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娘娘庙丹楹刻桷,金光灿灿。
因着香火鼎盛,娘娘庙终年萦绕着香火味儿。
烟气若游丝模糊了祁岁眉眼,鼻尖嗅着熟悉的味道,他恍惚间好似又见到了眉目慈和的老庙祝。
祁岁虽是棺材子,但在三岁前他活得还算平顺。
只是,过了三岁生辰后,他就时不时地惊厥又陷入昏迷。
随着他昏迷时间愈发得长,赵老棺愈是惊慌,他实在没法子了才带着小祁岁来了娘娘庙。
娘娘庙很是灵验,其中命签更是非凡,来此求命签俨然是他们父子俩最后的救命稻草。
小祁岁面色苍白,眼神懵懂,短短的手费力捧着签筒摇了摇。
啪嗒——
竹签坠落在地仿若惊起命运的声响。
老庙祝捋了把长胡子,躬身拾起命签念,定睛看着签文缓缓蹙起了眉。
衰木拂春实难求,孤舟大风日日得。
危燕衔泥累做巢,筑行有缺恐倾没。
签文晦涩难懂,但其中深意却能窥见一斑,衰木、孤舟、危燕……瞧过去竟无一好意象。
“厌苦道长,这命签……”赵老棺瞧见了签文上的‘下下签’三个字,心止不住地往下坠。
厌苦老庙祝摇头半晌,还是开口道:“阴阳有隙,命留一线。人世轮转依凭福德功过划定贫富、寿数。”
阴司掌管六道轮回,人身难得,对人道的掌控亦是严苛。
常言道,人活一世,命数天定。
可实际上,依照不同选择,命运可有千万种去向。
单寿数来说,广积阴德者大多活得更为长久些。
“此子既已出生便存有一线生机,多积阴德或可延寿。”
赵老棺闻言,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灰沉的双眼绽出星点光亮,他拉着小祁岁朝着厌苦老庙祝长揖一礼,“多谢庙祝指点。”
小祁岁被他爹牵着恭敬地垂着小脑袋,很是乖巧。
他听得不甚明白,只朦胧地感受到一阵轻松之意,方才老爷爷好像说了件很好很好的事。
下山时,小祁岁还晕淘淘的,险些撞到位捧着经文的小童子。
小童子气息沉静,双眸狭长,已有几分睥睨之相。
视线相交,祁岁骤然从回忆中拉扯回思绪。
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划过烟气扰起涟漪,没想到他们幼时竟见过。
古人诚不我欺,是谓人不可貌相。
小童子本是如圭如璧的玉石之相,怎料长大后性子竟会如此一言难尽。
祁岁暗自腹诽之时,他视线回转,落在真正的玉人身上。
青元娘娘庙建有一甲子,期间不断扩建,是以很是广阔宽敞。
正殿内供奉着青元娘娘像,神像香鬓云鬟、清辉玉臂,手中托着个精致玉人。
玉人乃是童子模样,白玉无瑕,清透圆润。
恰与祁岁跪坐对望的小童长相毫无二致,小童肤白圆润,双眼微圆若猫瞳,很是狡黠明亮,她自言白玉奴,是为青元娘娘掌心的白玉童子。
看来传言并非不可尽信。
据传,青元娘娘生前本是繁桑城内演傀儡戏的偃师,死后受仙人点化而成了一城守护神。
而她生前心爱的布袋傀儡亦是沾了好处,化为其座下童子,亦可享香火供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外如是。
祁岁思量间,端正跪坐的小童白玉奴歪了歪身子,她蹙眉看他,“你说自己不是休瑾,难不成是夺他清白身子的孤魂野鬼?”
?
娘娘庙也没学堂吗?
好荒谬,若让他寻到时机,定送她和小郎同去进学。
祁岁对她不入流的措辞很是无言,抿抿唇自白道:“小生并非孤魂野鬼,家住繁桑城城西,是个活人。”
‘活人’一词他咬字极重,誓要让她知晓他并无夺人身体的意图。
“只不过,昨夜我在竹林中偶遇了离魂的闻人庙祝。”祁岁语调沉缓,心绪很是不平,“至于因何会与闻人晦移魂换体……我无甚头绪。”
白玉奴怔了一瞬又逐渐陷入沉思,而后变得微妙。
休瑾近来频频离魂,不知祸害了多少孤魂野鬼,难道说……眼下连活人都不放过了吗?
她稍显心虚地倾身询问道:“怕是你二人身体有碍才导致如此差错,你可介意我探查一番?”
白玉奴神态毫无遮掩,拘谨扣手的模样好似打翻供奉的狸奴。
祁岁看得好笑,颔首应了,“自无不可。”
白玉奴松了口气,她双手结印口中念诀,几息后一缕精气自她指尖探出。精气分散成千缕,蜿蜒缠绕至祁岁周身。
祁岁感受着精气散出的暖意,舒适地眯了眯眼,且隐隐地嗅到了极淡的香甜味儿。
他好似窥见一只沾满日光的狸奴,偷吃了颗芝麻糖。
待白玉奴收回精气,祁岁指尖眷恋地勾了勾手指,笑容清浅地问她,“如何?可有寻到些头绪?”
白玉奴摇摇头愈加困惑,“奇也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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