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薄眠并肩漫步在长廊中,绕过座座高低不一的假山,沈凌奚被他带到了一处安静的偏院中赏花。
一路上,二人终于打开了话匣口。聊起各自的人生经历,滔滔不绝间,她从薛薄眠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他母亲唐葳的事。
唐葳出自武门世家,所以自小便耍得一手好长枪。
在还未嫁给他父亲薛锴前,他的母亲也常随着兄弟姐妹下山锄强扶弱。
但自打嫁入薛府不久后,她要挂心的事无端增多,便被绊住了手脚,不能再似少时那般任性妄为。
所以出门挣功勋的重担落在了薛府老爷薛锴的身上,而处理府中繁杂事物的重担,落在了唐葳的头上。
“难不成,这女人嫁给了男人,就注定了无法再做自己,享受自由?”
她看着院里枯萎和新生的花并蒂在一块,一衰一盛,如同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时段。
少女与妇人身份的交替,不禁令沈凌奚回想起上一世用金钱来衡量的那段短暂的“姻缘”。
红色的盖头和一身嫁衣分明是取的最好的布料,外加以金色的丝线一针一线缝制而成,凤冠霞帔华美艳丽,派头十足。
可当时的沈凌奚不知怎会觉得它有千斤重,重得她在盖头之下情难自抑地哭了出来。
婚嫁对于那时刚年满十八的她来说,的确太过沉重。更何况,还是让她为了钱而去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直到沈凌奚误以为薛薄眠丢下她一人跑了,正想回身寻他,却听到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其实母亲以前不必时时刻刻守在府中的。”
“她也如你说的这般,自由自在,还常常随着父亲出远门,把我和大哥二姐丢给家里的仆人照顾。”
“只不过,出了那事之后,母亲便变得谨慎许多,人也不似从前那么开朗。”
沈凌奚讶异他竟会把家中的秘辛抖落给她这个外人,难道他就不怕她是个大嘴巴,等出了薛府的门,她便将他家的这些事写成通俗话本拿去卖吗?
“是不是因为贺......”按着记忆检索,沈凌奚想到了那不可直说的人名。
薛薄眠的眸色倏地变暗,猛地将她打横抱起置于长石凳上,眼神定在她的膝盖处,似乎是在顾及她尚未痊愈的伤口。
“此人的名字,沈姑娘还是深埋在心底为好,否则会招来祸端的。”
他抬手在她的发顶温柔地揉了揉,暖烘烘的大掌从她的髻边轻轻划过。
顺势捻了捻她髻后装饰的那朵荷,薛薄眠竟发觉,她此时微微泛红的脸颊,竟比院内所有的花都绝艳夺目,心不由大动,痴痴地瞧着她。
从前一直没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她,这是第一次。
薛薄眠在心里不断临摹出她此刻的模样,发誓定要将它印在脑海中,好让他在难过的时候聊以慰藉。
情不自禁弯腰冲她露齿笑了出来,沈凌奚这头也才看清,原来薛薄眠长了两颗长长的虎牙,一笑起来,整张脸都充满了少年郎的健气。
只可惜,沈凌奚现在顾不上欣赏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她的心静得可怕,就好像在平静的海浪中前行,却不知前方是否即将有场暴雨要来袭。
前世发生的种种,她宁可全不知道,又或者索性全知道。
总好过像现在这般,在面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她明知有险,但也只因才了解一半,从而影响了她做出准确的判断。
沈凌奚觉得自己像被吊在半空的木偶,不上不下,惴惴不安。
“你们务必要留心此人,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沈凌奚抿抿唇,盯着他的眸子不放,最后也只落得一声叹息。
而“薛薄眠,我可以试着救你吗?”这句话,她也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沈凌奚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清楚自己人微言轻,本身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未来的路,她都没有走明白,又谈何去救人?
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人哪怕是倾力抵抗,也不过负隅顽抗,毫无作用。
内心纠结许久,直到她从薛薄眠的眼中读到了丝复杂的情感,沈凌奚心一软,终归没忍住:“薛薄眠,我可以试着救你吗?”
显然是没有想到沈凌奚会问出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薛薄眠站在原地愣了愣,但也还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头顶的高马尾左右甩了甩,散出的发香让沈凌奚有了片刻的失神。
“可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
“美丽的沈姑娘。”
*
果然人抬的轿子不如马拉的要来得稳,许是方才因为贪嘴吃了太多糕点,沈凌奚现在坐在轿里被颠得想吐,一张小脸越来越青。
身旁的美璎担忧地望着,离家还有段距离,下轿也不是最优的选择,便只好拍着沈凌奚的背为她顺气。
但只有沈凌奚知道,是自己进食过快,外加忧思过重,轿子又颠簸,同时加剧了她心里的压力,这才出现了这种情况。
“明明来时还好好的啊。”美璎有点心疼地蹙起眉,又用手敲了敲窗框,示意让外面抬轿的四人稳一些。
轿子最终在家门口停下,沈凌奚被美璎狼狈地搀出轿,府门外,是母亲在等她。
也许是在门外站久了,冉兰清锤了锤腿才迎面朝沈凌奚走来。
从美璎的手中接过沈凌奚,冉兰清满脸愁容地盯着女儿苍白的小脸,步伐不由放缓,二人走了略久才回到房中。
“娘,我缓一会就好,别担心。”
沈凌奚重重地坐上宽椅,只觉身子沉得很,在接触椅面的瞬间,便好像陷在了里面,任谁都拔不出。
“伤还没好就四处乱跑,你真是不听话!沈凌奚,你若再这样,我就禁了你的足。”
冉兰清从袖中掏出沈凌奚今早留给她的信,用力地甩在桌面,大口喘着气,就好像是要背过了气去。
“我这不是想亲自去感谢薛小公子吗?人家于我有救命之恩,娘从小教我做人不可忘恩负义,我践行得很好啊。”
沈凌奚强忍全身的酸疼,起身为冉兰清捏了捏肩膀,语气柔软得像是在撒娇。
听到女儿带有鼻音的囔囔,冉兰清心下一软,反手附上了那只放在她肩膀的柔荑:“你想亲自感谢,这是必须的,娘也没说过不同意。但你现在身上有伤,外加你的体质你也懂的,做人做事必须得谨小慎微,否则一旦遭了霉运,可难保会有那日的好运气了。”
沈凌奚听及这番话,知道这个“好运气”指的是薛薄眠救了她一事。
她舔舔唇,自知理亏,也只敢站在母亲的身前垂头听训,顺道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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