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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南州旧事

“师父,师父……”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关押桓越清的牢狱被安置在了颜渭隔壁。

方才被匆忙带进之时,桓越清只见到昏暗的牢房内,一身着囚服的男子躺在潮湿的地上一动不动。

然后便听得将她送进狱中的两侍从悄声说话。

“你说,这廷尉平大人对他用重刑之后就不许有人医治,这么多天了,他莫不是真的死了?”

另一个侍从故意倚靠在关押桓越清的牢门之上,铁链哗哗作响,掩盖了一部分细微的动静,“这颜渭本就是皇上定罪之人,早死晚死,有何不同?如今能在这大牢之中苟且偷生几日,还算是我们廷尉平大人仁慈。”

桓越清静静听着,直至两侍从自监牢走出方长出一口气,终是忍不住心中怒火,一拳狠狠砸向墙壁。

纤细手指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然桓越清却好似感受不到痛觉一般,慢慢伏下身去,颤抖着伤手在枯草中摸索。

泥灰掩盖伤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不知摸索了多久,桓越清手中一顿,紧紧攥住手中东西站起身来。

环顾四周无任何人影,想来是方才两侍从找借口带出,桓越清张开手掌,掌心之中躺着一枚钥匙,一把可同时解开两扇牢门的钥匙。

方才堂内审查,桓越清无声交代褚季凌,让他找两位可靠的侍从,他想亲自询问师父一些事关之后计谋可否成事的真相。

久违的痛感传来,桓越清哆嗦着手始终插不进锁孔内,一时气急败坏,忍不住抬脚狠狠地踹了一下牢门。

哗啦啦的锁链声顿时响起,在这阴暗空旷的牢房内犹如惊雷炸响,颜渭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

隐约听得从隔壁传来些许声音,“该死!”虽是气急咒骂,可到底气力不足,听起来软绵绵的。

颜渭想,他知道是谁了。

颜渭强撑着半起身,废了不少力气才得虚虚靠在墙壁一侧,“玉台,你就在那,为师和你说说话。”

本是气若游丝的状态下发出的嗫嚅之语,猛踹牢门的桓越清却怔楞不再动作,她默然转身回到方才沾染血迹之地,哽咽良久。

“师父,师父,师父。”

一遍遍的呼唤,桓越清手中的钥匙松松坠落在地,她知道,师父此刻并不想见她。

本是文人墨客,面对自己的子弟皆是一副沉稳神态,此刻狼狈模样只愿淹没在牢中暗处。

“师父,是玉台无能,既护不住师父,亦未能让师父在这脏污之地获得片刻宁静。”无力抓挠粗石墙壁,桓越清将头重重地下。

颜渭就如仍在桓府一般,谆谆教诲道:“玉台,师父活至如今年岁已然知足,莫要伤怀。落到此番下场,是师父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师父,为何……”

“且听师父说完,”打断桓越清的辩驳之语言,颜渭凝神不教自己昏晕过去,沉沉开口,“师父有一事一直隐瞒至今,本不欲让你知晓,可如今你落入这大牢之中,想必也是猜到几分。”

桓越清心中惊惶,她自入朝至今所愿唯有一事,那便是为她庾氏一千多口人报仇雪恨,其余的不作他想。然,随着与太子等人的深交,她不由自主地被裹挟进这争权夺利的阴谋之中。

若再听得师父一句,恐怕再想抽身亦是难于上天。

容不得桓越清犹豫,颜渭沙哑的声音已经传来。

“那场战争流血最少却是纷争最盛,我亲眼看着那平国候自刎在眼前,死前遗言托付于我,望我精心扶持越王,以待将来。”

“平国候爱子心切,至死不愿交出南州隐藏精兵,只为来日越王夺位之用。当日诸侯颇多,当今皇上亲自上前再一剑刺中平国候,扬称为了家国民众,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杀父祭天。实则,当今皇上是为了那藏于南州的精兵,杀死平国候教旁观各诸侯看来,当今皇上已然夺得那强将精兵,是以毫无价值的平国候再无活着的必要。”

忆起往事,颜渭眸中泛起热泪,不知是为了自身处境还是憾于未能报得恩情,他继续道;“为报答平国候昔日恩情,我便隐姓埋名混入大乾,暗中与越王接触,企图寻得南州精兵踪迹,不想入朝几十载,仍旧一无所获。”

“时日久了,不经觉得这南州精兵许是平国候为了保住越王性命而凭空编纂。而且,我亲自教太子良久,知他日后定为明君,越王难成大器,故而我辞去官职,不欲再搅合进越王与当今皇上的斗争之中。”

自听到‘南州’二字之时,桓越清难免不与她父亲一事联想在一起,当今皇上为了保住帝位背后究竟使得多少谋划,其中之事恐怕唯有他一人知晓。

情绪复位,桓越清环抱双臂坐于墙壁一角,“那师父为何不就此离去,而是留居桓府,如此行为岂不是风险更大?”

“师父年迈,桓斡又是昔日旧友,盛情难却。”

得到答复,桓越清便知师父并未说实话,其中缘由他不愿说明。

桓越清并未强求,便也假装揭开此话。

“那么师父今日所处境地,究竟是越王所为还是皇上授意呢?”此二人均有求于师父,为何会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如今细细想来,其中谋划恐怕自她入朝以前便已有端倪,而大将军毕北川的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激化了皇上与越王的矛盾。

皇上忌惮与越王手上不知真假的精兵,越王碍于日后名声迟迟不敢行动,双方各有掣肘,不分伯仲。

颜渭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他再次无力滑到,“好了,为师该告知你的,你均已知晓,现在你该出去了。”

果然,不过片刻,便有侍从来打开桓越清所在的牢房,“桓大人,我家主子带回皇上口谕,命太常丞桓越清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心绪难宁间,桓越清只得交代颜渭,“师父,您且安心,越清定要救出您来。”

“玉台,师父知你心中仇恨,只是师父还是要劝诫你一句,莫要太过执着茫了心智,忽视了最该珍重的人和物。”

“师父!”桓越清惊讶回头,碍于有外人在场,终究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入得大朝之时,天还未明晰。

桓越清至诏狱辗转一番,走出诏狱之时发现,今日难得艳阳高照。

天色灰白尽散,湛蓝一色,心旷神怡,桓越清亦觉不甚憋闷,尽管脚下肺石密布,疼痛非常。

肺石为赤色石块,石形如肺,铺设于宫门之外。

律法有记,自肺石上站立三天便可皇上亲临鸣冤。

桓越清遵从皇上口谕,在宫门外肺石处站立,期限皇上并未言明,想来是知直至他满意为止。

此时正值百官食用朝食,自朝中前去府署之时,来往官员无不驻足观望,暗自与同僚密谈。

可不少官员不过片刻便不耐艳阳早早退去,徒留桓越清一人站立肺石之上,头顶烈日。

艳阳高挂,红光似箭,正正射向桓越清所在之处,宽阔长街渐渐泛起难闻腥臭,惨淡星白的石板白得让人害怕。

桓越清苦苦支撑,脚下早已没有知觉,脑中昏沉,摇摇欲坠之时,有两人撑伞而来。

桓邵元神色冷淡,站在不远处看向烈日下的桓越清,他说:“桓越清,你真是蠢得令人发指。”

桓越清强撑着回神,微微一笑,“再如何愚蠢亦你桓氏的人,不是吗?我今日所为与桓氏息息相关,不论你情愿与否,你必须救我。”

这便是桓越清公然敲响登闻鼓的第三个目的。

其一,借此机会教民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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