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胡半仙说的,世兰半信半疑。
杜家庄村口,歪歪斜斜地立着块斑驳木牌,上头“胡半仙算卦”五个大字,被日头晒得没了颜色,漆皮还七扭八歪地翘着边。
这胡半仙,在这十里八乡可算出了名,甚至传言连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都千里迢迢跑来求他指点命运。
晌午,日光正烈,世兰拎着一篮子刚采的野菜,脚步匆匆路过那算命摊。
瞧见摊前挂着的幡子随风晃悠,她嘴角一撇,小声嘟囔:“还能给外国人算命?指不定是吹牛呢。”
她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抬手用袖子一抹,目光里满是不屑。
虽说世兰嘴上不信,可这胡半仙的摊子前,从早到晚都不缺人。
天刚蒙蒙亮,就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庄稼汉,怀揣着对今年收成的忐忑,蹲在摊边,眼巴巴地等着胡半仙开口。
有一回,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嘎吱”一声停在杜家庄口,从里头下来个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精致眼镜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一看就和庄里人不是一路。这人一下车,就四处打听胡半仙的住处,那急切模样,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世兰瞧见了,满心疑惑,忍不住跟旁人打听。
原来,这人是城里有名的学者,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竟也信起这算命的把戏。
夜幕降临,村子被浓稠的夜色包裹,只剩几家窗户透出昏黄灯光。
世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天看到的场景。她望着头顶房梁,心里直犯嘀咕:“那些才高八斗的人,到底为啥信他呢?”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映出她拧成疙瘩的眉头。
终于,她一咬牙,在心里做了决定:“不行,我得找个机会,会会这个胡半仙,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清晨,薄雾还未完全散去,杜家庄就像被轻纱笼罩着。
胡半仙又要外出给人算命了,他背着个破旧的布包,里头装着泛黄的卦书和几枚被摩挲得光滑的铜钱,手里握着那根标志性的幡杆,上头“胡半仙算卦,铁口直断”的幡布随风飘动。
“老胡,又出去啊!”村口的张大伯挑着一担水,笑着和他打招呼。
胡半仙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微微点头:“是啊,邻村有人相邀,去去就回。”
说罢,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沿着蜿蜒的小路出了村子。
他这一走,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在庄里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胡半仙这一去,名声又能远扬几分,指不定又有多少人会慕名而来。
世兰站在自家院子里,望着胡半仙离去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她的弟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最近相了个姑娘,各方面都好,可世兰就怕两人八字不合,以后日子过得不太平。
“姐,你在看啥呢?”弟弟世平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世兰回过神,看着弟弟,犹豫了一下说:“世和,你和那姑娘的事儿,姐还是想找胡半仙算算,要是八字不合,这婚可就……”
世和皱了皱眉头,不以为然道:“姐,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世兰却一脸严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
几天后,胡半仙回来了。
世兰一得到消息,就匆匆往村头赶。
胡半仙的小院子里已经围了几个人,世兰挤进去,看到胡半仙正坐在一把旧藤椅上,给人讲着卦象。
“胡半仙,您可得给我弟弟好好算算。”世兰等那人算完,急忙上前,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辛苦攒下的一点钱,“这是卦金,求您了。”
胡半仙抬眼看了看世兰,接过布包,放在一旁,“姑娘莫急,把你弟弟和那姑娘的生辰八字说来听听。”
世兰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人的生辰,双手递给胡半仙。
胡半仙接过纸条,眯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从布包里拿出那几枚铜钱,在手中摇晃几下,“哗啦”一声撒在桌子上。
世兰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几枚铜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下来,目光**在胡半仙和那摊开的铜钱上,都想知道这一卦的结果。
“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我还没看到世和的生辰八字,就已经算到这个了。你把他的生辰八字报过来,我再好好掐算掐算。”胡半仙说道。
“一九四三年出生,属羊,四月三十日子时出生。”世兰说道。
“准确吗?”
“没错。当时生他的时候,我已经十几岁,记得很清楚。”世兰说道。
胡半仙摊开万年历,泛黄,还有一本磨破边儿的线装书,看上去像是四柱,测啥的,有的字看不清楚了。他翻看一番,然后在罗盘上转了转,对照对照,点点头。
“没错,我刚才说的没错。他还有一个弟弟,对不对?”
“对,你咋知道的?”
“命里有,算出来的,和他相差一龄,都属羊。”
“没错。”
“他有两个妹妹。”
“不对,只有一个。”世兰纠正道。
“那不对,命里有两个。”胡半仙说道。
世兰听了,愣住了,这话说的,一个就一个,两个就两个,命里有两个,实际只有一个。
世兰想了想,突然想起来,有个妹妹,叫世英,在五岁上没了。
“对,对,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妹妹世英,五岁夭折,现存的妹妹叫世华。”
“这就对了,命理上是这样的,推算出来,一般不会错。我也不是浪得虚名。祖上就是干这个的。后来,被破除封建迷信破掉了,砸了我的饭碗,从事农业生产,可好多事,科学无法解释,相信科学,也有可能迷信科学,结果,科学也解释不通,还是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找我解答疑惑,我也不想重操旧业,可现实情况不允许啊!就像世和说书,按说,说书的,也属于旧社会的那一套,可现在还是受欢迎,包括到部队后还是用得上,在部队也可以演出。还有戏曲,***还是从传统戏曲改编的,基本上没变,变的是词句,调子没变,内容变了。人们接受和习惯了传统戏曲调子,换成别的,就很别扭,也达不到一定的效果。”胡半仙说道。
“你看世和他的婚姻会不会幸福?刘冰玉是不是能对他有帮助?”
“我没有刘冰玉的生辰八字,你能说说吗?”
“这个,这个,哦,对,我听说过,她属猪,比世和小三岁,五月十七日,早晨天亮太阳刚刚露头时生的。”世兰说道。
胡半仙听了,又翻看老黄历,然后转转罗盘,翻翻四柱......测学,在纸上画了画,看着纸上的图案,慢慢说道:“我看这八字算出来对世和不是很好,你确定这个生辰八字吗?是听说的,还是确定了的?”
“确定,我亲自问过刘冰玉,也问过她舅爷。”
“她舅爷?她来过这里?”
“是的,她的亲戚在这里,我家隔壁住的是她表叔杜利明,她的舅爷杜老汉,都在我们这个村里。我是路过杜利明家的时候,看到她坐在院子里,一眼就看上了,考虑到世和还没对象,就想把她介绍给世和。他们已经订婚,现在就是要查一查,看能不能定下正式结婚的时间。”世兰说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要选刘冰玉呢,她是送上门的,不是直接送,是间接送,她也没想到吧,在院子里一坐,就被你看上了,没能逃过你的法眼。”胡半仙说道。
“这也是缘分,在遇到刘冰玉之前,我一直在找,找了差不多的四五年,都没有合适的,她来走亲戚,坐在杜利明的家院子里,我发现她,觉得这是天意,真是铁鞋走破也没找到,自己送上门,胡半仙,你说这书也不敢这样写吧?”世兰说道。
“是的,有些事由我不由天,但大部分人都被洗脑,觉得这是对的,其实,是错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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