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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比武之前

“阿翊,你想动五年前的案子?”

筵席之后,夜幕降临。宫中荒园里,杨清沉声对杨天翊道。

“林枫乃是莫府幸存者。此事虽少有人知,但这颗棋子一动,局中人势必要再起风波。”

杨清皱眉,担忧覆上清癯的脸,“滔天巨浪,你接得住吗?”

“石可破,而不可夺其坚;丹可磨,而不可夺其赤。”杨天翊答,转而又自嘲道,“至于接不接得住,不劳太傅大人操心。你我不过是各为其利,各有所求罢了!”

“天翊,你终究姓‘杨’。”苍老的声音提醒他。

若非如此,皇帝也不会赐婚他与萧芷蓝。

杨天翊全无平日里的嬉笑神情。他勾起嘴角,似凉薄,似讥笑:“阿娘中毒,你却不闻不问。她外出求药与我遭袭,你亦不曾有半分动容。她与你,何苦为夫妻?我与你,更从不像父子!”

“我此生最痛恨的,便是‘杨’这个姓氏。”

恨至深处,唯余冷寂。袖袍在夜色中扬起,杨清和杨天翊的距离越来越大,就像从未靠近过一般。

宫巷那么深,那么长,永远也到不了尽头,永远也看不到光亮。杨天翊闭眼深吸一口气,想到萧芷蓝,脚步方渐渐轻快。

……

长公主府上,花草稀少,松柏随处可见。府中布置并不追求华丽精致,反而十分疏阔开朗。

穿过熟悉的长廊亭桥,于柏木尽处,见到一绰约背影。

“你果真要与我成亲,入这鸟笼之中?”萧芷蓝约杨天翊于府上花园一叙。

女子转身,露出一张绝色的脸。

她云鬓如鸦,眉色如黛,唇上一点胭脂红。两粒蓝石耳坠附在小巧耳垂上,随清风轻轻摆动,晃出别样姝色。兰香绕体,宝蓝色宫装长裙修身曳地,显得高贵又典雅。

萧芷蓝面貌与舒妃有七分相似,气质却更似王后司空静容,沉稳大气。另有几分庄严矜贵,是一种与萧焕冰冷高傲不同的,洞察世事的淡静。

“阿姊,这话该由我来问你。你真的愿意嫁给阿栩吗?”杨天翊眼中墨色轻闪。

“父王想利用你我的姻亲拉拢太傅,壮大王弟的势力,让他与太子一较高下。”萧芷蓝淡淡道,“母妃亦生起争斗之心。这桩婚事倒是合了好几方人的心意。”

“阿姊,你知道,我问的,只是你愿不愿意。”杨天翊带着一丝期冀。

“知己知彼,有话可说,已算难得。”荷叶已经枯死,萧芷蓝望着叶面干枯的纹路出神。

“有话可说么?”杨天翊喃喃重复道,又眼神一亮,“至少也算‘知己知彼’!”

“阿姊,”杨天翊好看的眉眼上扬,像倒映着秋日晨曦,“人生在世,无人不在笼中。能与你关在一处,阿栩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萧芷蓝心脏一跳,蓦然睁大眼睛。

男子青涩,认真,执著,与在殿中之时一模一样。

华丽嬉笑的面具摘下,他捧出一颗滚烫真心,笑盈盈地想要交付。

在眼中描摹他的轮廓,才发现,那个幼时总喜欢跟在她身后的小芽菜,已经长得如此端正,如此高俊了。

“萧芷蓝,我是认真的。”

他不再叫她“阿姊”。

灼灼的,明亮的眼睛里,清晰地印着一个她,似有万山之钧,直刻进骨髓灵魂。

像是被初春的鲜花所诱惑,萧芷蓝这根秋天的枯荷,忽地染上盎然绿色。

心意便这么被勾着,开了锁,流淌而出:

“我知道了,阿栩。”

恋人互唤姓名,如勾手立誓,在世上并肩。

她又变成了处变不惊的长公主,只是眼眸中,绽放着一抹极粲然的笑。

萧芷蓝抬头,看向皎洁的,宫殿之上的月亮。

“夜色融融,月华如练,很美。”杨天翊心中欣喜。

“嗯。”萧芷蓝点头。

……

“这南人的吃食倒是很多!”驿站中,有北狄武蛮子感叹道,“阿楸,今晚再敞开肚皮吃上一顿如何?”

“好主意!”另一个蛮子附和。

流淌的月光照在灰白的石板上。

一道暗色身影从驿馆房顶飞扑而下,轻巧打开膳房,将白色粉末洒进北狄勇士的夜食中。

杨天翊附银票传信,北狄公主倚仗身份,已经私下挑战过不少南宁将上场比武的侍卫,出手极度狠辣,致使不少人受伤。

作为“回礼”,让张晚晚忖度轻重,小施惩罚。

张晚晚任务达成,揣着银票飞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一张俨城牛皮地图在空中展开,顺着分街拐八九个弯,孙三儿铁匠铺炉火正旺。

此处偏僻,是俨城三教九流底层百姓的聚集地。

铁匠铺隔壁,一对夫妇正深夜争吵。

“喝喝喝,成日里就知道去隔壁跟那打铁的孙子喝酒!小娃刚把新聘的识字先生给气走,你也不上心管管!”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男子感叹摇晃的剪影映在窗棂上。

“你就跟那打铁郎过去吧!”妇人就闹着要回娘家。

“夫人呐——”男子终于焦急地喊。

“幸而店家爱喝酒。”张晚晚拍拍腰间坠着的酒葫芦,大摇大摆走进铁匠铺,笑道:

“孙叔,我来给踏月换个新剑鞘。”

炉火旁,一个肌肉遒劲的汉子转过身来,汗珠在通红的脸上堆叠,掉落。汉子身长七尺,两道粗阔剑眉横跨甲字脸,目如悬珠。

孙三没有名字,因曾养过三只小猢狲,给自己起了这么个诨名。

他抬手擦擦汗水,眼中迸发出精亮的光:“小晚儿,你来俨城,可不只是为了换个剑鞘吧?”

张晚晚垂下眸:“我是来找师父的。”

百晓堂杀堂堂主叶芙蓉失踪多年,堂里的人都知晓。

孙三走到木桌前,倒一碗粗茶饮下,轻声叹口气。

“孙叔,您是堂中铸器高手,金银铜铁制物无有不精。”

一枚雁子镖被放到桌上,张晚晚坐在对面,“晚晚想请您帮忙辨认一下这镖。”

长有厚茧的手将暗器拾起,来回翻转,审视打量。

少顷,孙三道:“就镖形而言,这镖为俨城样式。铸镖的铁质寻常,南宁各处均可得见,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张晚晚神色微黯,有些失落。

孙三指腹摩挲一下镖刃,笑道:“这打磨刃口的手法,倒是自成一派,十分少见。”

“请孙叔赐教!”一双杏眼睁大,明亮无害。

“之前随你江尘师兄出镖时,在西北沙地遇见一伙劫匪,所用刀剑刃口,与此类似。”

“西北?”

“对,西北!再多的东西,孙三儿就看不出来了。”

“多谢孙叔。”张晚晚抱拳谢道,又将雁子镖收起,银票垫桌,酒葫芦放下,道:“若有新消息,还请阿叔再告知于我。”

孙三应下:“我去帮你问问堂中兄弟。”

“多谢!”张晚晚起身离开。

“小晚儿这就走了?不给踏月换剑鞘了?”孙三笑道。

“我还有事儿要办!银票您留着打酒喝吧!”空中传来轻快的回话。

孙三拿起酒葫芦打开,猛吸一口浓烈的谷物香,甲字脸上泛起笑容。

秋冬寒凉,打铁人需要一壶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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