才发现,他不是我们的孩子。”
沈栖迟怔了一瞬。
“原来男孩和女孩也能被抱错啊。”
“原来就算配型成功也可以不是亲生的啊。”
她终于哭了。
那种眼泪不是失控的,而是极度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声响。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她的手上,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苏蘅看她哭,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她从来没想过沈栖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把她的七七从那么小一点点带大,看着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明媚。
就像沈栖迟想的那样,她也是那么想的,骨髓配型都那么成功,怎么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是林曼卿和陆维廷带来了DNA检测报告,他们还说,如果不相信的话,也可以找其他医院再做一遍。
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她刚要上去抱住沈栖迟,却听到她说。
“那...另一个孩子,他一个人在医院,会不会很孤单啊。”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泪水已经干涸,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去触碰她。她不哭了,可每个人都知道,比起哭,她现在这副安静的模样更让人心碎。
可是沈栖迟却第一时间提起了陆聿辰。
那个唯一不在现场的当事人。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要被风吹散,却稳稳地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林曼卿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唇角哆嗦,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维廷张了张口,半天才艰涩地说:“他……在医院,身体从小就不算太好。我们没缺过他钱,也一直以为他是我们的孩子。只是最近病情加重,确诊了白血病,配不上型,我们……我们才发现……”
他没说完,嗓音哽住。
沈为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女儿的肩膀,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离开沈栖迟。苏蘅却是红着眼眶站在一边,手指不停地搅动着衣角,她想上前,却又退缩了一步。
“那他,”沈栖迟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他病得严重吗?”
“……是白血病,不过是慢性的。”林曼卿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几乎站不稳。
“和我妈妈一样?”沈栖迟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迷茫,就像有人把她原本清晰的人生轨迹狠狠打碎,再拼接成一张她从未见过的地图,而她却被强迫必须认路。
苏蘅终于上前一步,哽咽着说:“七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孩子,你就是我亲生的女儿,谁也抢不走……”
“妈妈,”她声音轻,却像刀子,“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她眼里有泪光,语气却异常清晰:“可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个……才是你们的孩子的他,叫陆聿辰的那个男孩。他还好吗?他……是不是也会怕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她低下头,似乎终于无法再自持。
“其实我也怕一个人,”她轻声说,“只是一直都不敢讲。小时候你们加班,我就在家一直给你和爸爸打电话叫你们回来陪我。生病的时候你们总是两个人一起等我把输液瓶滴完。后来长大了,你和爸爸也很爱我,所以我一点也不坚强。”
“那他呢?”沈栖迟顿了顿,“我想,我把他的爸爸妈妈抢走了,那他一个人在医院一定很寂寞。”
屋子里一片死寂。
没有人接得上她的话。
林曼卿哭得几乎跪下去,陆维廷眼圈通红,喉结一颤,终究还是把头低了下去。
沈为民的掌心在发热,他手里捧着的,不只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儿,还有这场命运的残酷纠错。
“七七,”他低声叫她的名字,语调几乎是乞求,“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受害者。你和他都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是你的爸爸妈妈。”
沈栖迟慢慢抬头,望着他,眼神却仿佛透过他,看向更远的地方。
“可是他是,他是一个人。”
“你们一直以为我是你们的孩子,就对我很好。他呢?他有没有人给他买草莓味的糖?有没有人教他骑自行车?他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人陪着他?我有的那些,他有没有?”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是命运的玩笑让两个本不相识的孩子交换了人生,从此走在彼此不属于的路上,浑然不觉。而当真相揭开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法简单地回头。
“我能去看看他么。”沈栖迟突然说。
所有人一愣。
苏蘅下意识道:“七七——”
“我想见他。”她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就算不是为了什么骨血相认,也不是为了什么家庭团聚。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他。”
......
医院的病房走廊干净得发白,白墙白地白灯光,连空气里都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沈栖迟坐在窗边,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她不是第一次来医院,她从前几年开始就跟妈妈一起频繁的出入这里,见惯了病号的眼神和病床的冷清。
可这次不同。
她不是来看亲人,不是陪苏蘅,也不是来治病。
她是来看一个陌生人——一个从出生起就与她绑定的陌生人。
林曼卿推开门,轻声说:“他睡着了,刚输完液。”
病房里灯光昏黄,病床上的少年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鼻尖挂着氧气管,眉眼有些削瘦,但却意外地好看。
沈栖迟慢慢走近,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很久。
病房很安静,只有医疗设备偶尔发出的轻微滴答声。窗帘拉着,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斜斜地打在床头。她终于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有点自嘲,有点苦涩。
陆聿辰,沈为民和苏蘅的亲生儿子,她不知道该叫他哥哥还是弟弟,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她,会不会厌烦她。
“你知道吗?我从小最怕疼,但小时候打针我都忍着不哭,因为怕妈妈心疼。你呢?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她没有说“苏阿姨”,也没有说“养母”,她还是叫她“妈妈”。
在她心里,无关血缘,苏蘅才是把她从小养到大,可以撒娇,可以任性,无话不谈的妈妈。
他没有回应,安静得像在沉睡,又像在拒绝回答。
她低头看着他的手——细瘦、苍白,指尖还有淡淡的青色,像是常年缺乏阳光的植物。指尖隐约有些青色,是长期输液和身体虚弱的痕迹。
她犹豫了一下,终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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