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啦?”
周临言的嘴角差点要耷拉到地上了,看到沈晴微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心,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一盆凉水从天而降,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浇灭他的怒意。
“你……你,你!”周临言一时语塞。
末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小人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心甘情愿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沈晴微笑了一下,心里嘀咕道:区区一个男人,自然是不值的。可他若是死了,她这一年不就前功尽弃了?
更重要的是,他能救她的命啊。由昼若是死了,她的毒谁来解?
于情于理,由昼不能这么轻易死在周临言的手下。
“罢了罢了。这情关或许便是老天对你的惩罚吧。你没心没肺,不把旁人的真心当回事;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劣迹斑斑之人……报应,都是报应。”
沈晴微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甚至笑得更猖狂:“殿下说是便是吧。”
萧昼毫发无伤地从地牢里出来,一点事也没有,继续开着那间医馆。
可窗边,却再也不曾有往日的人影。
沈晴微成了珩王府的“囚徒”。
说是阶下囚,却更似座上宾。
*
沈晴微成为王府囚徒的第二日。
黄昏时刻,周临言在宫里处理完公务,一路快马加鞭回到王府。
一回府上,周临言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叫来了川暮:“今日……她可有何异常?”
川暮一五一十禀告:“昨夜沈姑娘房里的灯一直亮着,到丑时才灭了烛火。沈姑娘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上午,直到晌午才走出房门。她在院子里练武功练了一个时辰,然后吃了点东西,又回房里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出来过。”
川暮说话时,周临言正在俯身于案前练字。
只是,宣纸上的字却是难得一见的潦草,失去了往日凌厉的笔锋。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到他,他眉头蹙起,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明日,你去请许家二姑娘来府上一叙;后日,请她姐姐来府上一趟。对了,别叫旁人看出端倪,省得坏了那两位的名声。”
周临言拾起笔,又一笔一划地在纸上练字。
白纸黑色,龙飞凤舞,好不潇洒。
可执笔者却愁眉不展,心有顾虑。宣纸上,密密麻麻都写着同一个字——“愁”。
“等等……”周临言手上一顿,墨汁渗入白纸,凝成了一团黑点,“这两天先不请那两位。”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好知己,一个是她的至亲。
现在他和她关系僵着,若是让这两人来府上陪她说说话……
多疑如她,保不齐以为他用她们的安危来威胁她。
还是算了。
周临言揉了揉眉心,沉思片刻后开口:“明天,你还是请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府上吧。看戏,她当是乐意的。省得闲下来又开始算计那些恩恩怨怨,我便又罪加一等。”
“哈——”
川暮心里在笑,不曾想,竟然笑出声了。
他只觉得身旁之人的目光像是凌迟的刀刃一样在自己身上游走,无声无息间便让人魂飞魄散。
心里一股凉意蔓延。
脖子上也凉凉的。
川暮板起了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属下领命!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让那群唱戏的管好他们的眼睛和嘴巴。再请个琴师弹琴,不要男的。”
一想起男琴师,周临言脑海中总会浮现这样一幅画面:意气风发的姑娘女扮男装,在酒楼喝了个酩酊大醉,对着琴师动手动脚。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应该是三四年前。
沈晴微那时还是影雪,而他还是棋砚。没有经历离澈山的是是非非,他们两个还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他偶然路过酒楼,却看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影雪醉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清楚。
坐在她身旁的,是一位看起来柔柔弱弱却不失俊俏的公子,那是酒楼里最有名的琴师。弹得一手好琴,相貌出众,气质清冷,颇受欢迎。
沈晴微喝醉了,凑到那琴师身旁,不知道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
那琴师脸上明显透着几分可疑的红。
周临言看到这一幕时,严重怀疑是沈晴微见色起意,调戏那琴师。
他正要上前“惩恶扬善”,却看到更加过分的一幕。
只见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心硬之人,唰得一下捧起那琴师的脸,指尖轻轻掠过他的额头、眉毛、鼻子、嘴唇……
那姑娘红着脸说:“小公子,你长得真好看……”
那一刻,她眉眼间是说不尽的温柔,像是哄孩子一样,连着声音都比平日里柔和。
脸上红扑扑的,整个人醉醺醺的,眼睛却是无比清澈的明亮,一眨一眨,憨态可掬。
也难怪那位心气高的琴师没有将她推开。
她喜欢听琴,醉酒了会调戏琴师。
周临言默默在心里记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关注她。
就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周临言那日没喝一滴酒,却比喝了酒还糊涂,不知着了什么魔,他跑到沈晴微身后,拍了拍她。
等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头雾水地盯着他看时,他却语塞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欸,这位郎君也好生俊俏……”
于是,那双罪恶的手又从琴师的脸上移到他的脸上……
想起往事,周临言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忽然脸上刺痛,麻意便蔓延全身……
生怕川暮忘记,他又强调了一次:“琴师要请水平高的、名声大的,但是只能请女琴师。
“她喜欢边听曲看戏边喝酒,你明日带她去酒窖,让她自己挑喜欢的。
川暮一个劲点头。
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殿下,萧昼害你落得一身伤,就真的这么放过他了?依属下之见,那个萧掌柜绝不只是一个开医馆的小郎中。属下与他交过手,他分明会武功,却故意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窝囊样,定是为了掩人耳目,掩盖他不为人知的罪恶!”
“我也想看看,他大费周章行刺我,究竟是闹哪一出。一个郎中,却擅长用毒,白日里治病救人,夜里下毒害人。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你说,沈晴微她到底知不知道萧昼擅长下毒?”
殿下叫他说,川暮自然就实话实说:“依属下之见,沈姑娘冰雪聪明,应当早就发现了。”
川暮说了他的看法,周临言却不乐意了——嘴角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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