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姚向来单纯,也没什么心眼子,心里有事的时候多数是藏不住的。
基本上都会表现在脸上。
这一点尤为不好,容易被人拿捏,她自己也知道。
可她觉着,自己与夫君在一起时就该坦诚相待。
毕竟已经是夫妻了,就不该再伪装什么,有话说话有事说事,有情绪表现情绪,这样相处才会不容易有误会闹什么矛盾。
所以与薛昭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展示的都是最赤诚的自己。
方才听到令她不舒服觉得不对劲的话时,也没有过多考虑,情绪立刻便下来了。
一不言语,二沉了脸。
就这般简单的两个动作,整个人的气场瞬间便不一样了。
薛昭见她这般,就知道她不高兴了。
当然,也知道自己话说的重。
现在的他,在面对姜姚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耐心。
从他进门到现在为止估摸着已经过去一刻多钟,嘴皮子都要说干了,她居然还没有百分百相信自己,真是叫人烦闷。
更烦闷的是眼下还要继续哄她。
若不是因为自己在朝中位置还不稳,哪里需得这样谨慎。
出身寒门大概便是他这一辈子的万恶之源。
家中一无背景,二无银钱,无论何时都无人托举。
还是靠自己奋发图强,一路过关斩将跻身为朝廷新贵,此中艰辛唯有他自己清楚,吃过的苦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旁人又知得分毫?
他深知自己的不易,才要牢牢握住眼下的权势。
不仅要握住,还要越走越远,越走越高。
侯爷算个什么大官职,要做就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才是对自己好。
薛昭压下心中烦闷,稳了稳心神,问道,“阿姚,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了?”
这话问的更奇怪了。
不说话是因为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还要来问她?
本来心情就不怎得好,一听他这样说,心中的无名火便窜了起来。
但是两个人之前都矛盾都还未完全消除,姜姚又不想再将矛盾加深,只轻声问道,“夫君,我觉着你今日好像变了一个人,你说叫我不要害你,我听得很难受。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了,我是什么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怎得说那样的话来伤人呢?”
变了变了!就知道说变了这两个字。
像是戳中了痛处一样,薛昭突然冷了眸子,有些不客气的道,“姜姚,你在怀疑我?”
姜姚被他吓了一跳,方才还有一箩筐的话想要倾吐,一下子全都被憋了回去。
愣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道,“我......我没有。”
薛昭也是毫不顾忌她的感受,立刻反问,“既没有,那你为何要说我变了?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怎么到你口中就变味了?”
姜姚被吓到了,呆呆的不敢说话。
薛昭继续加大力度。
她越是被吓着,越是弱下来,越是容易被拿捏。
“你可知道,我这几日也忙的脚不沾地,还打算寿宴结束后与你好好的说说话,将我们之间的那点矛盾解开。你倒好,上来就朝我发脾气,还说我有别的女人,还不由分说用玉佩砸我。”
“我明日还要上朝呢,你看看你给我砸出来的大疙瘩,这要如何见人?”
“你日日都在后宅,不懂得我在前朝为官的艰辛,我从最底层爬上来,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见我这般模样,定要在圣上那里参我一本,说我连后宅都治理不好,到时候损失有多惨重,你知道吗?”
竟这般严重,听得姜姚一阵心惊肉跳的。
回想起来他们初时在清阳县里挑灯夜读,吃尽苦头才走到今日,心里的最后一丝火气也没了,只剩下愧疚。
“夫君。”她软了声音,“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
这回到轮到薛昭不说话了,当然也是故意的。
他转身看向外头,沉着一张脸。
姜姚一下子急了,赶紧站起身来,“端午,你快去冰块来。”
端午惟愿姑娘与姑爷安安稳稳没有矛盾,跑得比兔子都快。
屋中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的时候,姜姚绕到薛昭面前,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
“夫君,那件事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薛昭还是不为所动。
姜姚拉住他衣袖再一次服软,“夫君,对不起,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就这般,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对调。
觉着时机也到了,薛昭才叹出口气,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看着她,“下不为例!”
又觉着这几个字好似有些词不达意,并添了几句当做警告,“我们是一起共患难过来的,我也是你夫君,你要做到无条件信任我才对,往后莫要听风就是雨跑来怀疑你最亲近的人。”
“外头的人都恨不得你过的连乞丐都不如,各个心怀鬼胎,哪里会有人能像我这般对你。你已经没有家人了,在这个世上我才是你的家人,你得珍惜而不能伤害,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好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洗脑,没经历点事情的人还真的招架不住。
姜姚更是招架不住。
早年便经历过家破人亡之惨事,又单纯,又缺爱,如何能知人性的险恶。
几句话便被人哄住了,心里还觉着对不起人呢。
“夫君,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她红着一双眼看着薛昭,“你知道的,我一直渴望有个家,好不容易我们才成了一家人,我当然是万分珍惜的。”
“就是因为珍惜,所以......我才那般疯狂,都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啊。你说的我都知道的,往后再也不会了。”
“我们的误会既然都说开了,以后就不要再闹矛盾了好么?我是真的希望我们两个能一直好好的。”
女子总是感性的,天生就比男子会爱人。
几句话就从主动的那一方变成了被动的那一方,不仅主动认错,还将所有的事都背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薛昭最想看见的。
见面前的人这般好拿捏,心中不仅得意,总算是解决了一桩麻烦。
往后可得谨慎些,等自己的地位稳了,再顺理成章的解决。
“嗯。”他敷衍的应了一声。
姜姚心中如获大释,伸手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
嗅着熟悉的梅香,心中逐渐平静下来。
还是这样好,两个人吵闹归吵闹,最后有什么误会都能说开,有什么误会都能解决,感情也不会朝恶劣的方向发展,反而因为这些事变得更好。
她想,这大概便是去求和合玉佩之时,清衡道长指点的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吧。
“夫君,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可以吗?”
她的声音清澈动听,如同山间的清泉沁人心脾,让人动容。
以前薛昭最喜听她说话,总夸她像是百灵鸟。
所以,姜姚也爱与他多说话,总是投其所好,还时常念诗词与他听。
两人在清阳县的那段清苦日子不知道有多幸福,真是应了那句话,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可惜,来到京都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听了天生媚骨的女音,看了明艳摄人心魄的面皮,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姜姚生的出尘脱俗,宛如清泉白雪,尤其是穿上一身白衫裙之时,就好似那仙女一般。
与京都盛行的明艳格格不入,在薛昭这里,也开始格格不入了。
低头望了一眼怀里的人,一副冰冷的眸子,还偏要挤出一副媚人的笑,都让人觉着做作。
薛昭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将人拉开。
“行了,你知道错了就好,只要往后莫要再胡思乱想,莫要乱来,我们就能一直好好的。”
姜姚头点的好似拨浪鼓,“好好好,我记住了,夫君。”
端午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完全和好了。
望着主子们这般和睦,心里的石头也都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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