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23)
陈沐阳带庄蝶回去后不久,圣旨便下来了。
因陈国公胸腿旧疾,行动日渐不便,允陈沐阳承袭国公之位,娶黄氏之女黄明月为妻,为国公夫人。
陈沐阳带着庄蝶叩谢接旨。
中午的婚礼被沈澜破坏,好在东西一应俱全,陈沐阳决定傍晚重办婚礼。
几个仆人踩着梯凳高挂喜幡在国公府门口,外面路过的行人才知国公府今日原来有喜事。
可也没见吹吹打打,热闹迎亲,真不知是什么喜事。
因时间仓促忙乱,宾客只请了些极为近亲的人,有些人远在外地,连飞鸽传信都才刚出发。
好不容易临时收到喜帖赶来的寥寥几个宾客都议论纷纷。
这婚礼,哪是娶妻的,不是娶妾室的吗?娶妻怎么着也得筹备几个月,提前发请帖,再选个黄道吉日举办啊。
可若说是妾室,这明面上说的又是娶妻?
众人一抹眼都搞不懂,却只见陈沐阳换上大红喜袍,也不解释,就笑呵呵地寒暄。
后院内,庄蝶坐在房内由丫鬟们梳妆。
中午那套喜衣被兰香宜的丫鬟柳枝穿过,虽然姜姜不介意,陈沐阳还是从衣铺中临时高价买了一件回来。
铜镜中的她抹了胭脂,涂了暗红口脂,还是第一次如此娇媚。
金桔夸赞:“小姐真好看。”
铜镜中,照应着身后陈如兰,正在无声抹眼泪。
不知她是否想到了逝去的女儿黄明月,又或者是因为陈沐阳照顾周到,允她出去待客,以后也留在国公府,不用再回黄家。
原本就算是娶妻,陈如兰身为妾室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可今日本来婚礼简陋,宾客不多,还是陈如兰能在厅中走动,亲眼见证仪式,不过不能接受主拜。皇城规矩如此,世子不能跪妾室,否则违背了祖宗的规矩。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姜姜望着搁置在梳妆台上那朵明黄的千里光花瓣。
小小的几重瓣,远看一只大黄色的蜻蜓。
普通,随处可见,也没什么传今的诗歌歌赋。比不上牡丹芍药那般显眼,可却能让人重见光明。
已经很好了。
与此同时,徐慕白已经收到消息,陈沐阳居然带着姜姜入宫面圣去了。
进了皇宫就不是他能干预的范围。
更何况,圣旨已下。
姜姜如今是货真价实的国公夫人。
夜深人静,率迟从屋外走来,从傍晚收到消息也知道陈沐阳和姜姜正在摆喜宴开始,他的轮椅一直停留在这株桂花盆栽边,从下午坐到了深夜。
本来徐慕白房间里是不养植物的,怕蚊虫侵扰。
姜姜离开后,这株桂花正好在她以前培植的那片小药园旁边,其他药材姜姜都采了出来,根茎叶都晾晒好,唯独没有动这桂花。
因这桂花尚幼,又有生命力,所以她也不愿意弄死吧。
这株桂花移植进屋内,枝叶稀薄,长了几片新叶便没什么动静,令人怀疑到九月份它能否开出花。
公子倒是很耐心。
每日都会浇水松土,又听花匠说桂花喜阳通风,又把它放在了通风口,每日搬出去照太阳。
率迟有时候想,公子是把那盆花当成了姜姜,还说过,若是姜姜回来必定会喜欢的。她喜欢桂花,桂花又能入药。
“何事?”徐慕白问。
率迟拱手道:“长公主那边来人,请公子去一趟。”
徐慕白停了一阵,将手中握了许久的木制小人放在放桂花的置物架上:“走吧。”
率迟上前,推徐慕白转身。
公子今日心情不好,既没有得到姜姜,又被陈沐阳摆了一道。而长公主素日对公子是不闻不问的,今日突然让人前来,又听说,陈沐阳求情时,长公主也在……
率迟心中实在有不好的预感。
长公主所住的地方也就是平南王府。到时,长公主一个人高高在上地坐在偏殿,身侧一个丫鬟都没有,显然早就遣退侍从了。
徐慕白被推停至殿中,扭头示意率迟出去。
率迟听从,走到门口,顺从地关上门,又不免担心地回头看了眼关闭着的门。
外面一轮圆月,无星无云。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不是他当初把姜姜推进中春药五公子的房间,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长公主有一张鹅蛋脸,这鹅蛋脸下缘收窄,有时一瞧又像瓜子脸,她的五官是娇媚的,足以看得出年轻时必然甜美可人,然而妆容和神情,又或者以前的经历令她有一种身为平南王王妃的幽冷和肃穆。
她袖着手,缓步下下台阶,直至停在徐慕白面前。
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长公主没有戴指甲,这巴掌没有刮伤人,然而这力道,对于闺中女子来说,已算是十足十的用力。
“我刚刚才得知,原来长乐在道观中的事,是你派人刻意引去的。你动谁不好,你动长乐,她是你亲妹妹,你就不怕她出事?!”
徐慕白回过头,冷冷地说:“那日早春宴,她问我是不是她哥哥,长公主不是回答不是么?”
长公主凝视着他:“众人都说你像我,实则你像你父亲,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说罢,长公主退后两步,她身后是走下来的台阶,并未注意到,她往后绊了一跤,可也没有挣扎,反而顺势坐了下来,捂住双脸:“简直一模一样。”
徐慕白没有说话。
长公主面上对他冷漠,但陈沐阳是长公主的人,徐慕白是知道的。他断腿那阵,也总有一个府内的老婆子,时不时经过经过院门口,张头探望,还朝丫鬟、大夫打听病情。
那时徐慕白刚被人算计坠马,不敢大意,率迟先忙跟踪对方,却见对方进了平南王府后门,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徐慕白假装没有发现。
徐慕白低头问她:“你为何要帮陈沐阳?”明明知道姜姜是他中意的人。
“不帮他,难道帮你?”长公主挪开双手,眼尾隐隐有泪痕,“我是让你迷途知返,不要泥足深陷。你是想让沐阳先名义上娶了那姑娘,你再暗自藏住她,等有一天沈澜不再找你作对,你再光明正大娶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想不想被你藏住!你可知,就在今晚,你父亲还要强留我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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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烛花照,衾暖香温。
喜床内,陈沐阳揽着庄蝶,两个人正在聊天。
“明日拜见过家中长辈后,我再带你去见长公主。一来道谢,二来,长公主自小对我很好,也算是我半个长辈。”
“圣上很宠爱长公主?”
“你也看出来了?”陈沐阳扭头,真是厉害,就算面见皇帝也不慌乱,还有闲心观察。
其实这次面圣,她冒的风险比陈沐阳大得多。
一有不慎,她是要被赐死的,而陈沐阳是陈国公独子,陈国公又救过圣上,圣上怎么说也不能把他们家种给灭了。当然他也想过万一圣上要杀庄蝶该怎么办?圣上寡决的性子,他求情也没用的。理论上应该等庄蝶怀了他孩子再去,这样无论如何,都能给她留一条命,可惜,时不我待。陈沐阳叹息。今晚才刚圆房。
庄蝶心中才没那么多陈沐阳那么多弯弯绕绕:“旁人说话,都会回头面对着圣上说。而长公主一次都没回过头,反而是圣上一直在看她。”
“敏锐。”陈沐阳揽了揽她的肩,亲她额头,“圣上慕恋长公主,打小就开始了。”
“圣上、长公主,还有我父亲陈国公,还有徐太傅,也算是自小就在宫里一块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有日,这三个男子恶作剧,躲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里,不小心偷听到了一则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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